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聰看着衆人的表現道:“父皇已立我弟弟玄朗爲繼承人,我豈能違背他的意志,不準!”
丞相獨孤信道:“皇上去的突然并未留有遺旨,僅僅靠孟玄朗和烈行雲的一面之詞,真實性存疑,我等不認可,唯有您才是皇位的繼承人!還請殿下撥亂反正啊!”
孟玄聰眉頭上挑了一下,沒想到獨孤信這話都說的出口。
孟玄聰道:“我年紀尚小,缺少理政經驗,諸君将國家大事托付于我,這是在害我啊!”
大将軍劉洋道:“明王殿下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孟玄朗自皇帝大行以來每日不理朝政,導緻蜀國上下怨聲載道,漢國陳兵邊境,我們隻認明王殿下!”
孟玄聰暗道:漢國陳兵了?看來要打上一次了。
孟玄聰道:“我若應你們所請這豈不成爲不孝之徒?不準,就是不準!”
在衆人的威逼下,孟玄朗跪下悲怆道:“臣弟請陛下登基!”
孟玄聰見此道:“你們真是害苦了我啊!”
所有人跪下拜道:“恭賀陛下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玄聰在趙氏兄弟的脅迫下,來到了原來爲孟玄朗準備的社稷壇,待他換上龍袍,親手用蜀國皇玺蓋上祭天文書,然後焚香。
祭天完畢,孟玄聰在衆人的擁護下回到蜀皇宮。
孟玄聰看着眼前的皇位感慨萬千,他等這一刻足足等了30年!天下豈有30年的太子!而且到最後還差點失去這個位置,本來10步的距離,他走了20步!每一步都是這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壓抑着内心的波動,不隻是開心,更多的是夢想得到實現的滿足!坐在皇位上,感覺有點涼,但是俯視着下面的臣子,那種天大地大我最大,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覺真爽!他淡定的甩了一下龍袍的下擺。
衆臣再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玄聰語氣溫和道:“衆愛卿平身!”
他從王府帶來的内侍已經變成内務大總管,拿起準備好的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接下來就是劃分果實的時刻,大将軍劉洋,加太尉,授徐國公;丞相獨孤信,授梁國公;禦史大夫範閑,授靖忠侯;趙大,授羽林将軍;趙二,授羽林參将;楊業,授拱辰将軍;潘美,授職爲禦史中丞,冊立太尉劉洋之女劉初雨爲皇後。
因孟玄朗在大行皇帝守靈期間,不遵律法,不守孝道,貶孟玄朗爲違命侯!若無旨意不準孟玄朗離開成都!因原羽林将軍烈行雲玩忽職守,緻使羽林軍軍紀渙散,罷免其職位,發還回家,永不錄用!
曆史就是勝利者所書寫,若幹年後,誰又知道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麽?誰又知道在成都城郊一所平平無奇的房子裏曾經幽禁着一位帝王?孟玄朗以爲他隻是失去了皇位,他還有機會見到千骨師妹,他離開了皇位就代表了他自由了,但是如果他大哥叫李世民,他恐怕真的已經見到了千骨師妹,真的就自由了,但是孟玄聰有這個自信,他要留着孟玄朗,還會時不時的拉出他來遛一遛,爲了向世人證明,當年的老皇帝錯了,大錯特錯,隻有他孟玄聰才是蜀國的最佳領導人,而不是那個貪玩享樂的孟玄朗!
孟玄朗隔着窗戶望着牆外樹上的烏鴉,他感覺自己錯了,自己真的錯了,兩行淚水從孟玄朗眼角流下,那麽他還有挽回的可能嗎?
蜀國皇宮。
一位身着鳳袍的女子從大殿外走來,她美麗、高挑、端莊,同時身上還帶有女子少有的英氣,她是大将軍劉洋之女劉初雨,不僅會琴棋書畫還會上陣殺敵的劍法,是成都纨绔圈子裏有名的克星,但是自小就崇拜自己的表哥,現在的皇帝孟玄聰。
孟玄聰聽到腳步,放下手中的奏折,擡頭望去道:“原來是初雨來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去休息?”
劉初雨道:“臣妾見陛下勞累,特地做了碗雞湯,還望陛下嘗一嘗。”劉初雨望着這個男人,她的表哥,她知道他自小就要強,自己的哥哥很早就成家了,而表哥因爲不受老皇帝寵愛,隻能由自己的姑媽帶大,姑媽經常帶着表哥到自己家玩,于是兩人自小就相互了解,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從小不管自己做錯什麽,隻要自己找表哥,他都會幫自己攔下來爲自己開脫,她承認對自己表哥有好感,但是這就是愛嗎?當劉初雨接到聖旨的時候她有點迷茫。
孟玄聰接過雞湯,喝了一口:“表妹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坐下,陪我說會兒話。”
劉初雨順從的坐在了孟玄聰的旁邊。
孟玄聰溫和的道:“你是不是擔心後天的大婚典禮?”
劉初雨害羞的點了點頭。
孟玄聰看着劉初雨的眼睛道:“我們是表兄妹,從小到大,我都很了解你,如果你不滿意這樁婚事,我可以向舅舅提出異議,我是你的哥哥,怎麽能不照顧你呢?”
劉初雨看着孟玄聰一臉認真的樣子,很是感動,于是鼓起勇氣拉過孟玄聰的手道:“表哥,可能我說的話有點矯情,但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咱們這是不是愛情,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麽,你能理解我嗎?表哥?”
孟玄聰感覺着表妹手掌心的溫熱,還有脈搏的起伏,他知道她内心的迷茫,其實他也曾經向往過不切實際的愛情,但是他更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小時候不明白,但是長大了他知道,他與表妹的結合,是母親的期望,更是對穩固皇室和劉家地位的必然選擇。
孟玄聰緩緩的拉過劉初雨的身子,讓她舒服放松的靠在自己的懷裏,劉初雨猛地一僵但還是很順從,而且她發現這種感覺很舒服。
孟玄聰感歎道:“表妹,我們的出身就決定了我們的未來,我們或許失去了很多,但是因此我們也得到了很多,這個世界,并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就像我弟弟玄朗,如果不是他的任性,那麽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還是他。”
沉默了一會兒。
孟玄聰深情的望着劉初雨道:“表妹,那個皇位好冷,這個偌大的皇宮好冷,你願意讓我感受一下溫暖嗎?”
劉初雨沒想到表哥竟然這麽孤獨可憐,她也是讀史的,理解表哥的無奈,眼睛不知不覺飽含淚水,望着孟玄聰的雙眼道:“表哥,我願意。”
兩人依偎在一起,這一刻月色滿皇都,清冷的皇宮仿佛有了些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