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種高高在上、充滿壓迫感的姿态俯瞰着謝祁,語氣嚴厲且帶着指責道:“你狠心抛下她的時候,有想過她承受了多麽巨大的痛苦嗎?這段日子裏,她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整整三個月!一直都是我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是我努力幫她從那段深受傷害的感情泥沼中掙脫出來。可如今,你爲何要回來!你傷她傷的還不夠嗎!”
聽到這番質問,謝祁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搖起頭來,言辭懇切地反駁道:“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你們告訴我她中毒昏迷不醒,我這才離開的,我沒有不想照顧她…”
“哼,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難道就因爲蒙恩不幸中毒,你便打算棄之不顧了嗎?!”蘇鵬怒目圓睜,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不是……”謝祁急忙辯解,但話才出口兩個字,卻又戛然而止。
他看了看依偎在蘇鵬懷裏的葉蒙恩,仿佛在瞬間頓悟了某些事情一般,于是不再多做解釋,隻是默默承受着周圍衆人的指責與非議。
此刻的謝祁,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釋然的微笑,他将目光緩緩移向葉蒙恩,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而深沉的情感。
“你騙我,沒有關系,我們是一家人。這樣的結局,也挺好的,既然你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歸宿。那麽從今往後,我隻是你哥哥。”
原本那些對謝祁心存鄙夷的賓客們,當親眼目睹到謝祁嘴角那一抹凄美絕倫的笑容時,他們都不禁爲之動容。隻能說渣男太帥也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就在謝祁話音剛剛落下之際,葉母突然如疾風一般從上面疾馳而來。眨眼間,葉母便來到了謝祁面前,毫不猶豫地揚起手,狠狠地朝着他的臉頰扇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巴掌猶如驚雷般炸響在空中。這一掌力道之大,超乎想象,以至于謝祁整個臉都被打得面向一側。
他的發絲也因受到巨大的沖擊力遮住了他的雙眼,使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md瘋婆子。”盡管謝祁心中早已怒火滔天,但謝祁還是強忍着沒有發作,隻是暗自咒罵了一句。
“你還有臉回來!外面混不下去了嗎?現在想起我們葉家了!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家。”
葉母此刻心裏十分清楚原主消失的這三個月是幹什麽去了,也清楚謝祁爲什麽會一身傷的回來。
但是他根本不相信謝祁能夠找到解藥,畢竟解藥已經絕迹了,會相信世界上還存在那種解藥的恐怕就隻有原主那個死闆子了。
隻要一口咬定謝祁是混不下去才回來的,就沒人能懷疑他們葉家對外散播的謠言。
而就在葉母說完,謝祁那原本平靜的面龐之上,緩緩地浮現出一抹令人心碎的哀傷之色。
他用那雙充滿痛苦與不解的眼眸凝視着葉母,聲音略微顫抖地開口問道:“母……母親,你在說什麽?我…”
還不等謝祁說出口,葉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她毫不留情地打斷道:“不要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麽不負責任的兒子,你與葉家之間已無半點關系。”
現在蘇鵬已經和她女兒結婚,她不可以再留着謝祁住進葉家,她不能讓謝祁毀了她女兒的幸福。
然而,謝祁敏銳地捕捉到了葉母眼神中的一絲慌亂與心虛。他心中暗自思忖,想阻止他說話,那他便越要說個清楚明白。
“什麽叫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我明明是去找解藥了。隻要找到幽魂花就能救蒙恩,而且我走之前給你們留過信息的,你們…”
“閉嘴!葉祁你要胡鬧到什麽時候,外面過的不好,就回來,葉家又不是養不起你,沒必要說謊!”
