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把撸起袖子,顫顫巍巍的把胳膊放到脈枕上,“你哥這幾個月一直給我滋補身體,要是再沒有好轉,我倆就真離了。”
前幾個月,傻柱最後時刻還是心軟了。
和秦淮茹約定好好休養三個月,要是她身體好了就接着過日子,要是沒好轉就離。
三個月來,秦淮茹走路都不敢快走,每天早睡早起,還鍛煉,每天活在希望和絕望之中。
何雨析聽出秦淮茹想讓他可憐可憐她,就算沒好轉也說她好轉。
這就是秦淮茹這種人的底色,永遠想着騙人,甚至讓親弟弟騙親哥哥......
何雨析沒有啥表示,而是認真切脈。
視線中出現三塊白色面闆。
一塊病症、一塊病因、一塊治療方案。
秦淮茹現在身體真是一團糟,寒涼濕熱樣樣俱全,也就是年輕,換聾老太太當天就得玩完。
何雨析松開手,搖搖頭。
傻柱不甘心道:“一點也沒好轉嗎?”
何雨析道:“要不你們去醫院看看。”
“嘭!”
傻柱猛砸桌子,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起身道:“秦姐,天意,走吧!”
“好。”秦淮茹抹了把眼淚,一下沒站起來。
傻柱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忍住沒去扶,看着秦淮茹自己艱難的站起來。
兩人去領了離婚介紹信,當天就去把離婚證辦回來了。
民政局門口,兩人都哭了。
“秦姐,以後你不是我媳婦了。”
秦淮茹縮着肩膀顫抖,終究一場空。
“傻柱,姐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但姐求你件事你能答應嗎?”
“秦姐,你說,今兒我什麽都答應你......除了複婚!”
秦淮茹苦澀一笑,心裏根本沒那個心思。
“我不能懷孕的事别說出去,那樣我就真沒人要了。”
“這個我肯定不會說的。”
傻柱口氣倏然有點冷淡,剛離婚人家就想着下一個了,有點煩躁。
“傻柱,姐得掙啊,棒梗出來時一無所有,也找不到工作,我要是不給她攢點,他以後怎麽辦?”
秦淮茹坐在路牙子上,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傻柱忽然想到棒梗那張不算可愛的臉,心裏五味雜陳,恨他,但也可憐他。
他坐到秦淮茹旁邊,呆愣愣的看着對面的店鋪。
秦淮茹擡起頭,“上個禮拜我瞞着你去探視了,棒梗現在每天挨揍,過的生不如死,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唉。”
傻柱卻說:“知道錯了才難受!還不如不知道自己錯了,心裏藏着恨還能堅持下去!”
說完搖搖頭,自己說了些什麽。
秦淮茹也看向對面的鋪子,悠悠道:“傻柱,我最近總是在幻想一件事。”
“什麽事。”
“老二回來的時候,我如果好好教育棒梗,棒梗就不會進去。如果我不吊着你,跟你結婚好好過日子,估計孩子也能生下來。”
“我能看出老二很想有個侄子或者侄女,有了這個孩子,你們哥倆關系肯定能緩和很多。”
“老二不是個小心眼的人,要是我的三個孩子有人樣,他在好好對曉春的時候,也會順手好好對我那三個孩子。”
“咱們天天高高興興的生活,你說多好?”
秦淮茹說完,把嘴唇咬出了血。
傻柱微微張着嘴,在想象着那種生活,真美啊,那真是做夢一樣。
旋即苦澀道:“當初我提醒過你們,老二隻是要個态度,并沒有想把棒梗怎麽樣。你們卻覺得老二好欺負,不拿他當回事!”
秦淮茹咽下一口血,“對,但我和我婆婆都沒當回事,沒想到老二反手就給棒梗送進去了,快到我們都反應不過來。”
傻柱歎口氣,“你知道錯了,但你婆婆至今還不知道,你要是想讓小當和槐花成人,想辦法安置下你婆婆吧。”
說完站起來,走出去很遠後,在街角偷摸回頭。
卻見秦淮茹依舊坐在那裏,癡癡的望着前方,似乎還沉浸在那美好的幻想之中。
傻柱腳步往回走了幾步,搖頭歎口氣,轉身繼續朝着另一條路走去。
兩人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
本來他們有機會赢的。
當晚,何雨析饞聾老太太家的鹹菜絲了,便從空間裏取出二十幾個雞蛋朝着後院走去。
“老二。”
秦淮茹弱弱的喚道。
何雨析扭頭。
秦淮茹走上前,低聲說:“别把我不能懷孕的事傳出去,行嗎?”
“我閑的?”
何雨析繼續朝着後院走去。
秦淮茹看着他颀長的背影,想起去年他回來時,自己曾對他有幻想,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來。
“秦姐,剛才是老二過去了嗎?”
傻柱推開門問道。
秦淮茹笑着說:“是啊,拿着一兜雞蛋,估計是去老太太那了。”
“好咧好咧!您忙。”
傻柱關上門。
望着自己曾經居住了一年多的房子,秦淮茹笑着流下眼淚,很快捂着嘴朝着家裏走去。
“哭哭哭,就知道哭,連個男人都留不住還有臉哭!”賈張氏惡狠狠的罵道。
離了傻柱,老賈家的日子自然又一落千丈。
至于傻柱每個月給的十塊錢,賈張氏要求秦淮茹全部上交,留給他大孫子将來出來用。
秦淮茹放下手,虛弱的坐在桌邊,冷笑道:“媽,當初我确實縱容棒梗,但我起碼還勸過棒梗一兩次别作惡,要是沒有您在這煽風點火,說不定棒梗就聽了!”
“結果您罵我,說我騷貨,說我想讓何雨析操我,才向着他。”
“然後呢?你大孫子被判了十二年!十二年呐!你就沒有後悔過?就沒自責過?”
“啊!!!秦淮茹你賴我!!!”賈張氏尖叫!
秦淮茹撇撇嘴,“别喊爸和東旭上來,他倆就算上來,第一件事也是給你帶走!”
“啊!!!”賈張氏心裏一驚!
是啊,是她把大孫子給教育成混蛋的。
老賈看孫子進監獄了,賈東旭看兒子進監獄了,能放過她?
咣當一聲,賈張氏翻着白眼躺到冰冷的地上。
秦淮茹看也沒看她一眼,隻覺得心裏好像裂開了一條縫,有一種前所未有舒服的滋味兒!
她把小當和槐花攆進裏屋。
走到賈張氏旁邊,死死的盯着她,嘴角露出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