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拂衣非但不接他的話,反而重複問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偏偏他的活路還要依仗李拂衣,,隻能擺出一副羞愧的樣子,含糊其辭,“嗯……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
“我是真心愛慕錦兒的,我……” 魏剛将自己平日裏在花叢中磨練出深情演技,表現得淋漓盡緻。
李拂衣聽得眉心微微的動了動,“你,跟我上去。”
“哦……”欣喜若狂得以爲李拂衣終于松開口,卻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這是讓他跟着上天澤峰!!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啊……?這如何使得!應析掌教若是發現我,定是饒不了我的啊……”
“李師弟,你……可否悄悄得把我送去,這樣對你姐姐和我都有好處。”眼神閃爍不定,幾乎哀求得直接提出來。
“呵!”李拂衣一聲冷笑。
看着他額頭上越來越多汗滴,不由得覺着他阿姐這眼光實在是……
不過無論如何,魏剛他是不打算輕易放出去的。
一句反問就把魏剛逼得愣神,“你不是說你想我阿姐嗎?”
似笑非笑得看着縮着肩膀,不停擦汗的魏剛。
“我帶你回去,讓你們見上一面,否則你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
魏剛的臉色變幻不定,目光遊移,數次擡頭望向天澤峰頂,似乎在權衡着什麽。
最終,他微微顫抖着身體,哆哆嗦嗦地将砍刀抛向空中,一腳踏了上去。
擠出幹巴巴的笑容,“有勞李師弟領路,我這就跟你上去。”
“若是……遇上應析掌教,還請李師弟爲我解釋一二。”
李拂衣瞧他那慫樣,眼眸微垂,“師尊還在議事,你隻管跟着我上去。”
“旁的,等見着我阿姐再說。”
一聽墨铮不在上面,魏剛渾身一松,這會兒又突然覺的上面好啊!
那地方,隻要李拂衣姐弟不把他供出去,誰會想得到他藏在堂堂掌教眼皮底下?
妙!
實在是太妙了!
看向李拂衣的笑容也真了幾分,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哎哎,這就好,遇上了終歸再怎麽解釋都難辯……”
李拂衣才不耐煩聽他多說,踩着太微劍一路之間飛到自己的房門前才降落。
瞥了一眼隔壁還未點燈的房間,一把揪着魏剛進了自己的屋子。
把他扔到椅子上,立馬就設了法陣圈住他。
“我阿姐還沒回來,若是不想被當雲瑤女宗餘孽抓起來,就老實在我屋裏待着。”
“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完,他轉身出了房門,朝着廚房去了。
做了一鍋面條,端了一碗給小花劍堂送去,陪着他說了會兒話,直到他睡下了才回。
離開那院子的時候,向着師尊那黑漆漆的屋子望了一眼,才掩上院門。
【主人,那個魏剛你真打算放他走啊?】魅魔憋了半天,終于逮住機會問他。
李拂衣挑眉,(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會放他走?)
【……】回憶一番,好像自始至終,李拂還真沒說過要放啊!
不愧是能把他坑得如此凄慘的男人,果然陰險狡詐。
【那要是你姐姐也幫他求情呢?】
魅魔很好奇,在李拂衣的眼中到底是紫辰劍宗那些條條框框要緊,還是至親血脈重要。
李拂衣不答反問:(你覺得……阿姐會替他求情?)
魅魔嘿嘿笑了兩聲,【小女兒家的心思,再好瞧不過的。】
【你阿姐對這魏剛多少有點意思,要不人家能巴巴得趕到這來見她一面?】
【啥叫一個巴掌拍不響,老奴見得多了去了~】
(你倒是知道得多,那你不妨猜猜,我會如何處置他。)
一路漫步回去,便不再搭理聒噪的魅魔,甚至直接把他關了起來。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窗戶裏透出的橘色光亮,心中不禁歎了口氣,走到李錦兒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他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清晰,“阿姐,是我拂衣。”
開門露出李錦兒略帶疲憊的臉,長發随意地披散着,似乎打算就寝了的模樣。
李拂衣不等她開口,牽起她的手腕,就帶着往自己那間黢黑的屋子走。
“拂衣?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李錦兒焦急地追問。
李拂衣推開自己的房門,彈指點亮了屋子裏的油燈,“阿姐,我們進去說,有個人等你好久了。”
李錦兒驚愕得通過李拂衣側身讓出來的通道,看到正激動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魏剛。
還不等她說什麽,魏剛如遇救星:“錦兒!你可來了,我……我等你好久了啊。”
李錦兒的腳步在這一刻變得急促,根本不需要李拂衣催促,她便朝着魏剛那邊去了。
“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不是應該跟着下山去了嗎?”李錦兒這話一出口。
站在她背後的李拂衣眼神一暗,轉身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是我帶他上來的,他在山腳下等你,我怕被其人撞見。”
魏剛見姐弟兩人這模樣,心中暗自竊喜,自己脫身的機會來了!
一時興奮過頭,竟忘了陣法的存在,伸手想要拉李錦兒的手。
結果“咚”的一聲,被陣法反彈了回去,跌坐在椅子上。
李錦兒這才注意到陣法的存在,她回望弟弟,“拂衣……這?”
李拂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拉着她到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他畢竟是生人,天澤峰由不得他亂走。”
“若是師尊、大師姐或者小師弟瞧見了,阿姐如何交待?”
他的聲音自始至終都不曾重過一分,卻猶如鼓槌,一下下敲擊在李錦兒的心上。
回想之前的那個瘋狂的夜晚,自己對弟弟毫無遮攔得坦訴得那些話語。
眼前的魏剛光是站在那裏,就像是對她的嘲笑,更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她感到羞愧。
“拂衣,姐姐沒有……” 李錦兒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慌亂,她試圖否認,卻顯得有些無力。
魏剛見狀,急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什麽沒有!怎麽沒有!我與你一同遊湖,并肩裳雪,你敢說我的心意你不知道!”
事關他的生死,他怎麽容得李錦兒在李拂衣面前否定他們之間情愫。
哪怕李錦兒跟他的确不曾有過一句明确的愛慕之言,總是不遠不近的維持着一種暧昧關系。
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須捏的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