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鼎忠……你……你别亂來。”阮明波顫聲道。
“阮行長,這下咱們可以好好談了吧?”陳鼎忠笑道,一副吃定了阮明波的模樣。
“你想談什麽?”阮明波看着陳鼎忠,死死壓抑着自己的怒火。
……
夜深人靜,深冬時節的江州,寒風凜冽,進入夢鄉的喬梁,今晚罕見夢見自己跟楚恒決一死戰,兩人摒棄了那些爾虞我詐的手段,而是各自簽下了生死狀,直接在擂台上生死相搏……這個夢是如此逼真,以至于喬梁發現自己險些被楚恒拿刀捅死時,直接驚醒了過來,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醒來發現窗外的天色已經微亮,喬梁才發現自己剛才是在做噩夢,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喬梁苦笑,自己是多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他對楚恒的恨是深入骨髓的,但随着他的位置越走越高,離楚恒已經不再是那麽遙遠,喬梁對自己報仇是越來越有信心的,他已經很少再做跟楚恒有關的噩夢。
看了下時間,已經快6點了,喬梁索性不再睡覺,起來晨跑,然後痛痛快快沖了個澡。
早上,喬梁來到辦公室,沒過一會,呂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喬梁見呂倩大清早打電話過來,接起來問道,“呂倩,什麽事?”
“你昨晚自己交代我的事忘了嗎?”呂倩翻了翻白眼,“你讓我查的那個叫什麽阮明波的,你說他失蹤了是吧?人家已經回家了,壓根不存在什麽失蹤的情況,我說你是不是嫌我不夠忙,故意找事給我做……”
呂倩之所以會跟喬梁這樣抱怨,是因爲按正常的情況隻有失蹤超過24小時才會受理并立案,而昨晚喬梁直接跟呂倩打招呼,呂倩顯然也是因爲喬梁的原因才直接動用手頭的權力派人去查的,結果沒過兩三個小時,人家阮明波已經回家了。
呂倩早上一過來聽到彙報,就給喬梁打了電話過來。
喬梁聽到阮明波回家了,意外道,“你說阮明波回家了,沒搞錯吧?”
“啧,我還能搞錯不成,不信你自己打電話給他的家人問問。”呂倩沒好氣地說道,“下回再有這種事,你先弄清楚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們人力資源寶貴着呢,行了,不跟你聊了,我有個晨會馬上開始了。”
“喂,呂……”喬梁還想再問什麽,呂倩那邊已經挂了電話。
喬梁拿着手機愣神,不對勁啊,阮明波要是回家了,不管是阮明波也好,還是他媳婦也罷,兩人好歹得跟他通個氣啊,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說他們已經給孫永打電話了?
喬梁心裏想着,将孫永喊了過來。
“喬兄,你找我?”孫永走進辦公室,将門關上後問道。
“阮明波已經回家了,他們夫妻倆有給你打電話嗎?”喬梁徑直問孫永。
“沒有啊。”孫永下意識搖着頭,跟喬梁剛剛的反應如出一轍,“阮明波回家了?沒搞錯吧?”
“剛剛市局的呂局長給我打的電話,怎麽可能搞錯。”喬梁說道。
“這就奇怪了,阮明波要是真回家了,他們總該跟我們通知一聲才對。”孫永皺眉道,說完就拿出手機,“我給阮明波的老婆打個電話問問。”
孫永昨天留了洪豔的号碼,這會直接撥通了對方的号碼。
電話接通,孫永問道,“洪女士,你丈夫阮明波已經回家了?”
“啊……是啊。”洪豔結巴了一下,還沒等孫永繼續發問,洪豔又主動解釋道,“孫主任,是這樣的,我們家明波昨晚回來已經很晚了,我怕打擾你們休息,就沒給你和喬書記打電話了,這不,早上起來又忘了。”
聽到洪豔的解釋,孫永眉頭微蹙,“那阮明波昨天失蹤那幾個小時是去哪了?”
“孫主任,這裏面可能有點誤會,我們家明波沒失蹤,他是跟朋友去玩了,昨天是咱們搞錯了。”洪豔笑道。
“搞錯?”孫永目光一沉,這才過了一晚,洪豔的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明顯是不對勁,孫永當即道,“洪女士,你現在在哪,咱們現在方便見面談一談嗎?”
“這……這不用了吧。”洪豔的聲音有些不大自然,“孫主任,我們家明波現在已經去你們紀律部門了,他會跟你們說明情況的。”
“是嗎?”孫永皺了皺眉,阮明波來紀律部門了?
