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莫須有的胡子:“我說小花啊,你是不是易容了啊?”
“我記得你小時候長得可比小苒還漂亮三分呢,怎麽長大了這麽……”
正想說平庸,但這可是自己養大的包子,咋能說這詞!
立馬換了個詞繼續:“這四平八穩的,以後找媳婦可沒啥優勢。”
“爲師有點犯愁,你說說,你咋長着長着就歪了咧?”
花劍堂就像一尊石像一樣,矗立在洞口,舒凡半點沒有受到獨角戲的影響,嘴就沒停下來過。
要說三個徒弟,他最放心的是小花,最不放心的也是小花。
林沫苒這一世嫁給喬千安,婚姻幸福美滿;避免了成爲男主李拂衣後宮,最後死于宮鬥的結局。
二徒弟李拂衣本就是男主,他的到來就是爲了完成任務改寫他的結局。
如今任務圓滿完成,李拂衣的未來直通雲霄,将來歸位成爲那衆生之巅的天帝,自然也不需要舒凡操心。
唯獨原本該跟李拂衣鬥得旗鼓相當的小徒兒,花劍堂。
他的命運是未知的,完全區别于原書,無迹可尋。
舒凡臨别在即,就是止不住得想要把能想到的統統叮囑一遍。
哪怕明明知道他說的,其實花劍堂并不能聽到。
當夕陽照進玄冰洞,刺得花劍堂眯起眼睛,忽得他的眼角抑制不住得流出一串淚珠。
他似乎感知到了師尊即将離去,狂奔到玄冰棺椁旁邊呆呆地站立着。
“統統,小花他怎麽了?突然跑裏面來了。”
【沒事的,花劍堂是鬼族。可能對于生離死别有些天然的感應吧……】系統看着倒計時即将進入尾聲,背着舒凡抹了抹自己的虛拟眼淚。
舒凡下意識扯袖子給花劍堂擦眼淚,可他發現自己的手和衣服開始變得逐漸透明……
【倒計時3……2……1,小凡凡,要走了。】
“真要走……”話還沒說完,舒凡的身影和系統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進入傳送隧道。
那種熟悉的暈眩感時隔千年再度襲來,這一次舒凡沒有了當初的驚慌失措。
反倒是淡淡得放松了身體,任由系統變成的碩大光球馱着他逆風飛翔。
“統統,還沒分開呢,我就有點想你了。”
【……嗯。】調用了89%能源馱着舒凡穿越傳輸隧道的系統難得沒有嫌棄他,忙中抽空應了他一聲。
“統統,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我懂~”舒凡得意洋洋的咧嘴想笑,結果喉嚨兜進幾大口旋風,連連咳嗽起來。
吓得系統立馬分出一些光團糊住他的嘴,看了一眼可調用能源下降到6%。
一滴冷汗滑落下來:【祖宗!這可是傳送隧道,别作妖了行不行?】
【要是傳送失敗,都不知道要掉到哪裏去。】
舒凡立馬手動給自己靜音,重重點頭表示自己一定乖乖的。
系統這才把堵嘴的光團收回來,就這一會兒就消耗了3%的能源,把它給心疼的喲!
這超支的能源可都要它自己填補的,主系統可不報銷……
它就不該顧念舊情,沒把他給弄昏!
還想趁着傳送路上這段時間,跟他叙叙舊。
現在回想起來,一定是自己的源程序被這家夥的愚蠢給傳染了!!
更加堅定了下一次絕對不找話痨當服務對象的決心,糟心也就算了,還損失慘重啊……
……
朦胧中,舒凡隐隐約約聽到了久違的車水馬龍聲。
他的小窩位于整個小區最臨近馬路的那一排,哪怕是三重超真空玻璃,夜晚還是能隐隐約約地聽到一些馬路上的動靜。
好在地處申城第六環和第七環之間,勉強算個鬧中取靜的地界。
旁邊那條馬路車流量并不大,到了夜間關上窗,也算是安靜。
不過這對于舒凡卻是再好不過的,偶爾有些動靜,反倒能讓他更加安心。
九年前父母飛船事故去世,他雖然重度昏迷,但好歹活了下來。
肇事飛船突發性機械故障,運載大批量物資時無預兆墜落,使得舒凡他們家的家庭飛船被刮擦墜毀。
這場事故中一共有近百人被卷了進去,存活下來的卻隻有舒凡一個。
是近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飛船事故。
肇事飛船隸屬的商隊聯盟和飛船制造商聯手,共同擔負這場事故的責任。
那些已故的遇難者安頓好之後,舒凡這個重度昏迷,不知道會不會醒來的青年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他的傷勢其實非常嚴重,距離鬼門關隻有一絲的距離而已。
隻要身邊的任何一個儀器一斷,他就立馬嗚呼哀哉了。
迫于壓力,商隊聯盟和飛船制造商,拼盡全力把他的命留了下來。
并且承諾:除非舒凡自主死亡,否則在沒有任何監護人和他自我意願的情況下,他們絕不切斷醫療供應款。
還啓動了法律監督程序,在病房安裝了一組24小時不間斷直播,對舒凡的治療過程進行了持續性關注。
所以哪怕昏迷了整整五年,舒凡的治療一直持續着。
五年前他醒來的時候,整個虛拟網絡都被震動了。
哪怕是三十九世紀的醫學界,對于這種長時間半植物人的治療也是處于摸索狀态。
舒凡的蘇醒,堪稱種花家當年醫學界第一大事件。
接下來的半年康複治療,幾乎是在全球醫療界的關注下進行的。
直到他康複出院,種花家對于半植物人治療終于有了裏程碑式的進展。
他的主治醫生,甚至因爲他直升三級,成了院長。
護理團隊,更是榮譽加身,待遇水漲船高。
甚至商隊聯盟和飛船制造商都對他青睐有加,他們一家的賠償金主動加碼不說,還一度想要聘請他作爲代言人。
舒凡最終婉拒了這一邀請,選擇領取賠償金,淡出了衆人的視野。
對于别人來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可對他來說失去父母還是昨天的事情。
哪怕整個世界都告訴他,世界已經悄然運轉了五個年頭,父母的墓碑上的照片都有些泛黃了。
可當他打開塵封的家的時候,一直不曾出現的眼淚像是決堤了一樣湧出來。
在滿是灰塵的玄關,他蹲坐在父親的拖鞋上,抱着母親的圍裙,嚎啕大哭,最後哽咽着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