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走出去,天上竟然有兩個太陽!
古人對天文本就忌憚,這會兒就更諱莫如深。
但一行人誰也沒對此多說什麽,隻是默契的打點好自己,出發爬雪山。
相較于近在咫尺的雪松林,綿延的雪川上的氣候則更加嚴酷。
一行人勉強禦劍飛到路半山腰,就不得不降落下來,徒步爬山。
好在把隊伍所有人的仙力聯合起來,形成一個防護罩把整個隊伍都籠罩其中,夾帶着冰雪猶如的烈烈寒風也就好抵禦得多了。
随着森林的褪去,矮木叢的消失,接近山頂的時候他們視野裏隻剩下了雪。
好在他們都是有仙力、法術“作弊”的,并不需要腳踏實地,也無懼暗溝深洞。
所以對于行徑路線并不糾結,筆直選一條阻礙遮蔽物少的,又快又穩當得上到峰頂便是。
正當他們以爲可以輕松抵達山頂時,沒曾想真當他們進到山頂被白霧籠罩的範圍之後,無形的威壓直接把他們摁到了雪裏。
無形的威壓重重地壓在每個人的肩上,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無論修爲高低,都被無差别得感受到了以一種警告。
弟子們看向各自的師尊,隻見他們一個個比自己還辛苦。
真仙中期的醫修喬千安則更慘,全靠花劍堂和林沫苒一人抓着他的醫修,一人扯着腰帶,才沒有被積雪沒頂。
一時心中大駭,後知後覺發現這威壓竟是越強則強,見人下菜碟的!
墨铮跟李拂衣兩人咬着牙關,互相攙扶着浮出雪面。
墨铮好歹是看過登山報道的現代人,沒吃過豬肉總知道豬怎麽跑。
見隊伍撐得辛苦,立馬改變策略:
“分組!用繩子捆在腰間,互爲倚仗!”
喬千安自然也就跟着花劍堂、林沫苒歸了墨铮這組。
不一會兒剛剛還是一個整體的隊伍就成了三串,等着墨铮下一步指令。
墨铮昂頭看了眼被刺眼的陽光所籠罩的峰頂,輕聲說:“此處古怪,小心行事。”
“師侄們扶着你們師尊,走。”
說完對着李拂衣點點頭,帶着一左一右扶着喬千安的林沫苒和花劍堂率先開路。
随着高度的增加,威壓也越發的加重。
時不時就有人抵抗不住,被摁倒雪裏,好在有腰間的繩子爲引,同組的人施救極爲便利。
磕磕絆絆的,真上到峰頂依然是黃昏後。
天邊的朝霞豔麗無比,墨铮卻是沒有心思欣賞。
幾人望向正在低聲交流的喬千安和南嶼白,等着他們讨論出個結果來。
隻因這會兒封頂一絲風都沒有,隻有雪在不停地落下來。
兩人氣勢意見幾乎一緻,隻有一個字“等”。
隻是南嶼白建議大夥在這裏修整一晚,若是今晚收集不到玄冰煙,那麽他就帶着弟子們在這裏等,墨铮和穆錦書明早翻下冰川繼續向裏前進,去尋三步醉和紫陽芝。
喬千安則擔心南嶼白跟他帶來的三個弟子不足以應付,堅持要共同進退穩妥些。
“南峰主,在下不是……在下隻是……”喬千安還沒說完,就被南嶼白的話打斷:
“我這樣安排自是有成算的。”
“掌教師兄還給了我傳送符,實在不濟我領着弟子們收了玄冰煙,就拍碎傳送符,回去等你們凱旋。”說話間就跟墨铮笑着對視了一眼。
“且不知這玄冰煙什麽時候才會出現,若是一起枯等在這兒,尚不知要耗上多久。”
“喬府主跟着進去,我也就放心了,有勞喬府主。”
喬千安說不過他,隻得掏了幾瓶藥丸子送給南嶼白,“這是退寒毒的,你一顆,他們兩顆,可保七日之内不懼寒邪入體。”
南嶼白卻之不恭地收了下來,他一捏到藥瓶子就知道這可是極品丹丸啊!
喬千安敢送,他自然敢收。
立馬放出自己的靈府,殷勤得請喬千安入内休息。
南嶼白的靈府外形跟墨铮的相差無幾,隻是滿屋子的藥材,和揮之不去的藥味彌漫其中。
嗆得墨铮一進去就噴嚏連天,接着這噴嚏就像會傳染似的,在弟子們中間蔓延開來……
南嶼白看着他們笑得眉不見眼,對喬千安拱手:“喬府主,可否把大鐵鍋借我熬鍋姜湯?”
大夥兒一聽有姜湯喝都頗爲期待,可當他們兩人圍着大鍋,你一把,我一撮,玩似的比賽往裏丢藥材之後,鍋裏的味道朝着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
到了最後竟然成了詭異的碧綠色!!
墨铮被熏得眼淚汪汪,沒忍住吐槽:“師弟啊……你這哪還是姜湯?我待會不喝成不成?”
“不成!”/“不行!”南嶼白和喬千安剛剛還鬥藥鬥得跟烏眼雞似的,這會兒倒是突然異口同聲了。
墨铮閉嘴,咽了咽口水,欲哭無淚,隻能仰面朝天自閉一會兒。
林沫苒躲在他後面,小聲嘀咕了句:“師尊,我也不想喝,感覺會毒死人似的……”
李拂衣和花劍堂自動上前,得擋在他倆面前,無奈得咧嘴傻笑,面對着南嶼白和喬千安時不時掃過來的眼神。
當這一大熬成之後,他倆主動去要了四碗,自己的當着南嶼白和喬千安面喝了個幹幹淨淨。
轉頭端給墨铮和林沫苒的湯藥裏就加了五六七八勺糖,送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這變異版姜湯已經有了絲甜味。
墨铮很是抗拒得帶着林沫苒往後退了半步,這顔色……化工水啊!
怎麽看都不像是人類能夠消受得起的模樣。
李拂衣感覺到背後的視線,隻好小聲勸:“師尊,真是姜湯的味,我和師弟都喝了,很有效力,這會兒渾身都暖和了。”
花劍堂對着他大師姐擠眉弄眼,還用身體遮掩,再加了一勺糖到藥裏。
林沫苒見小師弟這麽貼心,隻能苦哈哈得笑納了,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還沒咽完,扭頭就跟着勸她師尊同甘共苦,快些喝了。
墨铮被三逆徒包圍,礙于掌教的臉面,隻好“大義凜然”得接過來一昂頭。
碗還沒來得及往嘴裏倒,就被李拂衣搶了回去,對着碗吹氣,“我替師尊吹涼些,摸着有些燙。”
墨铮老懷安慰,好啊,三個裏面終于有個懂他的了。
當然這藥要是能不吃就好了。
門外雪下的愈發大了, 風卻像是消失了似的,躲得無影無蹤……
透過開着的窗戶望出去地上已經松松得積了一層。
直到天黑透,也沒等來一聲風的嘯叫聲,隻得開啓靈府陣法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