孫永心裏正嘀咕着,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喬梁喊了聲進來,負責爲喬梁服務的辦公室科員王小财走進來彙報道,“喬書記,有個叫阮明波的人說是跟您認識,有事情找您。”
喬梁聞言同孫永對視了一眼,點頭道,“請他進來。”
孫永看着王小财走出去,也顧不得和洪豔打電話,将電話挂掉後對喬梁道,“事情有點反常呐。”
“嗯,你先别走,咱們一起跟這個阮明波談談。”喬梁對孫永說道。
兩人走到沙發上坐下,一會,阮明波就在王小财的帶領下走進門,喬梁和孫永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落在阮明波身上。
“小王,你先去忙。”喬梁沖王小财揮了揮手。
喬梁說完請阮明波坐下,一邊審視打量着阮明波,“阮先生,這麽早怎麽有空過來?”
“喬書記,我是過來跟您承認錯誤的。”阮明波低頭道。
“承認錯誤?”喬梁疑惑地看着阮明波,“什麽錯誤?”
“喬書記,是這樣的,我之前因爲工作上的原因,對東江公司的陳鼎忠董事長産生怨恨,故而對他進行誣陷,編造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對他進行诽謗,我是來承認錯誤的,也願意爲此承擔相應的法律後果。”阮明波說道。
喬梁還沒說什麽,孫永已經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瞪着阮明波,“阮先生,你在耍我們呢?”
“孫永,你先坐下。”喬梁沉着臉,轉頭看向阮明波,“阮先生,你是不是誣陷诽謗咱們姑且不談,我現在就想問你,昨天下午你從你們銀行離開一直到昨晚,你都去哪了?”
“我去朋友家打麻将了。”阮明波答道。
“打麻将?你這打麻将連手機來電都聽不到嗎?昨天我們孫主任可是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包括你老婆也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這要說是打麻将,有點解釋不過去啊。”喬梁目光灼灼地盯着阮明波。
“喬書記,是這樣的,我們幾個朋友打麻将有個規矩,要将手機調靜音,免得被打擾,所以當時我真沒聽到電話響。”阮明波笑道。
“上班時間出去打麻将,然後還将手機調靜音?”喬梁笑呵呵地看着阮明波,“阮先生,你這怕是沒說實話啊。”
“喬書記,我說的都是實話。”阮明波連忙道。
喬梁神色冷峻,阮明波明顯是在說謊,對方的轉變顯然跟昨天那大半天的失蹤有關。
喬梁盯着阮明波,“阮先生,是不是有誰威脅你?”
“喬書記,瞧您這話說的,怎麽會有人威脅我呢。”阮明波否認道。
“阮先生,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欺騙我們,你……”孫永指着阮明波,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色,他話沒說完,卻是被喬梁給打斷。
隻聽喬梁對阮明波道,“阮先生,你說的情況我們知道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聽喬梁這麽說,阮明波站了起來,狐疑地看着喬梁,想了想,又強調了一句,“喬書記,我之前反映的跟陳鼎忠和管志濤有關的問題,都是我捏造出來的,還希望你們别當真,如果需要負什麽法律責任,我願意承擔後果。”
“嗯,知道了。”喬梁淡淡道。
阮明波聞言,又瞅了瞅喬梁,想再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匆匆忙忙離開。
看着阮明波離去,孫永氣憤道,“這阮明波分明是在說謊。”
“他鐵了心要撒謊,那咱們逼問他也沒用,倒不如咱們自己查。”喬梁看着孫永,“你去聯系警局的人,讓他們協助我們調查,看看阮明波昨天失蹤的那段時間裏,到底去了哪。”
“好。”孫永點了點頭。
“還有東江公司和陳鼎忠這條線也不能放棄,要繼續查下去,尤其是阮明波之前在檢舉信裏反映的線索,那些大概率都是真的,咱們要順藤摸瓜往下查。”喬梁又道。
“嗯。”孫永微微點頭,“喬梁,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如果市局那邊需要我協調,你及時跟我說。”喬梁說道。
看着孫永離開,喬梁眉頭微蹙,阮明波突然間改變口風,喬梁心裏猜測阮明波有可能受到了什麽威脅,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一味逼問阮明波是沒用的,這也是喬梁剛剛制止孫永的原因。
琢磨了一下阮明波的事,喬梁也沒再多想,抓緊處理上午的事情,他待會還要前往市精神病院,安排章梅轉院的事。
另一頭,阮明波從市大院出來後,就用另一隻手機撥打了一個号碼,電話接通,阮明波道,“陳鼎忠,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最好信守諾言,别去動我女兒,不然我就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