就在葉父那番言辭落下之際,在場衆人皆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情緒,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每個人都用充滿鄙夷和嘲諷的目光注視着謝祁,并毫不留情地對其展開了猛烈抨擊。
“簡直笑死人了,連科院都找不到的幽魂花,他要是能找到我叫他爹!”其中一人滿臉不屑地譏諷道。
“我看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灰溜溜回來也就算了,腦子進水了編造如此離譜的謊言,啧啧啧……”言語間盡是輕蔑之意。
“我以前真是瞎了,會仰慕他”
更有人慨歎:“葉家攤上這樣一個養子,實乃不幸至極啊……“
“葉家傳的都是真的,這葉祁分明就是不願承擔責任,狠心遺棄葉蒙恩,如今走投無路才又厚着臉皮折返回來。”
諸如此類的冷嘲熱諷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然而,身處衆矢之地的謝祁,在承受着這些如刀割般的指責時,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卻因極度悲傷而布滿了血絲。
他直直地凝視着葉父,難以置信方才的話竟是從自己最親近之人的口中說出。
“我撒謊?我撒了什麽謊。”謝祁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其中蘊含的無盡委屈與不甘。
緊接着,謝祁緊盯着方才開口講話的那位賓客,然後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對方,同時扭頭對着葉父怒聲質問。
“他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爲什麽說是葉家散布我舍棄葉蒙恩這等謠言。我去了哪裏,難道你們心裏不清楚嗎?”
面對謝祁的質問,葉父氣得渾身發抖,滿臉漲得通紅,他瞪大雙眼,怒不可遏地吼道:“簡直就是荒謬至極,一派胡言!你現在是想要污蔑整個葉家嗎!現在你立刻向我認錯,我就當今天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不認,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
聽到這話,葉父愈發惱怒,他指着謝祁的鼻子,聲色俱厲地警告道:“如果你還要繼續這般肆意妄爲,無理取鬧下去,休怪我從今往後不再認你這個忤逆不孝之子!”
“不認就不認!”
見到二人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一旁的蘇鵬等人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葉父。
隻見葉父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則顫抖着指向謝祁,聲嘶力竭地喊道:“好啊,很好,從今往後,你葉祁與我葉氏一族再無絲毫瓜葛,這裏不歡迎你,給我滾!”
然而謝祁就那樣靜靜地凝視着他們,眼神空洞無神,宛如一顆已經死去的心,對親情再也提不起絲毫的渴望。
他的聲音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沒有一絲波瀾地說道:“我會離開這裏,但不是現在。”
話音剛落,謝祁便将目光投向了整個宴會廳,他的眼神似乎要穿透每一個角落,仿佛在急切地尋覓着什麽人。
但是等到謝祁終于在宴會廳裏發現夏家兩人後,嘴角差點忍不住一陣抽搐,你們兩個擱我這吃瓜呢?老的小的都在邊看邊吃的。
然而,謝祁的臉上卻依然保持着鎮定自若的神情,毫無破綻可言。他邁着沉穩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向着那兩人所在的方向緩緩走去。
此時,謝祁的這番舉動着實令在場的衆人感到困惑不已。畢竟,大門明明就在身後,可他爲何偏偏選擇朝夏家父子的方向行而去呢。
此時此刻,夏家父子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正在咀嚼食物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正逐漸朝他們走來的謝祁,臉上滿是狐疑之色,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與困惑。
時間并未過去太久,謝祁便已抵達他們跟前。
正當夏家父子滿心疑慮之際,謝祁卻出人意料地詢問:“夏叔叔,我聽說上将大人如今陷入昏迷狀态是真的嗎?”
這番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夏侯淵不禁眉頭緊蹙,自從他兒子夏則昏迷不醒以來,周圍衆人皆勸他放棄,但身爲父親,又怎能忍心坐視自己的孩子就此離去。
然而,他實在想不通謝祁爲何會向他提出這般問題,畢竟雙方之間毫無瓜葛可言。
于是,夏侯淵穩穩當當地端坐于椅上,看着眼前這位随時都會暈厥過去的年輕人,沉聲問道:“你想說什麽?”
“您隻需告知我,上将大人是否身中蟲母毒液即可。”
“……是。”
等到夏侯淵話音落下,謝祁便說道:“夏叔叔,我想送上将大人一份禮物。”
就在謝祁剛剛說完,他就從空間紐中拿出一個玻璃容器,此刻容器内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然而等到所有人看到容器裏面的東西,竟然是光腦上已經絕迹的幽魂花時,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