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面帶微笑,身姿挺拔,邁着穩健的步伐率先走進了那間寬敞的包廂。李主任和林凡緊随其後,他們的臉上洋溢着輕松的笑意,一同踏入這方小小的天地,而後安然落座。
片刻之後,傻柱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精心端上桌來。那菜肴散發着誘人的香氣,熱氣騰騰地彌漫在包廂内。
楊廠長大手一揮,笑着将傻柱拉到座位上,于是,四個人圍坐在包廂之中,開啓了這場歡暢的暢飲之旅。
酒杯交錯,歡聲笑語不斷。随着時間的悄然流逝,酒過數巡,楊廠長和李主任的面色漸漸泛起紅暈,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已然是喝多了的模樣。
楊廠長微微搖晃着站起身來,喚來秘書,在秘書的攙扶下,腳步略顯踉跄地離開了包廂。而李主任、林凡和傻柱卻依舊留在原地,繼續沉浸在這微醺的氛圍之中。
又過了許久,李主任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眼神也變得愈發模糊,幾乎快要站立不穩。直到此時,這場酒局才終于落下帷幕。
三人緩緩起身,朝着包廂門口走去。就在這時,劉岚恰好走了進來。隻見李主任在與劉岚擦身而過的瞬間,竟似不經意地輕輕拉了一下劉岚的手,而後便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這細微的動作恰好被林凡盡收眼底,他的心中不禁對李主任湧起一股欽佩之情,暗自思忖:這才來廠裏沒幾天,竟然就已經和劉岚有了這般交集。
傻柱酒意上頭,腳步虛浮地徑直朝着小倉庫的方向走去,打算在那裏好好睡上一覺,以消解這滿身的酒意
。林凡則緩緩走出後廚,他并未立刻返回醫務室,而是在一個靜谧的角落停下了腳步,蹲下身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林凡便看見劉岚邁着輕盈的步伐朝着辦公樓的方向走去。林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随後便轉身朝着自己的醫務室走去。
醫務室裏一片安靜,林凡爬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本以爲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以緩解酒局帶來的疲憊。然而,世事總是難以預料,就在他剛剛進入夢鄉之時,一陣亂哄哄的嘈雜聲如潮水般湧來,将他從睡夢中硬生生地吵醒。
林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他強打起精神,起身走出醫務室,隻見一群工人神色慌張地擡着一個人匆匆走來。
“怎麽了?” 林凡瞬間清醒過來,酒意全無,趕忙快步走上前去,焦急地問道。
“林醫生,他幹活的時候突然被一根機器崩斷的鋼筋給刺穿了胳膊,您趕快給他看看。” 一位工人走上前來,聲音顫抖地說道。
林凡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指揮着工人們将傷員小心翼翼地放在醫務室的床上。他俯下身去,仔細查看傷員的傷處,隻見一根鏽迹斑斑的鋼筋無情地刺穿了傷員的小臂,讓林凡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迅速取出銀針,熟練地進行消毒後,精準地紮在傷員胳膊的穴位之上。随着銀針的刺入,傷員的出血漸漸停止。
“快,送醫院,咱們這裏沒條件做手術,到醫院之前别拔出來他胳膊上的銀針。” 林凡果斷地對工人們說道。
工人們聞言,急忙擡起受傷的工人,朝着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林凡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轉身開始收拾醫務室。他将銀針一一收好,整理好藥櫃,随後便準備再次躺下休息。然而,命運似乎并不打算讓他如願,他剛趴下沒多久,便又被人用力地搖醒了。
“怎麽了?” 林凡看着剛才過來的工人又折返回來,心中滿是疑惑,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悅。
“林醫生,你去趟醫院吧,咱們剛才受傷的那位工人不行了。” 工人滿臉慌亂,聲音都帶着哭腔。
聽到工人的話,林凡如遭雷擊,整個人直接驚得從床上站了起來。
“走!” 林凡二話不說,拉着工人就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問道:“怎麽會不行了?隻是胳膊被刺穿了而已。”
