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子嗑瓜子的動作一頓,立刻去翻找這些日子裏仙盟内部互通有無的資料。
大大的松了口氣:【雲瑤女宗應該是沒有活口了,領頭的瑤姬跟雲姬戰死,屍體在雷音天宮的處理名單裏。】
【活下來的戰俘名單裏,也沒有雲瑤女宗的。】
雖然統子也對這一點也有些耿耿于懷,但這半個月的明察暗訪之下,各個事實表示可能就是他兩都想多了。
不過李拂衣好像越來越粘凡凡了,搬進凡凡的小院之後就跟落地生根了似的,再不肯動彈了。
這是……又愛上了?
還是說記憶開始影響他了?
統子受限,非特殊情況都無法跟李拂衣打照面,一時之間對他的情況也隻能靠猜。
墨铮看着木質的艙頂,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來,幹脆就不想了。
還是老祖宗那句話:
既來之,則安之。
大不了再死回去,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這一回,李拂衣的感情線會不會出問題。
要運氣好,指不定歪打正着,搞定任務也不一定。
天馬行空的白日夢,總是那麽讓人愉悅。
不一會兒,墨铮就順應周公的召喚,又重新投入了夢鄉。
直到深夜再次降臨,墨铮才被一陣笃笃笃的敲門聲從沉睡中喚醒。。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透過開着的窗戶望見了半輪月華,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又不知不覺睡了一整日。
一定是柳師妹見他長久沒有動靜,特意來查看情況來了。
快步走向門口,一邊開門一邊說道:“睡迷糊了……師妹……呃!”
話還沒說完,就被生生止住了。
眼前這哪裏是柳星柔,一身風塵仆仆,頭發都有些淩亂的,可不就是李拂衣嘛!
“拂衣!你這麽快就到了?”
“不是今早剛剛出的山門嗎?這……”
李拂衣見墨铮一臉驚喜的模樣,臉上也跟着挂上了一抹笑容,“想師尊了,就來得急了些。”
墨铮聽了一愣,連忙招呼他進來,“快,快進來坐,趕的這麽着急,累了吧?”
還順帶往外面看了幾眼,除了例行巡視的弟子們,整艘飛舟都靜悄悄的。
看來時值深夜,其他人應該都已經歇息,便也輕手輕腳地關了自己的房門。
李拂衣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墨铮身上,眼裏滿是他自己都無法分清的複雜。
墨铮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玩笑着問,“你怎麽找到我的?這麽多艙房,你不會是一間間找過來的吧?”
李拂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接着低頭把玩着桌上的空茶杯别開了視線。
“我若說是我猜的,師尊可信?”
墨铮一愣,莞爾着笑開了。
把半碗蓮子藕粉羹推到他面前,“那算你厲害,要是一個猜不準,摸到你柳師叔屋子裏去,當心挨揍哦~”
“吃吧,這是綠蕊盛蓮的蓮子藕粉羹,潤養仙體極有效用。”
見李拂衣眼睛直直看着隻有半碗的湯羹,卻遲遲沒動作,墨铮還以爲他嫌棄,便解釋了起來:
“聽小苒說你柳師叔極寶貝這綠蕊盛蓮,爲師也不好意思多問她讨要……”
還沒說完,就見李拂衣已經舀了滿滿的一勺送進嘴裏。
墨铮正想問味道如何,卻見他越吃越快,似乎餓極了似的……
被他這副模樣吓到,墨铮連忙從胖錦鯉裏翻找,端出許多吃食擺到他面前。
雖然很多,本就是李拂衣給他做的就是了。
李拂衣也來者不拒,一邊聽着墨铮唠嗑,一邊吃着墨铮遞給他吃食。
直到打了個大大的飽嗝,墨铮主動停了手,他才放下來筷子。
看着有些額外沉默的李拂衣,墨铮倒也沒多想,隻以爲他剛蘇醒就一路趕來有些疲累。
扭頭看了看有些淩亂的床鋪,“今晚你就這爲師擠擠吧,待會好生睡上一覺,有什麽咱們明日再叙。”
“要是小苒跟小花知道你來了,一定歡喜。”有些期待三小隻齊聚,熱熱鬧鬧的歡騰場面了。
李拂衣看着燭光照耀下,師尊笑得還是那樣溫暖,不由自主得便“嗯”了一聲。
直到順着墨铮的安排,躺平下來。
停留在被褥間那股若有若無的,獨屬于墨铮身上的氣息,讓他徹底放松了下來。
仿佛所有的疲憊和戒備都在這一刻被卸下,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貪婪得品味着這份難得的安甯。
看着睡得乖巧香甜的李拂衣,墨铮卻是睡飽了精神頭正好,看會兒自己珍藏的話本子。
都是些你愛我、我愛她、她卻愛他的橋段,實在是有些膩歪。
想着不如趁着難得的機會,去到船頭,吹吹風,賞賞月。
心動不如行動,手剛搭上門,還沒來得及拉開,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
“師尊,别走……”
墨铮腳步一頓,轉過身,就看到李拂衣似乎是半夢半醒地坐了起來。
那眼神格外的于平時不一樣,還透露出一種孩子般的無助和茫然。
墨铮回到床邊,看着一直昂頭看着自己的李拂衣,輕聲問:“拂衣,怎麽了?”
李拂衣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 “師尊,留下來陪我一起睡,好嗎?”
“看不到你,我有些怕……”
他那神态,看上去不像是全然清醒時的模樣,帶着股迷離感,仿佛在夢境和現實之間徘徊。
墨铮的心微微一軟,點了點頭,“好,爲師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
李拂衣馬上往裏挪了挪,讓出了半張床,期待得望着他。
本就不太大的床鋪,并排躺下他們兩有些勉強,墨铮怕急着李拂衣,就想往外挪些。
李拂衣卻幹脆側了身子,把頭靠着了他的肩膀上。
閉着眼,一臉的倦容,“師尊……讓我靠一會,就一會兒……就好……”
“我好怕……我醒過來,師尊……你們都不在了……”
聲音裏帶着的那絲顫抖,讓墨铮頓時丢盔卸甲
隻能暗暗地歎了口氣,又放松了身體。
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讓他靠得舒服些。
就像在哄一個害怕黑暗的孩子,輕輕地拍着李拂衣的背,低聲安慰:“沒事了,師尊在呢,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