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原本正饒有興趣地聽着小家夥的奇思妙想,可當看到那攝像頭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預感。
“行啊,那你就慢慢地搗鼓吧,不過别弄得太久哦,等會兒記得下樓來吃飯!”
說完後,姜翎匆匆忙忙地轉身離去,腳下的步伐顯得有些倉促。
轉眼間,已快步走到隔壁的書房門前,伸手輕輕一推,門緩緩打開。可當看清屋内的景象時,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仿佛被千斤重錘狠狠地砸了一下。
原本整潔有序的書房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簡直慘不忍睹。
那些曾經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資料和文件,如今卻七零八落地散落在角落。
但好像是有被整理過的痕迹,桌上的墨水瓶裏的墨水被擦的到處都是,在一些文件上留下了一朵朵“梅花印”。
望着眼前的這一幕,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爲了拿櫃頂上的攝像頭,把兩個椅子摞在一起,一點也不顧安全就這樣爬上去。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真的就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想着想着,怒不可遏,順手從一旁拿起一把尺子,氣勢洶洶地朝着小家夥所在的方向走去,看樣子是要好好給一番“愛的教育”了。
雲以若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知不妙,連忙化身小狐狸,靈巧地躲進沙發下,隻留下微微顫動的尾巴在外。
片刻之間,就瞧見姐姐手握尺子,面帶愠色地踏進屋内。
姜翎的步伐剛一頓,目光便敏銳地捕捉到了沙發邊那隻未來得及藏匿的大尾巴。
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話語猶如落石般擲地有聲:“你要現在出來,不打你,但是數到三!”
“一!”聲音雖輕,卻仿佛帶着無形的壓力,讓雲以若心跳加速,緊張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二!”語氣更加嚴厲,仿佛緊繃的琴弦,即将斷裂。
“哎呀,出來了出來了,剛剛有個零件掉沙發裏面了。”
雲以若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沙發處探出頭來。
此刻的雲以若卻是滿頭霧水,心中暗暗叫苦:“明明都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啊。”
姜翎目光如炬,瞪着雲以若,語氣中帶着幾分責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有什麽需要就跟周圍的人說?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嗎?”
“沒有……”雲以若低下頭,小聲嗫嚅着,手指在相互不停地攪動,像是在掙紮着如何解釋。
“我……我找不到姐姐,看管家也很忙,所以……所以我就自己進去拿了。”
緩緩地擡起頭來,那雙眼眸之中,仿佛能從中滴落出晶瑩的淚珠一樣。
“還有……”嗫嚅着嘴唇,聲音輕得如同蚊蠅一般。
“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把書房弄得這麽亂糟糟的。”
說着,還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姐姐手中緊緊捏住的尺子,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還有呢!”
雲以若在心裏嘀咕着:“還有?還有什麽啊!”
一邊想着,一邊又忍不住偷偷擡眼去看姐姐的臉色,隻見眉頭依舊緊鎖着。
而那隻握着尺子的手,此刻更是因爲用力過度使得指節都微微泛白。
雲以若心中暗叫不好,毫不猶豫地轉身撒腿就跑。
然而,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她這一跑竟也狀況百出。
一個不留神,被地上随意放置的快遞盒子給絆倒了。
由于慣性使然,整個人向前撲去,而那可憐的小鼻子不偏不倚,正巧重重地磕在了堅硬的門框之上。
姜翎見狀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雲以若,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隻抓到了一手空氣。
剛轉過頭來,便聽到“撲通”一聲悶響傳來,緊接着映入眼簾的便是小家夥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鼻子的模樣。
不過短短片刻功夫,鮮血便已從指縫間流淌而出。
姜翎心頭一驚,連忙将手中緊握的尺子随手丢棄一旁,迅速抓起桌上的紙巾,大步流星地朝着雲以若跑去。
跑到近前時,隻見小家夥正試圖依靠着牆壁站起身來,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提起,讓她保持身體微微前傾的姿勢,并伸出右手用力捏住她的鼻子。
與此同時,姜翎左手則快速抽出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掉流淌在小家夥嘴巴周圍的血迹。
就這樣持續捏了好幾分鍾後,姜翎忽然發現小家夥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焦急地連忙說道:“你是有多笨啊?不就是堵了一個路嘛,非要這麽死磕到底嗎?難道不會用嘴呼吸啊!
”聽到這話,雲以若心裏頓時覺得無比委屈,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這一天對她來說真是倒黴透頂,不僅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還要被姐姐這般兇罵。
那原本要掉不掉的淚水,終究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剛張開嘴巴想要放聲大哭一場,卻被姐姐狠狠地瞪了一眼并兇巴巴地吼道:“哭什麽哭?給我把眼淚憋回去!”
雲以若吓得趕緊抿緊嘴唇,硬生生将哭聲咽回肚子裏,但那抽噎聲依舊斷斷續續地從鼻腔傳出。
這時,姜翎突然想起應該拿手機讓管家送點止血藥上來。
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褲袋,然而摸索了半天之後,才想起手機還放在樓下的餐桌上。
不過,離隔壁房間并遠,想到這裏,姜翎便彎下腰牽起小家夥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捏住她的鼻子,就這樣帶着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隔壁房間。
一路上,雲以若可憐兮兮地跟着姐姐,小腦袋時不時地轉動一下,似乎還想着找機會逃跑。
好不容易到了隔壁房間,姜翎先是騰出一隻手打開醫藥箱,緊接着從裏面翻找出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醫療工具。
雲以若看着眼前的醫藥物品仿佛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物,兩條小短腿像彈弓般猛力一蹬,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