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大男人誰進廚房?!
想反抗但是王爺昏迷不醒,王妃地位擺在那,雖然……但武力值他們也親眼見過了,誰也不敢反抗啊!
于是一幫壯漢不情不願地洗白菜,剁肉末,殺雞,洗蘑菇,推磨……
也不知道王妃買這硬黃豆來幹嘛的,這玩意除了青的時候能煮來吃,黃了以後硬的跟石頭一樣,隻能留作種子。
王妃讓他們把這硬豆子磨成漿,幾個輪流推磨的壯漢累得滿頭大汗。
忙忙碌碌,最先出鍋的是王爺的小雞炖蘑菇,一出鍋,整個後廚溢滿了雞肉的清香。
葉清鼻子最靈,一早就聞到雞肉香味,跑進來直接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留下幾塊補藥藥材,讓洛堯放進去炖一會。
洛堯也給自己和弟弟盛了一碗之後,把所有雞肉蘑菇撈出來,又把那藥材放進去炖。
等小雞炖藥材雞湯出鍋,給北振霆舀兩碗雞湯,讓張吉吉拿去喂王爺。
看着手裏的雞湯,再看院子裏一堆啃着雞肉的侍衛……
張吉吉:王妃虐待王爺實錘了!
我得趕緊喂完了雞湯回來吃雞肉!張吉吉哒哒跑出後院。
侍衛太多,一人隻分得一兩塊雞肉一兩朵小蘑菇。
一個侍衛有幸分了一隻雞腿,一邊啃一邊表示:“就算王妃給我們做清水煮白菜,我也願意一試!”
在他對面席地而坐的侍衛聽他說這話擡眼看了看他,低頭又看看自己手裏拿的雞腿。
那侍衛脖子上裹了一圈白布,白布上一點紅,明顯受傷未愈。
侍衛看着手裏的雞腿和一旁地上碗裏的兩朵蘑菇,視線移到正在指揮推磨的洛堯身上,也不知道想什麽,突然用力擦了擦眼睛,猛的咬一口雞肉……
雞肉吃完,洛堯又指揮他們搬來幾塊大石頭,讓他們把石頭清洗幹淨。
衆人那是一個比一個還懵……
不一會就有人問他們要不要喝豆漿,衆人也不知道什麽是豆漿,不過他們吃了雞肉,知道了王妃的手藝,紛紛表示要。
于是一群人排隊打豆漿喝。
豆漿放了糖,鮮甜可口,一口下肚,十分暖胃。
“好好喝!這個豆漿究竟是什麽啊!”
洛堯正在點豆漿,用石膏,石膏葉清醫館裏薅來的。
他正點着呢,第二次感覺有人目光灼灼的在看他,迅速轉頭看向門外的一群侍衛,額……人人都在咂吧着嘴喝豆漿呢,也沒人啊……
真奇怪……
洛辛宸第二次去打豆漿。
小胖手捧着小碗,碗裏還有小半碗,當真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奶聲奶氣的對打豆漿的侍衛說道:“宸宸還要!”
那侍衛被他萌到了,也不管他碗裏還有沒有,又給他打滿了,還順手撸了撸小團子腦瓜子!
小團子看着豆漿滿上了,開心極了,十分禮貌:“謝謝哥哥!”
一衆侍衛:這是什麽小天使!好闊愛!好想撸!
全場除了北振霆沒有人在正午吃上飯,大家是一直吃到了申時。
廚房一會端出來雞肉,一會豆漿,一會炸肉丸子……等到了飯熟的時候,已經申時了。
被投喂了太多,一衆侍衛又喝了太多的豆漿,一個個都有些撐。但是看着幾張桌子拼在一起,每張桌子都擺了相同的四菜一湯一米飯,看着那誘人的四菜一湯還有那一粒粒飽滿的米飯,王妃做的!撐死了也要吃!
六人一桌,量大,夠吃。
李青雲、張吉吉,還有後院葉清留在廚房劈柴的壯漢以及清心堂的幾個夥計一桌。
洛堯葉清還有洛辛宸一桌,他們這一桌,桌上是小盤裝的相同的四菜一湯。
“在下竟然不知道王妃手藝如此之好,看着挺家常的,吃着卻比那些美味佳肴更有味道。”葉清吃了兩塊浸透湯汁的豆腐,對洛堯豎起大拇指。
洛堯吃一口米飯,搞這麽多人的吃食,太累了,洛堯的聲音慢吞吞的:“隻是随便做的家常菜。”
洛辛宸喝了太多豆漿,根本吃不下飯,洛堯給他一個菜夾了一點點,小團子吃了一會,就吃不下了,表示他要休息一會再吃。
葉清指着又有豆腐又有肉沫又有白菜的一道菜問洛堯,“這菜叫什麽名字?”
