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躲在草叢中,眯起眼睛,利用系統賦予的俯瞰視野,透過眼前的迷霧,迅速捕捉到了遠處的幾個黑影。
看到這一幕,他雖然依舊微微皺眉,但原本緊繃的神經已經緩緩松開。
“少爺,那邊真的有動靜!”韋小羅低聲驚歎道,臉上寫滿了警惕。
他緊緊抱住懷中的輕機槍,雙眼死死盯着遠處薄霧中的黑影。
宋晚晴蹲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緊張,她下意識地靠近了陳望,仿佛這樣能帶給她一絲安全感。
陳望深吸一口氣,系統的俯瞰視野已經讓他看清了對面的部分情況。
那是一支潰敗的中央軍隊伍,人數不少,前前後後大約有三四百士兵,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整支隊伍猶如一群無頭蒼蠅般,向陳望所在的方向移動。
他們身上的軍裝不少已經破爛,臉上全都布滿了疲憊和絕望,顯然是經曆了極爲慘烈的戰鬥。
“是自己人。”陳望低聲說道,眼神卻依舊警惕,潰兵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并不可以輕易信任。
而且,他的臉色現在十分不好,俯瞰視野雖然能夠提供極大的優勢,但同時也帶來了強烈的眩暈感。
陳望隻得頻繁地眨眼,試圖緩解這種不适,同時在心中迅速分析當前的局勢,以權衡接下來的選擇。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這支潰兵雖然混亂不堪,隊形散亂,士兵們個個面露疲态,有的甚至跌跌撞撞,顯然是體能已經快到極限了,但仍然保持着一定的建制。
因爲,每個小隊之間依舊有着相對明确的指揮,少數軍官在隊伍中穿梭,不時發出簡短的命令。
國府的中央軍能和小鬼子的王牌師團對戰三個月,還是有一定能耐的!
要知道,這些可是德械師,能夠在日軍的猛烈攻勢下保存到現在,憑的是本事。
這些士兵盡管狼狽,但還有組織,沒有徹底散成一盤散沙。
突然,陳望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隊伍最前方的領頭軍官,是記憶中原主認識的人。
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穿着軍官服的中年男子,臉龐上滿是風霜之色,目光中透出一股堅毅。
他的神情雖然疲憊,但舉止之間,依舊保持着冷靜的指揮,這讓他在這支潰敗的隊伍中顯得格外突出。
“竟然是老王……”
陳望心中微微一動,他認出了對方,這是他在軍中的舊相識,同屬于十一師的團長王秉文,黃埔出身的,聽說打仗很有一手。
半年前,原主和他曾經一起在“花海樓”耍樂,兩人把酒言歡,互相吹噓着各自的風流韻事,最後原主還爽快買單了。
“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着。”
陳望迅速做出決定,他知道自己現在勢單力薄,必須盡快和友軍重新取得聯系,否則再碰到鬼子,就沒有之前那麽好運了。
韋小羅和宋晚晴聞言,立刻點頭答應,他們對陳望的話早已是言聽計從,盡管心中依然緊張,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韋小羅還架起了機槍,随時準備支援陳望。
剛剛過去的那一夜,他也成長了不少!
陳望從草叢中走去,直接舉起了雙手,慢步向前,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行動。
這支友軍雖然是潰兵,但人數衆多,若能加入他們,就算撤到嘉定的途中遇到鬼子,也還有掩護。
畢竟,他雖然有系統的加持,但面對鬼子的正規野戰部隊,依然顯得勢單力薄。
更何況,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摸清周圍的局勢,暫時跟随友軍撤退,未嘗不是一個穩妥的選擇。
“王團長!”陳望在距離友軍不遠處停下大喊道,同時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無敵意。
王秉文聽到呼喊,立刻停了下來,疲憊的臉上忽然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什麽,立馬派出身邊的警衛上前。
當他看清是陳望時,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随即快步走上前。
王秉文一臉疑惑地看着迎面走來的陳望,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一直被他視爲“纨绔子弟”的關系戶,竟然會在這種場合,與他再度相遇。
而當他看到宋晚晴和韋小羅也從前面的草叢中走了出來時,心中更是驚訝不已。
王秉文下意識地認爲,陳望和宋晚晴這兩個達官貴人的子弟,即便是現在,也應該待在後方,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而非像如今這般,滿身狼狽地出現在荒郊野外。
“陳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王秉文雖然努力壓制,但聲音中還是帶着些許驚訝和不解。
他打量着陳望,盡管對方穿着還算得體,但周身的疲憊和泥土的痕迹暴露了他們一路跋涉的艱辛。
“王團長,真是久違了。”陳望淡淡一笑,帶着往昔從未有過的從容,甚至還關心起對方的情況。
“我們之前從月浦撤下來的時候,遇到了麻煩,兄弟們全都被鬼子打散了,你們呢?看起來情況也不妙啊!”
“說來話長,我們在日軍的猛攻下,傷亡慘重,部隊幾近潰散,師部也沒了。”
王秉文歎了口氣,眼神中的疲憊更甚,但随即又問道:
“陳公子,宋小姐,你們身份尊貴,實在不該在這種地方涉險,現在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避一避才是正理。”
陳望聽罷,卻是淡然地笑了笑,看着王秉文那雙難以捉摸的眼睛,心裏清楚對方話裏的意思——這是根本沒把他當作軍人。
“王團長,”陳望語氣淡然地說道,聲音低沉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說實話,我們這一路上也不是一帆風順,昨晚就遭遇了鬼子的小分隊,若不是鬼子輕敵,你現在恐怕已經看不到我們了。”
而陳望話音未落,王秉文卻是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冷笑:
‘這位公子哥果然還是那副誇誇其談,虛張聲勢的模樣。遭遇鬼子的小分隊,然後脫險?他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未必能做到,更何況這個什麽都不懂的纨绔子弟?
怕不是在路上遇到了日軍的小股部隊,躲起來之後,僥幸逃脫了吧!
畢竟,一個戰鬥經驗幾乎爲零的人,怎麽可能對付得了鬼子的小分隊,更不要說陳望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累贅,這三個人加在一起,恐怕都比不上一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