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餡推得滿頭大汗,他們殺手死士這一行,啥時候幹過這種髒活累活!
洛堯背着個空背簍,偏偏走得還最慢,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後頭。
阿石和李餡停下來休息等他,前方突然一陣騷動。
“小賊!偷老子錢!給老子站住!”
小賊光着腳拼命跑,撞到好幾個人,後面一陣謾罵聲。
小賊偷東西的這類事,作爲大成非物質文化遺産的李餡向來不屑一顧,不知又從哪裏薅來一根草葉,叼在嘴裏吹哨,湊熱鬧不嫌事大,表情那是相當欠揍。
小賊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沒注意低着頭走路的洛堯,一聲鈍響撞在洛堯身上,洛堯直接被他撞得後退兩步險些摔倒。
真是個反應遲鈍的笨少主!李餡呸的吐掉嘴裏的草葉,準備上去把那小賊抓起來胖揍一頓。
一個壯漢先他一步上去,“奶奶滴還有同夥!”
小乞丐撞了人,流了一臉鼻血,突然抱住洛堯大腿,大喊:“是他讓我偷的!”
壯漢棍子扛在肩上,踩着他爹都不認識的中二八字步,“竟然還有主謀?!看老子把你們的手給打爛了!”
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洛堯臉上的表情冷冷的。
壯漢揚起手臂粗細的棍子,揮了下來。
李餡正想一刀宰了那壯漢,誰知洛堯劃拉一下抽出那小乞丐搶的兩個錢袋子,“呐,還給你。”
錢袋子丢過去,洛堯頭側身躲過那揮下來的棍子,壯漢重心不穩,踉踉跄跄險些摔倒。
站穩了怒瞪一眼洛堯,見一個錢袋子變成了兩個錢袋子,摸摸鼻子不屑轉身,“今兒小爺高興,放你們一馬。”
那壯漢走了,抱着洛堯大腿的小乞丐大聲哭了起來。
哭得十分可憐,引得圍觀百姓心生憐憫。
“這麽小的娃子流落街頭也不容易呐……”
“這也太可憐了……”
洛堯低頭看那抱着自己大腿哭得傷心欲絕的小孩,心裏厭煩,還想把他當冤大頭呢,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學得嫁禍别人。
李餡上前提溜那小孩,“放開我家少主,否則别怪小爺不客氣了!”
小孩就像牛皮糖死死抱住洛堯大腿,被李餡一扯,哭得更加凄慘,“你搶了我的錢!嗚嗚嗚……還我哥哥!還我哥哥!”
怎麽搶錢要被還哥哥……
旁邊的人議論起來。
“莫不是這小乞丐哥哥得了重病,不得已才偷的錢……太可憐了……”
“好心人,看您穿着華貴,不若就幫幫這小娃子吧!”
又來了又來了,好心人又來PUA他了!
眼看人越聚越多,洛堯耐着性子把那小孩提溜起來。
“你哥哥怎麽了?”
“嗚嗚嗚……哥哥被壞人打了……受了很重的傷……”
洛堯擔心的看向那車滿滿的糧食,如果他去,那麽勢必要帶上弟弟,帶上弟弟他一個人怎麽照顧得上這麽多小孩,傷還沒好全,必須要帶上阿餡呀。
帶了阿餡,阿石沒有功夫,若是糧食當街被搶……
幾個壯漢看出他心中擔憂,直言道:“這位公子不必擔心,我等南燕镖局的人,送一批貨物至此,就逗留一會,幫您看着這批貨。”
南燕镖局?
那不是舅舅家的镖局?怎麽跑到原州來了?
今天是走了什麽運,竟然遇到舅舅镖局裏的人……
洛堯還想攀攀親戚,抱着他的小孩使勁搖晃他,哭得越來越大聲。
罷了先去看看這小孩的哥哥吧,洛堯拱手朝着幾個壯漢緻謝。
李餡跑回去把闆車上的洛辛宸抱下來,小孩總算放開了洛堯。
跟着小乞丐幾人來到一處又髒又臭的巷子裏。
遠遠就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乞丐渾身髒污,滿身是血的躺在角落裏。
小乞丐趕忙沖了上去,洛堯和李餡趕緊跟上。
那身受重傷的小乞丐也是命大,竟然還撐着一口氣。
小乞丐跑過去跪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嗚嗚的哭起來。
李餡放下洛辛宸,走過去摸摸少年的額頭,又摸摸少年的手腕。
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放進那小少年的嘴裏。
“少主,這乞丐傷得嚴重,必須趕緊送去醫館,否則定然撐不過今晚了。”
洛堯皺着眉點點頭。
少年身上實在是又髒又臭好幾處傷口都化了膿,餡餡是真的不想背這麽髒的人!
不過這裏能背的就他一個,洛辛宸小娃子一個不用說了,少主身份尊貴,不可能背這髒兮兮的娃子,況且少主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這小乞丐瘦的皮包骨頭,個頭這麽小隻,光着腳丫子,腳底估計也是爛了。
忍着惡臭,背起暈過去的少年,兩人直奔醫館,好在這小乞丐還會指路,否則他們還得無頭蒼蠅亂撞一通。
可能也是明白一般醫館不會接收他們這種髒兮兮的小乞丐,小乞丐直接把他們帶到一個很小的醫館。
醫館裏隻有兩個人,一個花白胡子的大夫和一個抓藥的夥計,一個病人都沒有,生意十分慘淡。
終于看見來了客人,白胡子的老頭瞬間精神了,店裏的夥計也是趕忙上前迎接他們。
夥計也不嫌棄小乞丐髒,直接就接了過來。
白胡子老大夫立馬診治,小乞丐身上實在是太髒了,不能直接清理傷口,隻能先開了藥方,熬一副藥喝下去穩一穩。
這會洛堯已經知道這倆小乞丐的名字,一個叫做林墨,一個叫做張笑笑。
大夫開了藥,張笑笑就跟着夥計到後院去熬藥洛堯不放心那麽小的孩子熬藥,讓李餡過去看着,自己在藥堂裏幫着照顧林墨。
老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人找他治病,把洛堯洛辛宸的脈都給摸了一遍。
一邊摸一邊捋胡子。
“公子此前應當是受了重傷,雖然調養的很好,藥應當也用的最好,不過還是傷了根基,身子虧空,是否要再開一些補方藥?”
洛堯想了想,點點頭。
老頭給他拿了七八袋的藥,洛堯看着那七八袋的藥,人已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