對于這位朋友,小弟隻想說一句——臣妾做不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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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來調戲美女,有益身心健康……
反正房俊就是這麽想的。
不知爲何,面前這個堪稱絕色的美女,總是感覺若有若無對自己隐約有些莫名敵意。
房俊伸手示意兩女入座,侍女便将剛剛撤下去的茶盞又端了上來,重新沏了兩杯香茶。
銅爐裏燃着上好的香炭,散發着溫暖馨香的熱氣,滾熱的茶水清澈淡綠,茶香袅袅……明月姑娘主仆二人靜坐在鋪着厚厚氈毯的榻上,之前的羞惱連帶着身上的寒氣漸漸消散。
明月姑娘解開圍着脖頸的狐裘圍脖,遞給身邊的小丫鬟。
三人對坐,一時之間竟然相顧無言,卻陷入一種莫名和諧的氣氛,似乎若這時有人多嘴,反而打破了這種微妙自然的平衡。
當然,世間最難便是這“平衡”二字,而打破這種美妙平衡的,自然也隻能是房俊這個大煞風景的家夥……
“咳咳”房俊輕咳兩聲,惹得對面大小兩位美女不悅的看向自己,頗有些莫名其妙。
“房某是個實誠人,不似明月姑娘這般虛僞世故,尚請多多見諒……姑娘莅臨寒舍,若是有何指教,但請直言無妨,某心胸開闊,便是姑娘言語有何不當之處,亦不會與你一般見識……”
房俊笑呵呵的說道。
明月姑娘都快要氣笑了,很想罵一句你才虛僞世故呢!又這麽說話的麽?世間居然還有這般奇葩之人?真是活得長見得多啊……
那小丫鬟更是瞪圓了眼珠子,很是不可思議的瞪着房俊,似乎房俊的臉上已經長出一朵花兒來。
明月姑娘運了運氣,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敢兜什麽彎子,生怕這位繼續“實誠”下去,自己豈非自取其辱?
便端正坐姿,坦誠直言道:“即是如此,那奴家便直言了。此次冒昧登門,實是因爲上元夜花魁大會在即,厚顔想請二郎爲奴家作詞一首,到時能助奴家一舉奪魁。”
又是求詞的……如此這般,自己豈不要成了一代文豪?
就算這時候詩仙詩聖詩佛詩鬼的尚未出世,可大唐以五言七絕而冠絕千秋,總不至于隻剩下自己兩把刀吧?
再說,就算自己記得詩詞歌賦再多,可也是有限的,絕對不可能真的鬥酒詩百篇。有限的資源,自然是要用到正經地方,咱倒是沒有什麽職業歧視,可你大搖大擺的跑來求詞,跟你很熟麽?還是覺得你自己長得俊?
呃……貌似還真挺俊……
房俊端起茶盞,呷了口茶,決心将“調|戲”進行到底,故作爲難的說道:“你這人真是……說讓你直接點你就這麽直接,怎麽着也得講究點談話的藝術吧?起碼要婉轉一點,若是我拒絕的話,也盡可能的不傷及彼此情分,對不對?這麽平白直叙真刀真槍的光膀子就上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了,這個不好……”
一邊說着,一邊還連連歎氣,臉上頗爲失望的樣子。
明月姑娘今兒算是真的見識了!
這人的臉皮厚度,絕對絕對沒有下限!
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裏的憤懑,明月姑娘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還請二郎垂憐。”
說話間輕輕咬了咬粉潤的菱唇,秀眸凄凄,一副溫香軟玉、我見猶憐的柔弱可人。
房俊心跳偷停了一拍……
這女人果真是媚骨天生、人間尤物,一颦一笑均有惑人神智的魅力,說是颠倒衆生或許有些過,但想來也相差無幾。
抑制住自己一瞬間的失态,房俊嘿嘿一笑,雙眼肆無忌憚的在明月姑娘嬌柔玲珑的嬌軀上下打量:“某是個粗人,隻知道買賣公平、童叟無欺四個字。”
一旁的小丫鬟瞪着眼,鼓了鼓嘴,很想說一句:分明是八個字!
