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跑幾步就覺得自己快散架了,現在繞着操場跑兩圈都還有心情與系統閑聊。
不過看着身旁連汗都沒有出,要不是爲了配合自己的速度,早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的人。
他又覺得天賦是無法靠努力彌補的。
自己果然還是适合當個鹹魚,又是日常想躺平的一天!
【宿主,也不知道崔明若是怎麽安撫住那幾個人的。】系統覺得很奇怪。
但凡愛惜羽毛的人,在崔明若出了那種無法洗白的黑料後,就應該及時止損。
可明明有家世有地位的那幾個卻并未遠離他,反而還變得更加親密。
比如吳熙瑞和範成天,那樣子不像是追求者,更像是舔狗。
【羁絆越深,他們的潛意識就會不斷美化崔明若,自然就聽不到和看不到其他。】
齊明澤前世也見過很多這樣的例子,越是阻撓越是相愛。
他們所求的并不是愛情本身,而是那種沖破束縛,放飛自我的快感,最終也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不過自從他把崔明若設計一番後,這破壞者和破壞系統倒是老實許多。
雖然還是在他池塘裏的幾條魚之間反複橫跳,卻沒再去其他地方瞎蹦哒。
人家你情我願的,齊明澤才懶得管,好心救不了該死的鬼,不來煩他就行。
【哎喲,宿主,你說那麽文藝幹嘛,就是戀愛腦加舔狗呗。】
【不純粹是,攻略系統吸收了他們大半的氣運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你看那些曾經迷戀着崔明若,卻不在崔明若狩獵名單内的人。
如今不也因爲名聲或家人的阻止而遠離他了。】
【好吧,我還以爲破壞者有多厲害呢。
真不知道那三對主統是怎樣死在這種菜雞手上的。】
系統覺得真是一言難盡,一栽栽了三對,搞得穿越局人心惶惶,它都做好以身殉局的準備了。
結果現在,地獄局秒變躺赢局。
然而齊明澤和‘君臨淵’都知道,這裏面的算計并沒有那麽簡單。
首先,你得能背下上千首古詩。
不然但凡沒有囊括崔明若全部的詩作,崔明若及他身邊的人就有理由反駁。
其次,你要會做舊、會模仿筆記,要找一個合理的記錄者。
最後,還要預先掌握所有人的秉性,再以此預測他們的反應,設計應對所有局面的策略,從而提前準備好一切。
不管其中哪一個環節出現差池,都隻會落得機關算盡終成空的結果。
所謂的算無遺策,都是反複推算、精密籌劃的産物。
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這個小糊塗統。
“明澤,陛下有意讓你們入職太史閣,你作何打算?”披着雲承遠馬甲的‘君臨淵’忍不住問道。
快滿一個月了,他給他們的期限将至。
裴相之和馮恒都向他求了恩典,裴相之想進入太史閣任職,而馮恒則是瞄準太子少師的位置。
隻有這人,久久未給出答複,讓他不得不以雲承遠的身份來試探。
“啊?”齊明澤略帶尴尬的以手抵唇,他能說他早忘了麽,“我還要考慮一下。”
見他這樣,‘君臨淵’還有什麽不明白,這人壓根就沒把他的話放心上。
他真不知是該先生氣,還是先把他關起來罰一頓的好。
【是啊,宿主,你是怎麽打算的。】
系統打死也不信宿主一個過目不忘的人,真把這事給忘了。
【難道你又有什麽壞壞的算計了?】系統喜歡和宿主一起坑人。
暗戳戳的把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還隐在幕後,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沒打算。系統,你不要冤枉我,我是那種随便設計、攻于心計的人嗎,典型不是,我是一條躺平任宰的鹹魚。】
【……】不,你是!可是系統不敢說,隻能委委屈屈的閉麥。
“那明澤想入太史閣嗎?”‘君臨淵’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太史閣本就是他爲明澤準備的,哪有一切都準備好了,正主卻遊離在外的,他得再添一把火。
齊明澤疑惑,這是他想不想的問題嗎?“這要看陛下讓不讓我想了。”
他覺得伴君如伴虎,而且他身份特殊。
就算是主動投誠,都不一定能得到皇上的信任,何況他也沒想和别人去玩權謀鬥争。
“我認爲陛下現在對你的态度已經能說明一切。”‘君臨淵’最不解的就是這件事。
他讓錦衣衛指揮使和明澤自由來往;與心腹大臣談論政事從不避諱明澤;
明澤有事會第一時間出面解決;幫明澤的人收拾殘局……
雖然後面兩件事都是暗中進行的,但這一樁樁一件件早就已經超出一般臣子的界限。
爲什麽霍樂安和披着雲承遠馬甲的他,都能輕易得到明澤的認可與親近。
作爲皇帝的他卻做不到!
“如今,陛下對我确實是一副傾心相交的态度。
可是,承遠,一個原本對你心存厭惡,甚至間接利用過你的人。
突然間毫無緣由的轉變态度,把你當成至交好友或者股肱心腹,你會如何想?”
齊明澤對人性心理的研究已臻至化境,不認爲自己的推斷會出錯。
再說對于一個随時能要了自己性命的人,防備一點、恭敬一點也準是沒錯的。
可現在的他又如何能想到皇帝能聽到他的心聲,而且在一次次的讀心中,早已對他生不起任何戒備。
‘君臨淵’苦笑,終究是他以前的自負與漫不經心,讓明澤已經對他下了定論。
他因爲武威侯而厭棄原來的齊明澤,奪了他的六元及第。
對他的處境不聞不問,縱容他人對他各種刁難。
當初的因造成了現在的果,如今明澤遞來的苦果也隻能由他自己咽下。
他無法暴露自己能夠讀心的能力,更不能讓明澤知道雲承遠就是皇帝,也無法解釋皇帝對明澤突如其來的信賴。
這一切仿佛進入一個死循環。
“但我看陛下透露的意思是想讓你進太史閣,甚至有意讓你主事。”
“何以見得?”齊明澤覺得承遠不會無的放矢,他的意見可以參考一下。
眼見齊明澤有所松動,‘君臨淵’再接再厲,“依陛下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相信你。
隻會把你打發出去,根本不會将你留在身邊,更遑論讓你整理公文、記錄政務要事。
與你親近的心腹都會接到警告,嚴重的甚至直接棄用,你我更不可能像如今這般相處。”
‘君臨淵’直接反其道而行之,用魔法打敗魔法。
明澤對他的分析完全正确,但這是他沒有讀心的情況下,會出現的結果。
現在他要用另一套說法,慢慢誤導明澤。
“也是。”他的思維還是局限在現代的和平環境裏,上位者會把卧底留着,用來給敵對方提供錯誤情報。
可是作爲一個主宰一切的帝王,确實沒必要和他虛與委蛇。
“而且你接手太史閣,也許還有意外之喜。”
“嗯?”
“容我先賣個關子。”
“承遠,你也學壞了!”齊明澤感歎。
以前的承遠明明是那麽淡漠冷清的一個人,什麽時候也會開玩笑了。
不過這是好事,現在的承遠越來越有煙火氣。
“啧,近墨者黑,說得很有道理!”
“哈哈,是說我被你染黑了。”
“……”
“那我就等着你的驚喜,要是沒讓我滿意,你知道的。”
“定能讓你稱心。”
此時的兩人沒有身份的阻隔,如同摯友般笑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