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林嬌嬌身上,眼中帶着一絲玩味,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開口。
“說吧,你要告訴我什麽。”他甚至有點想笑,“嗯……關于我師姐的……秘密?”
這帶了些慵懶和笑意的嗓音,在這朦胧的夜色中,聽着格外的有磁性。
光是聽着他的聲音,就讓林嬌嬌心裏小鹿亂撞,心跳不住得加速。
學到的那些男歡女愛,互相糾纏歡好的種種……更是羞得整張臉紅撲撲的。
嬌羞的低下了頭,避開李拂衣的目光,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動着衣角。
倒不是她有多不安,隻是照着她所知的,這樣能顯得嬌羞可人,也不管效果到底如何,就這麽做了。
李拂衣的目光在林嬌嬌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很快,他就将這情緒藏了起來。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裏滿是不耐煩,“林姑娘,你要是沒什麽事,就此别過吧。”
說着,他轉身就要進門,似乎對林嬌嬌的話并不感興趣。
這下可讓林嬌嬌急了,也顧不上絞自己的衣角裝模作樣,直接抓着李拂衣的衣擺不肯松手:
“淩鋒仙君!你别走,我說……我真的說。”
李拂“哦~”了一聲,又對着被抓着不放的衣角看了一眼,聲音平淡:“松開。”
林嬌嬌這才像是觸電似的,急忙松開了手,兩手微微握拳,開始述說她來之前就編排好的那一套。
李拂衣依舊依在那,身體微微前傾,似乎聽得格外認真。
時不時在林嬌嬌說到激動的時候,還會嗯啊幾聲捧個場。
壓根沒有打斷或者駁斥的打算,讓林嬌嬌把這一遭告密的戲碼發揮得那叫個淋漓盡緻。
随着林嬌嬌的話越來越激動,李拂衣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麽。
這看在林嬌嬌眼裏卻成了李拂衣對林沫苒終于失望,心裏起了芥蒂。
她心中暗自得意,以爲自己這一大通有理有據的慷慨陳詞已經影響了李拂衣的判斷。
然而,李拂衣的真實想法則與林嬌嬌的預期大相徑庭。
他皺眉,跟大師姐林沫苒本人沒有半點關系。
而是對林嬌嬌提及的“木讷老實的好表哥”——喬千安的所作所爲感到失望。
他深知師姐林沫苒的爲人,也清楚她的品性,自然不會被林嬌嬌的三言兩語輕易動搖。
李拂衣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林姑娘,你說完了嗎?”
終于忍無可忍,打斷了林嬌嬌的滔滔不絕。
林嬌嬌一時語塞,她沒有預料到李拂衣會突然出聲就打斷她。
她本以爲自己還能再說更多,讓李拂衣更加動搖。
在李拂衣銳利的眼神下,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說完了。”
李拂衣點了點頭,他站直了身體,“既然林姑娘你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了。”
“林姑娘,我不知道你和我師姐之間有些什麽誤會。”
“但師姐的爲人我很清楚,她不會做出你所說的那些事。”
頓了頓,又接着說:“若是真有人想要拿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诋毀她的名聲,我們天澤峰、紫辰劍宗,絕不姑息!”
“看在喬府主跟藥仙府的面子上,我姑且當你們之間有誤會。盡可以用其他法子解決,而不是通過這種方式。”
有些話雖沒說出口,但剛剛一句相信師姐,就已經擺明了立場,此時此刻這便是指責林嬌嬌不擇手段了。
李拂衣又接着皮笑肉不笑得道謝,“至于你表哥,喬府主他的所作所爲,我們事前的确不知,有勞你特意來一趟告知。”
林嬌嬌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敗的很徹底,敗的很難看。
打從她開口說的第一個字,李拂衣就從來沒打算信過。
林嬌嬌咬了咬嘴唇,提純的頂級桃夭緊緊得捏在了手裏,遲疑着要不要用。
李拂衣見林嬌嬌依舊撐着不肯走,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林姑娘,你的行爲,我可以理解爲藥仙府的立場嗎?”
警告意味顯而易見,“或者說,你今晚說的這些話,是代表藥仙府和喬府主的?”
“若不是,請現在就此離去。”
李拂衣的逐客令直接而明确,沒有給林嬌嬌留下任何餘地。
果她再不離開,那麽事情就可能升級。
說完李拂衣深吸了口氣,轉身就準備回屋,不想在跟林嬌嬌胡扯吹着涼風。
林嬌嬌站在原地,臉色鐵青,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今晚這一招告密不但沒能撺掇了李拂衣跟林沫苒之間的關系,方便她以後乘虛而入。
還把她日後嫁入天澤峰的路,也給徹底斷送了。
她那個府主表哥雖然迂腐、木讷,礙于她父母身死的恩情;卻也不會爲了她,讓藥仙府跟紫辰劍宗反目。
若是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怕是會不顧一切的把她匆匆塞給哪個小門小戶嫁了。
這一輩子,也許再無機會見到紫辰劍宗的任何人。
在這樣的恐懼和不甘驅使下,林嬌嬌終于做出了決定,她悄然挑出了一粒香餌,小心翼翼地捏在指間。
提純了的頂級桃夭催情的效果,是普通桃夭迷香的千百倍。
且施展容易,隻需一拍就能令人中招。
最重要的是無色無味,令人在毫無防備之下吸入更多,等到藥效發作強烈的效果襲來,也就沒了掙紮的機會。
雲姬留給她的不多,一小盒子裏也就隻有二十顆而已,要不是今天失算在先,她還舍不得動用它。
但現在也隻能搏一搏了,隻要成了,明日他們紫辰劍宗不娶也得娶。
她猛地一個疾沖,朝着正要進屋的李拂衣就沖了過去!
聽到身後的動靜,李拂衣幾乎是本能地擡手就是一掌,緊接着就怒目回頭。
果不其然,他看到林嬌嬌被拍飛到院牆上,正一臉驚恐地吐着血滑落下來。
“林嬌嬌,你找死!”
林嬌嬌“噗……”的一聲又吐出一大口血,卻扶着牆艱難地爬了起來。
擡手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香餌粉末,笑得額外甜蜜。
嘴裏念叨着,“我才不找死呢,我就等着你求我。”
“待會兒藥效發作了,可就由不得你了……哈哈……”說着,嘴裏又溢出一縷血水來。
捂着生疼的胸口,林嬌嬌盯着李拂衣的眼神滿是期待跟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