明月姑娘自然不回去糾結這些,聞言小臉一白,輕聲問道:“明月粗鄙,受教了……不過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奴家的來意已經道明,還請二郎開個條件吧。”
不愧是久曆風塵的青樓頭牌,應付男人控制情緒的本領,自然低不了。
隻是她天資出色,一入風塵便即名聲大噪,往來皆是鴻儒權貴,講求一個風雅脫俗,何曾見過這般市儈的嘴臉?
很是讓人羞憤!
“好!”
房俊大贊一聲:“就喜歡你這樣的……直接!姑娘既已對房某毫無保留、坦誠相待,房某又豈能遮遮掩掩、臨陣退縮?所謂想要有回報,就得付出代價,那個啥,你知道啦……”
又是一陣嘿嘿的笑,眼神在明月姑娘身上流連,神情猥瑣到極點……
這番直白下流的言辭,頓時讓對面的主仆二人紅了臉。
小丫鬟是羞得,畢竟年紀尚幼,随着自家姑娘接觸的亦都是彬彬有禮之士,起碼看上去彬彬有禮,幾曾聽過這般等同于市井流氓一般的污言穢語?
至于明月姑娘,則是羞憤無地!
何爲清倌人?
那就是隻跟你談理想、談人生,可以彈琴,可以下棋,但絕對未曾陪客侍寝的妓|女。雖然經受過很多床第之間的訓練,可畢竟尚未真個上陣。
什麽毫無保留、坦誠相待,什麽遮遮掩掩、臨陣退縮……這般淺顯的暗示,對于一個檔次高雅的清倌人來說,絕對首次聽聞,羞得明月姑娘絕美的臉蛋兒豔若桃李!
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房俊對自己毫不遮掩的輕視。
美女最不可忍受的,便是這種紅果果的輕視、蔑視、甚至于無視!
太傷自尊了……
難道要自己獻上初夜,才能求得一首不知質量如何的詞句?
絕對不可能!
莫說一首詞,便是金山銀山、鳳冠霞帔放在眼前,她董明月亦不會有絲毫動心!
真當自己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麽?
明月姑娘銀牙一咬,霍然起身,凝視着房俊,一字字說道:“二郎如此污穢之言,不嫌太過分麽?瓶兒,我們走!”
說着,柳腰輕擺,蓮步微擡,理都不理房俊,徑自向門口走去。
小丫鬟趕緊起身跟上,還不忘幽怨的看了房俊一眼,似是怨這家夥破碎了自己心裏“風|流詞人”的美好形象……
房俊微微有些錯愕,想不到這丫頭還有這份剛烈。
倒是很難得……
卻也并不阻攔。
隻是幽幽說道:“玉螺一吹椎髻聳銅鼓千擊文身踴……若我所料不差,姑娘脖頸之上,有一處鳥雀紋身吧?”
正氣呼呼向外走的明月姑娘,聞言腳下一亂,差點自己把自己拌個跟頭!
心口狂跳:這人眼神也太好使了,居然見到自己頸上的紋身?
當然,最可怕的不是見到了自己的紋身,而是這兩句詩!
玉螺一吹椎髻聳銅鼓千擊文身踴……
這人怎會說出這兩句詩?莫非……
明月姑娘心中驚疑不定,腳下卻是不敢耽擱絲毫,快步走出門口,跳上馬車,待小丫鬟一臉奇怪的上車之後,吩咐車夫出發。
小丫鬟很是不滿,噘嘴說道:“這個房二郎,真是太過分了,都不送送姑娘嗎?”
明月姑娘卻沒有在意房俊的失禮,隻是心裏一個勁兒的跳——他都看出什麽了?都知道了些什麽?
房俊坐在屋裏,連動一下都欠奉。
捧着茶盞,眼睛微微眯起,這是他遇到疑惑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驚鴻一瞥之間,他見到這個明月姑娘脖頸上的一個紋身。
并不是這個紋身本身有多神奇,而是……上輩子房俊曾在大學時處過一個女友,恰好,那個女友也有這麽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紋身。
據說,那個紋身是她老家當地一個流傳很久遠的風俗。
這個明月姑娘,難不成是跟他的那位前女友來自于同一地?
房俊婆娑着茶盞,那可真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