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吃晚飯之後,他隻是說了一句,以後的菜就定這個菜農的,然後就回書房博覽群書去了。
約莫一旬之後,嚴妙手偶然間在院子裏溜達,終于和那菜農碰了一面。
菜農驚吓的捂着胸口咳嗽,聲音一如十多年前!
刹那間,嚴妙手眸光閃爍,卻是一言未發,也沒有看那菜農第二眼。
“你這小厮,若是沖撞了老爺,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徐三千一個勁的躬身行禮,就差沒把頭低到褲裆裏了。
“好了,陳三,跟一個菜農計較什麽,有失身份。”
“是,老爺。”
那陳三轉過頭便開始訓斥徐三千:“今日老爺心情好,不計較你的沖撞,若是再敢有下次,直接将你抓了見官。”
“老爺大人有大量,多謝老爺。”
“哼,留下菜,抓緊滾蛋!”
那陳三根本不理會嚴妙手的話,自顧自的訓斥着徐三千。
是夜,書房之中,嚴妙手依舊在奮筆疾書。
一道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誰?”嚴妙手眼睛一眯,低聲開口。
他這書房,府裏的幾個下人可不敢進來,連敲門也不敢。
而且這會是深夜,府裏的下人們早就休息了,此刻出現的敲門聲,定然是外人無疑。
“嚴師傅,近年來可好?”
推門而入,不是徐三千又是何人!
“你是頭午那個菜農?”
“嚴師傅,您不記得三千了?”徐三千的眸子裏露出真誠的微笑。
“噓!”
“沒事的,嚴師傅,你府裏的七個下人以及暗中的十三個暗哨,都已經被我用《星瀾雜記》中的手法弄睡了,便是打雷下雨怕也叫不醒他們。”
“三千,真的是你?”嚴妙手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當年送徐三千離開的時候徐三千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了俊美青年。
若非徐三千提及《星瀾雜記》,嚴妙手根本不敢認。
徐三千一直在等,爲了穩妥起見,他沒有貿然進入嚴府,而是先以菜農的身份,弄清楚府内确有嚴妙手,才開始行動。
數日來,徐三千一沒有動用靈力,二沒有運轉神識,就是以普通的菜農打探消息。
直到今日确定了嚴妙手的身份,徐三千才敢深夜來訪。
“如假包換。”
“好啊好啊,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你這個小家夥一面,老天待我不薄啊!”
此刻的嚴妙手哪裏還有當初在徐家村時候的自在灑脫。
十多年前嚴妙手略胖,身材健碩,如今卻是形如枯槁,雙眼深陷,哪裏還有半點杏林中人的雍容氣度。
“嚴師傅,一别十餘年,三千不負所望!”
“好啊好啊!”
嚴妙手又說了兩個好,拉着徐三千坐下。
“三千,快講講,你這些年修習《星瀾雜記》的收獲。”
《星瀾雜記》本就是得自于嚴妙手,如今嚴妙手問起,徐三千自然毫無隐瞞,将十餘年的感悟一一道來。
這一聊,就是兩個時辰之久,眼看着天要亮了,徐三千連忙向嚴妙手行禮,約定晚上再來。
徐三千幾次三番提及朝堂之事,皆是被嚴妙手一語帶過,根本不往這個話頭上扯。
連續三天晚上,嚴妙手都是和徐三千聊《星瀾雜記》之事,搞得徐三千眉頭緊皺。
“三千,今夜過後,以後就不要再來了,老夫在這裏挺好的。”
“嚴師傅,您?”
嚴妙手擺擺手:“三千,離王紫陽那老貨遠一點,你已是修仙中人,沒必要摻和這一趟渾水。”
“這?”
“去吧!”
語畢,嚴妙手直接轉手,背對徐三千,不再多言。
歎了口氣,徐三千隻得趁着夜色離開。
随後,徐三千又以大差不差的方法,進入了前任龍甲軍統領陳百戰的府邸。
不同于嚴妙手的府邸,陳百戰是實打實的武将,身邊可沒有下人敢和他急頭白臉,雖然明知道身邊的下人都是别人的人,但陳百戰依然照打不誤。
一個個下人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老實的不行。
是夜,陳百戰以武會友,和徐三千切磋《撼山拳》以及《地煞金剛訣。》
當徐三千拿出那部完整版的《地煞金剛訣》給陳百戰修煉的時候,卻被陳百戰婉拒。
“三千,如今我年歲已高,經曆了那麽多事,也沒啥争強鬥勝的心思了。”陳百戰頗爲感慨,言語中透露着滄桑。
不同于嚴妙手,陳百戰倒是願意和徐三千說上兩句。
言下之意,無外乎是王紫陽不講究,爲了自己的抱負理想,把他們這群老兄弟當成了墊腳石。
“不瞞陳師傅,前幾天我去了嚴師傅的府邸,和他聊了好幾天,他讓我遠離王先生。”
“三千,老嚴是爲你好。”
“這話怎麽說?”陳百戰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長的說道。
“若是王紫陽讓你以大乾百姓爲己任,你怎麽破?”
徐三千聞言,當即皺起了眉頭。
他隻是一個煉氣小修,拿什麽以大乾百姓爲己任?别說嶽狂龍不答應,便是大乾的黎民百姓也不可能将身家性命壓在一個煉氣小修的身上,這他娘的不是扯淡嘛!
“别怪陳師傅說話難聽,我知道你修爲不弱,恐怕揮手間就能将我斬殺,但是你一人之力,又怎麽和一國之力抗衡?”
“爲何是一國?”
“你既修仙,難道不知道國運一事?”
“略有耳聞,還請陳師傅賜教。”
“也罷,既然說到這裏,那陳某便托個大,說上兩句。”
“國家也好,宗門也好,都有氣運一說,國家的氣運雖然比不上修仙宗門的氣運,但也不遑多讓,天魔教布局各大王朝國度,爲的便是謀劃國度王朝的氣運。”
“陳師傅,那大乾現任國師嶽狂龍是金丹修士你可知道?”
“哼,他可不是什麽金丹修士,不過是借助大乾氣運短暫進階金丹境而已。”
徐三千聽聞此言,心中滿是震驚,他踏入修煉之途,也有十多年之久,還是頭一次聽聞這種說法,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