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霍娜的行爲戳痛了那些老頑固的心,借由此事,報紙上大肆宣傳男女平等一事。
其中對于海霍娜的采訪。
“長公主殿下您好,請問對于張大人等人怒斥您不守婦道,您有如何想法呢?”
海霍娜嗤笑一聲:“想法?本宮沒什麽想法,本宮隻覺得可笑!
隻許他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許我等三夫四侍?天底下哪來如此不公平的事情!”
“可是長公主殿下,現在的主流就是三妻四妾,連皇上也一樣如此,您這樣是否違反了規律呢?”
海霍娜正色道:“你知道現在的男女比例多少嗎?是一比零點七!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若是按照一夫一妻制度一千個男子中有三百人沒有妻子!所謂三妻四妾大多是富貴人家才會如此,老百姓一夫一妻還有好多娶不到妻子。”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海霍娜點點頭:“既然明白了,就好好的指出這個問題!本宮要的不是三妻四妾更不是所謂的三夫四侍,而是一夫一妻,是男女平等!”
第二天報紙上登出了今日的采訪内容,有人大呼荒謬,但有人喜極而泣!
在這個讀書人大大增多能吃飽穿暖的時代,人們的思想已經開始了解放,海霍娜此行更是帶頭做出了表決!
在成婚的幾位皇子至今未納妾表示要一夫一妻後,這個話題達到了頂峰,報紙上你來我往爲着自己的利益舌戰。
就在這時,河北某地一紡織廠工人聯名上書驚到了整個朝堂,也暫時讓報紙上雙方安靜了下來。
康熙大怒:“放肆!都放肆!朕辛辛苦苦多年,爲了百姓過上好日子,如今告訴朕朕被偷家了?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承慶!”
承慶:“兒臣在!”
康熙:“你去,務必解決這件事情,必要時候可便宜行事!”
承慶:“是!”
這件事是這樣的,工廠是朝廷直接下發技術給商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商人善待工人,河北那個地方承包的是個姓李的人家,在當地名聲很是好,因此越過了當時最大的家族承包了這個工廠的建造,一開始還好,十年過去了,老家主死了,繼承家業的人其實是被朝廷考察過的,但是因爲有關系,輕松的繼承了家業,之後就是熟悉的套路。
廠子和中介勾結,再和當地政府勾結,原本招收員工是廠子直接招收,将薪資和工作條件休息條件說清楚,然後簽字畫押,這樣就結成了雇傭關系。
但是那李家現任家主小腦袋瓜子一動,讓族弟當了中間人,叫做中介,這人去比較遠的地方招收工人,薪資待遇跟一開始的遠遠不如,但是比辛辛苦苦種地得到的銀子多,所以大多數百姓選擇相信這個中介,不遠千裏的來到廠子。
但是最後迎接他們的是破敗的宿舍和壓半的薪資。
中介說,前三天工資壓在他的手中,若是幹夠了一個月的時長,這人選擇辭退就返還這三天的工資,而每日的工資跟正式員工比隻有二分之一!
但是工廠中工人的工資其實是由朝廷決定的,當初建廠的時候說的一清二楚,那麽多出來的部分被層層瓜分。
從外地來随時可能離開的工人被叫做臨時工,他們毫無人權,隻有在廠子訂單太多正式員工幹不過來的時候才喊他們過去,其餘時間爲了省錢的他們隻能呆在宿舍,因爲不動就減少了饑餓的可能性。
一開始中介告訴他們的是管吃管住,可是實際上住宿需要交錢,吃飯也隻是每天給一頓,那飯還是剩飯剩菜回了個鍋就這樣給了臨時工。
炎熱的廠房和嚴厲的負責人,每日工作的六個時辰,無不彰顯着他們絲毫不把人當人看!
工人不遠千裏而來,多數是走投無路了,隻能強忍着心頭的憤怒幹下去,但是......