“我也不知道啊,到醫院被送進手術室後,一會兒功夫就有護士出來告訴我們說人不行了。” 工人心急如焚,語無倫次地說道。
林凡一路狂奔到門口車棚,騎上自行車,帶着工人風馳電掣般直奔醫院。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腦海中不斷思索着可能出現的情況。
到了醫院後,林凡顧不上喘息,徑直跑到手術室門口。
“林醫生,你來了。你快給看看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人就要沒了呢?” 受傷工人的工友看到林凡,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問道。
“我去問問。” 林凡安撫了一下工友,便急忙來到醫生辦公室,詢問起裏面的情況。說來也巧,這次當值的醫生正好是上次林凡救治許大茂時的那個醫生。
“林醫生,你怎麽過來了?” 看到林凡後,醫生驚訝地問道。
“你好,手術室裏面那個是我們廠裏的工人,隻是單純的手臂貫穿傷,怎麽會人不行了?來之前我将他的穴位給封了,也不會出現失血過多的狀況。” 林凡語速飛快地說道。
“林醫生,實話告訴你吧,剛才我也在裏面,那位确實是受的貫穿傷,可是他身上不隻一個傷口啊,他腳上還有一處傷口,已經感染的很嚴重了,而且都已經爛了。” 醫院的醫生将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告訴給了林凡。
聽到醫生的話,林凡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可以進去看看麽?” 林凡看着醫生,眼神中帶着一絲祈求。
“當然可以,我給你拿個大褂,你跟我進去就可以了。” 醫院的醫生點頭說道。
林凡穿上白大褂後,跟着醫生徑直走進了手術室。手術室裏彌漫着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各種醫療器械閃爍着冰冷的光芒。林凡來到自己工廠傷員的位置,隻見那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生命垂危。他的目光緩緩下移,當看到傷員的腳部時,心中不禁一震,隻見那腳部竟然已經有些發爛了,散發着一股腐臭的氣息。
“讓家屬進來見最後一面吧,這沒辦法了。” 林凡這時才注意到這位工友的體内髒器已經全部被感染了,即便他醫術高超,此刻也回天乏術。
林凡神情沉重地走出手術室,對門口的工人吩咐道,讓他們去通知家屬。那位工友也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沒過多久,隻見出去的工人帶着一位婦女和兩個半大的孩子匆匆走了進來。婦女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傷員,便忍不住哭着撲了上去。
“老張,你别吓我,你這是怎麽了?你醒醒。” 婦女的聲音悲痛欲絕,令人心碎。
“我把人喚醒下,但是你們隻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有什麽事情趕快說。” 林凡看着婦女,聲音低沉地說道。
婦女聽聞後先是一愣,随後在旁邊工人的介紹下才知道林凡是軋鋼廠醫務科的科長。她連忙點了點頭,眼中帶着一絲希望與感激。
然後林凡開始第一次施展閻王三點頭。隻見他神情專注,雙手沉穩地取出了十五根銀針,随後,在衆人的注視下,他的雙手如靈動的舞者,抖出了一道道殘影。當他的手停下來的時候,銀針已經全部刺入了工友的身上。
緊接着,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醫院的醫生驚訝地發現剛才還氣息萎靡的工友竟然直接坐了起來。林凡趕忙上前将他按躺了下去。
“等會再起來。” 林凡輕聲說道。
大約過了兩分鍾,林凡才将銀針全部收了回來。衆人定睛一看,隻見剛才已經奄奄一息、被判定無救的那位工友現在竟然和常人無異,他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媳婦和兩個孩子,淚水奪眶而出。
“别哭了,快回去準備下,想交代什麽快交代,你隻有幾十分鍾時間。” 林凡看着這一家人,趕忙催促道。
“林科長,謝謝您了,我先回去了。” 工友感激涕零,給林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急忙帶着媳婦和孩子回家了,去交代後事。林凡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