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堯看着信上不知道什麽的暗号,一個字沒看懂。
魚紋人暗号什麽,完全看不懂,洛堯把信扔給李餡。
“既然如此,我們索性光明正大地直接進宮!”
洛堯此言一出,衆人皆露出驚愕之色。
但洛堯并非戲言。
“小六,十一、十二、十三,你們四個暗衛,留在此處保護葉神醫,還有你們八人。”洛堯環視了一圈侍衛,指定了八人,“負責留守戒嚴,接應後續。”
“其餘的暗衛先行潛入城中,确保朱直街暢通無阻。你們兩隊侍衛進城後,一隊前往王府接應,一隊留守城門。小七,李餡,以及剩餘的侍衛随我一同進京。”
衆人點頭應命。
此行兇吉未蔔,無論能否平安歸來,都需有人在外接應。
暗衛和侍衛們扮作普通百姓,手持路引,進城很順利,洛堯一行騎高頭大馬,也沒有被阻攔。
一行人大搖大擺就進了京城。
“小神仙!”
“王妃回來了!”
不知是誰做了宣傳,洛堯一行剛入京便被百姓認出。
百姓們自發讓路,洛堯一行暢通無阻。
“王妃,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小七低聲詢問洛堯。
遠遠望見岔路口停着的兩輛素色青轎,以及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店鋪,還有路邊熱情的百姓,洛堯先是點頭,随即又搖了搖頭。
有人在暗中協助他們,許多人在暗中協助他們。或許是陳虞,或許是他商業的朋友或許是爺爺的舊交,或許是路邊看着他的千萬百姓罷!
洛堯微微張開嘴,隻覺心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疾馳的馬蹄慢了下來,洛堯捕捉到喧鬧之後的說書聲。
“在座諸位,兩年前國祀那可真是驚險萬分。”
街邊的人群正聚精會神地看着小神仙洛堯回京,根本沒在聽那說書人的故事。
洛堯循聲望去,看見了那茶肆的招牌,“範雲茶肆”。
盡管無人聽講,羅大彪依舊賣力的說着。
“陛下遇刺失蹤後爲何又能安然回宮?據聞啊……是得到了某位高人的相助……這位高人身高八尺,武藝超群,一個筋跟頭便是……”
羅大彪的聲音遠去了,洛堯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腰間懸挂的物件,随即一夾馬腹,一行人加快了步伐。
朱門口 ,禁軍分列兩側,氣勢威嚴。
“站住!京畿重地,二品以下官員嚴禁騎馬!”
“大膽!永安王妃的駕也敢阻攔!”一衆侍衛拔出腰間的刀劍。
洛堯示意衆人冷靜,翻身下馬,守門的禁軍統領連忙迎了上來。
“參見永安王妃,屬下有眼無珠,未能及時認出王妃,陛下于金銮殿等您多時了。”
簡單一整搜身,洛堯主動卸下了刀劍,并從懷中取出一個形狀奇特的木制品。
禁軍收了刀劍,看着洛堯從懷裏拿出來的一個怪模怪樣的木頭疙瘩,面面相觑。
禁軍統領有些好奇,翻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王妃,這是何物?”
“嘣~”
洛堯比了個手勢。
嘣?
禁軍們一臉茫然。
洛堯接過禁軍手中的槍,輕笑一聲:“不過是個玩物罷了,我可以進去了嗎,官爺?”
“請。”禁軍統領做了個請的手勢。
洛堯擡腿邁進宮門,李餡和小七準備跟上,卻被禁軍攔了下來。
“陛下有旨,隻允許王妃一人入宮,其餘人等在外等候。”
李餡和小七躍躍欲試,洛堯轉過身來,輕輕搖了搖頭:“你們就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洛堯便走進了宮門。
小七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李餡蹲在牆角,不知從哪裏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裏。
“夜小七,王妃還得等好一會兒呢,你别晃了,看得我眼睛都花了。”李餡抱怨道。
小七停下了腳步,李餡對他使了個眼色,随後站起身來,“餓了一路了,小爺我先去吃點東西,你們守着吧。”
“餡哥,幫我們帶一份啊,一路上都吃幹糧,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一衆侍衛滿臉的期待。
李餡擺了擺手,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頭兒,不派人去跟着那家夥嗎?”一名禁軍問道。
禁軍統領:“你過去盯着他。”
于是,李餡便帶着一個小禁軍的尾巴在城中閑逛起來。
午時三刻,皇帝在金銮殿上接見了洛堯。
此時,早朝早已結束,而被留下的北振霆卻不知去向。
“臣參見陛下。”洛堯行禮道。
皇帝擡了擡手示意免禮,洛堯站起身。
皇帝揉着眉心沉默不語,而洛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傻愣愣地站在下面。
過了許久,皇帝坐直了身子:“愛卿可知朕爲何召見你?”
洛堯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即便知道也不能說,更何況他剛才聽到羅大彪的話後才确定了皇帝想要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不知道?”北振銘眉毛輕挑随即笑了起來,“那愛卿知不知道自己是朕的心頭大患呢?”
“知道,陛下早就有意除掉臣。”洛堯異常冷靜地回答。
“是啊,朕也是無奈之舉。你也知道,小神仙的名聲實在太大,哪怕朕收回了永安祠,你一回來,百姓們還是會想起你,朕真的很頭疼啊。”
“朕确實動過殺你的念頭,不過朕也擔心殺了神仙會犯忌諱,而且前段時間朕突然不想殺人了。”
洛堯沉默不語。
皇帝繼續揉着眉心:“有一個東西可以保住你的性命,這個東西據說是開國皇帝賜給洛家的,朕想将它收回。”
“不知陛下所指的是何物?”洛堯立刻接話。
他就像一塊難啃的木頭,臉上沒什麽表情,對于北振銘的話毫無反應。
北振銘沒說話,皇帝不說話,朝堂之上就無人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北振銘壓低聲音。
“你知道的,朕大可以直接綁了你拿走東西,朕可以說洛家意圖謀反,朕甚至現在就能殺了你,朕現在好好跟你講,隻是……”
大殿之下一聲輕笑打斷了北振銘的話。
“西北那些人總想和臣親近,從臣身上順東西,原來是陛下的手筆。”
北振銘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他确實派人動過手,但并不知道西北那些人是用這種方法。
洛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用一種輕蔑不講道理而又欠揍的表情看着北振銘,張嘴就是大逆不道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若是想給我洛家定罪,随意安個罪名即可,我洛堯一介草民也無法法抗。草民命賤,陛下想取草民的性命,盡可随意屠之,草民能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