工人的工資廠子給了中介,中介再結算給工人,面對越來越少的工錢和越來越差的言語以及人數不斷增多的宿舍,工人們走投無路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直到——————
幾位從中學畢業即将深造的學生想要打零工掙生活費,中介隻想找到冤大頭給他的小妾換一身蘇繡,根本沒管工人的身份,就這樣,這些學生進入了工廠。
單純的他們看向這些工人的眼神是那麽的真誠,那些工人歎了口氣。
“娃子,快離開這裏吧,這裏是黑工廠!那中介是個坑人的!他拿着我們的工資,我們沒法子離開,可是娃子你現在還早,盡快離開吧。”
三個學生對視一眼,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大叔,我們聽說這廠子是朝廷特意選擇大善人李家承辦的,怎會如此呢?”
“哎——以前是不錯,可是現在那李老爺早就去世了,當家的是他的兒子,官商勾結,通過中介掙取我們的血汗錢,娃子,快走吧快走吧”
另一個人接着說:“我們的工資被他們坑去一大半,根本要不回來!有一個小夥子上次去報官被趕了出來,被那李中介打的生不如死,如今...如今怕是已經喪命了。”
三人對視一眼,但是更加堅定了他們留下來的決心!
“大叔,我們決定留下來,我們家境貧寒,要掙去學校的生活費啊,幹個一兩個月哪怕拿的少也行!”
那大叔點點頭:“就是很辛苦哎,你們這些學生娃可不見得能受得住!”
“可以的可以的,我們家中種地,我自小幫着爹娘,有一把子力氣呢!”
就這樣,三人開始了他們的打工日常,他們才知道這裏的生活如此的艱難。
工廠全天不停歇,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所以需要大量的工人進行換班,讓他們不理解的是皇上一開始說過,工人們每日工作不能超過八個小時,上四休三,加班工資翻五翻,但是這裏的工人被要求全天上班,不得休息。
除此之外他們還得被從工資中扣除所謂的住宿費和保障費用,前一個月能攢下的錢少之又少。
中介想方設法的從辛勞的人民手中扣錢,一分一分,一銀又一銀。
他們第一次開工是去的第二天的晚上,夜班,站在機器邊上幹着枯燥無味的活計,不難但是真的好累,心累,腳累,這裏的工人說說笑笑,因爲不說笑根本堅持不過來。
都在說些什麽呢?隻能說各人有各命吧,正式工大多說着他們的孩子,他們孩子的成績,成親以及孫輩,而那些臨時工雖面帶笑意但心中的無奈又能找誰說呢?
嘻嘻哈哈中道的全是對現狀的不公,全是對社會的不平,全是對那些地主老爺的恨意。
“若是我是那将軍,我一定親手崩了這,若是我手中有炸藥,第一件事就是殺死那該死的中介!”
“以前我唯一的志願是報效國家,但現在我最希望将這裏夷爲平地!”
三位學生分别叫大博、大智和大全,三人這幾日可謂是吃了這輩子最大的苦。
大博的哥哥是當兵的,他從小勵志好好學習以後當個發明家,進入國家科學院,雖家境普通,但也不是養不起他,隻不過這孩子早早自立,想要憑借雙手掙得工錢,爲以後的生活費而戰,大智和大全皆是如此,三人聚集在一起進了這個工廠。
大博歎了口氣,他第一次産生了懷疑:“我要有一番成就,可我...我害怕我共沉淪,我害怕我的初心被改變了......”
大智沉默了,他...其實深刻的知道這發展規律,可多年來的教育讓他深愛着他的國家,他可以沉淪,但他也不想像這些人一樣的醜态:“我隻求...無愧于心。”
無愧于心,好一個無愧于心,身爲學生他們可以單純可以無知可以抱着最好的想法看待這個世界,可成爲工人呢?他們隻能适應這社會的發展規律,他們小小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改變教育所告訴他們錯的地方,就這樣,這些非黑即白的少年們逐漸變成了灰色,回首過往,不知他們是否感歎一聲,我曾經那單純美好的時光......
正式工看管着他們,坐在一邊嗑着瓜子閑閑的看着,工人們一臉苦相的哭訴着自己的命運,三人又一次對視,這個現在屬實是......
接下來三人堅持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來他們經曆了夜班,白班,無一不是站立六個時辰,還經曆了沒有班可以上,一屋子的人怼着饅頭吃鹹菜,連着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