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初雨則是冷着臉,一言不發,似乎再也不想相信這個男人的任何話語。
很快,鼠一從外面走來。
孟玄聰問道:“鼠一,宮中傳聞蜀文王劉洋被滅門一事,你可調查清楚?”
鼠一道:“啓奏陛下,根據剛剛傳來的消息,蜀文王在前往鞏州封地的路上被劫殺,現場沒有發現蜀文王的屍體。”
躺在床榻上的劉初雨聞言,臉色悲憫,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想要發出哭聲,但是銀牙緊咬,她知道劉家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自己隻能選擇堅強。
而聽到鼠一彙報的孟玄聰也呆立當場,他本以爲是一則謠言,但是沒想到自己就這一家真的被滅了。他從未想過滅了劉家滿門,哪怕是在劉洋帶兵威逼成都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舅舅永遠會爲自己留一條生路,但是現在……
“是什麽人幹的?!”孟玄聰怒視着鼠一,仿佛像是看到了對劉洋出手的仇人一樣。
可是鼠一也不敢說太多,她用眼神示意孟玄聰,顧忌一下劉初雨的情緒。
孟玄聰提高聲音道:“有什麽好遮掩的!快說是什麽人幹的!”
鼠一聞言道:“啓奏陛下,根據現場調查發現,是蜀文王留存的兵馬發生了内亂,因此導緻蜀文王一家遭難!”
孟玄聰道:“下令!所有參與叛亂者屠滅九族!”
鼠一應是,然後退出大殿。她遺漏了叛軍是打着奉孟玄聰旨意的名義發動叛亂的消息。
孟玄聰看着悲傷的劉初雨道:“這件事,朕一定會爲劉家主持公道,你好好休息,一切事情都會過去的。”說完,離開了劉初雨的宮殿。
待孟玄聰離開後,劉初雨終于發出了嗚嗚嗚的哭聲,而她從家裏帶來的侍女雲兒,也抱着她哭泣,她們都成爲了沒有家的人。
跟着孟玄聰的内侍高要見到孟玄聰如此關心劉初雨,建言道:“陛下既然如此關心玉妃娘娘,何不讓她離開冷宮呢?”
孟玄聰從呆愣中醒來道:“你以爲我不想嗎?我蜀國剛剛結束叛亂,整個北方都丢了,現在需要拉攏人心,如果我再把初雨接岀冷宮,這是把她往絕路上逼,而不是愛她。朕必須是這蜀國的皇帝!你去把鼠一叫來,我感覺她剛剛的話有所保留。”
内侍應是。
孟玄聰道:“剛剛我看你吞吞吐吐,現在你可以說了。”
鼠一道:“陛下,滅殺蜀文王一家的叛軍打出的名義是奉了您的旨意,還有就是剛剛傳來的消息,違命侯孟玄朗以北漢使臣的名義現身成都,意向不明。”
孟玄聰道:“我的旨意?呵呵,不管是誰,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還有我的傻弟弟,他不在北漢當好他的驸馬,來成都做什麽?”
鼠一道:“違命侯還遞交了北漢願意與我蜀國結成軍事同盟,加強經濟往來的國書。”
孟玄聰眼睛微眯道:“孟玄朗啊孟玄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命令内衛,加強對孟玄朗的監視,如果他有任何輕舉妄動,給朕殺了他!”
鼠一應是。
成都,北漢使館,因爲前不久成立了在南方的劉繼興南漢政權,爲了加以區分,原來的漢國挂上了北漢的牌子。
北漢使臣顔嘉道:“還請驸馬一定要小心謹慎,我大漢國與成都相距甚遠,一旦蜀國皇帝對您起了心思,臣下隻能以死報皇恩了。”
孟玄朗從懷裏拿出了劉繼元的密旨道:“這是皇上讓我交給你們的密信,你們配合我就行。”
顔嘉接過密信,上面的意思是讓顔嘉配合孟玄朗在成都造起聲勢,暗中收買蜀國朝堂大臣,一切事務孟玄朗的安排。
顔嘉看完,将密信用火點燃,向孟玄朗跪下拜道:“一切聽從驸馬的吩咐。”
孟玄朗道:“目前成都可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顔嘉思考了片刻道:“首先是前任丞相獨孤信告老還鄉,然後是大将軍劉洋叛亂,接着是金科狀元東方彧卿去北方請兵平亂,因功封丞相之位,還有就是前不久,劉洋在前往封地的路上,全家被亂軍殺害,據說亂軍是奉了孟玄聰的旨意。”
孟玄朗摸着下巴道:“沒想到這江山交到了孟玄聰的手上也不見得處理的多好,我來的路上看到蜀國北方城池都插上了宋字旗幟,這是怎麽回事?”
顔嘉道:“這是孟玄聰和宋王趙大談好的出兵條件,趙大出兵幫助蜀國平劉洋之亂,孟玄聰爲了酬謝趙大,封他爲宋王,護佑蜀國邊疆。”
孟玄朗在外漂泊已久,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他諷刺道:“這宋王的領土都比蜀國大了,究竟是誰封誰,還兩說。孟玄聰的手段也不過如此。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顔嘉道:“屬下遵命。”
顔嘉走後,孟玄朗身邊出現了一個身着白紗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大金巫神教聖女完顔夢珂!
完顔夢珂道:“剛剛聽你那下屬的分析,如今孟玄聰不得民心,蜀國内亂日久,國力衰退,你奪回皇位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孟玄朗态度謙卑道:“此次合作,還需要聖女鼎力相助!”
完顔夢珂道:“這個你放心,耶律北玄交代的事,我巫神教一定做到,隻要上仙境不出,我巫神教還是能夠應對一二的,哪怕是上仙境出現,我也有把握護着你離開,隻是事成之後,你答應的事情也要做到!”
孟玄朗道:“不就是一半的國運嗎,孟某答應了,也一定會做到!”
完顔夢珂道:“如此,驸馬早點休息。”
孟玄朗道:“恭送聖女。”
看着完顔夢珂離開,孟玄朗眼神露出了殺氣,一切都是爲了奪回皇位。
巫神教的修煉體系不屬于以長留七殺爲首的中土體系,修的是天地間的濁氣還有世間的氣運,曆代巫神教主和聖女都是北方少數民族國家的皇室成員。
孟玄朗目前還不清楚國運對蜀國的重要性,但是也能感覺到巫神教都重視的東西一定對他有利,但是他别無選擇。隻有曾經拿起過,才知道失去是多麽痛苦,他從一國皇帝變成階下囚,又變成北漢驸馬,他不甘心,如今他早已不是昔日的長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