“肉沫白菜炖豆腐。”
“好吃,豆腐真的是個新鮮玩意……以前沒見過。”
一頓飯吃飽喝足,洛堯牽着弟弟回王府。
皇宮裏,這幾日永安王北振霆變成了植物人,沒人看着洛堯這個知道皇家機密到處亂走的高危分子。
皇帝那是早早安排人守着永安王府大門了,隻要洛堯一出府,就會有人去禀告北振銘永安王妃幹了啥,所以洛堯這兩天啥時候出的府,出府接觸了誰,幹了啥,北振銘那是比洛堯自己都清楚……
小太監拿着小本本,站在一旁事無巨細的禀報永安王妃今日出府幹了啥:
永安王妃今日辰時離開了王府去清心堂看了王爺,然後去買菜,買了一大車白菜。
小世子算術極好,比珠算還快。
王妃回去的時候,在範雲茶肆遇到了民衆聚集,聽了範雲茶肆談論官員夜宿青樓淫亂流血之事。
永安王爺的小厮爲了學算術拜小世子爲師了,拜師禮是每天一根糖葫蘆。
王妃給王爺做了小雞炖蘑菇,但隻給王爺喝湯,雞肉都被王府侍衛吃了,還做了豆漿和豆腐……
北振銘聽得一陣頭大!這下面的人會不會辦事啊,淨給他彙報一些無關緊要的!
“拿上來朕自己看!”
記錄永安王妃事迹的小冊子呈上,足足十幾頁,那小太監明顯已經簡略許多了。
北振銘翻了翻那冊子,立刻抓住重點。
官員出入煙花場所行淫穢之事,小世子算術比珠算還要快,王妃用硬黃豆做了名叫“豆漿”,“豆腐”的吃食。
看着這三件十分有探讨意義的事情,北振銘覺得他跟蹤洛堯的決定非常明智!
“先去查查是誰吃着朕的俸祿去那煙花柳巷之地尋歡作樂……另外明日把永安王妃請進宮裏來……”
冊子扔給朱盛源,年輕的君王揉了揉眉心。
京城某處,狹窄的屋子裏,光線昏暗,一個男人仰躺在躺椅上,下身隻用一塊布遮擋關鍵部位,痛得直抽氣。
另一個男人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給主子那處清理換藥。
“大人您就不該去……那位肯定報複您……”
“都是那群孫子自作主張,時機未到就壞了規矩,要不是爲了幫他們擦屁股,還用得着去那位那裏低聲下氣挨這一刀?”躺椅上男人大罵,突然一陣劇痛襲上天靈蓋,男人一腳把地上的男人踹開,剛想破口大罵地上的那男人不知輕重,誰知踹人扯到了那處的疼痛,嘴邊的髒話瞬間變成了凄慘的哀嚎。
另一邊的一間小院裏,燈火通明,整個小院都用字畫裝扮,帷幔飄零,主屋大門敞開。
下人端着兩碗黑漆漆的藥自屋外而來,小心翼翼的穿過一地的詩畫,彎着腰立在桌邊,藥舉過頭頂,“您該喝藥了。”
男人聽到這句,擡起頭,一張臉清俊異常卻蒼白無比,披頭散發,眼神仿佛要殺人,他猛地拿起筆,那筆直接掉落在地……
拿不起來了。
男子看着那落在地上筆,情緒一下子崩潰,一把掀翻了桌子,大聲嘶喊:“拿不起來了!拿不起來了!拿不起來!”
男子發瘋了一般不斷重複這話。
過了許久,男子的視線移到被打翻的墨汁污染的一地佳作上,情緒更加崩潰,整個人摔坐在地,爬向那些畫作,一張一張的找,着急得大喊大叫:“哥哥……哥哥的禮物!哥哥的禮物!”
多年不見主子發瘋,旁邊的下人被吓得瑟瑟發抖,趕忙把藥端到一邊的櫃子上放下,跑到一旁的床上,掀開床闆,打開暗格,拿出裏面放得好好的卷軸,又跑回發瘋的男子身邊,“小殿下,字畫在這裏,沒有被弄髒……”
男子聽到了這句話,立刻想要去搶下人手裏的字畫,突然發現自己滿手墨汁,再次崩潰嘶叫:“哥哥……哥哥!哥哥!”
那聲音太過凄厲凄慘,男子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聲帶,用命去呼喚哥哥,得不到回應就一直喊……
下人被吓得瑟瑟發抖,趕忙打開畫作,“殿下,看畫……”
男子總算安靜下來,擡頭看那畫滿眼的渴望。
隻見畫上,是兩串上了朱砂的糖葫蘆,下面一串生澀的字:
願弟弟青青一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五歲生辰快樂——兄 銘
眼淚無聲流下……
“殿下……”
年邁的下人見主子這副模樣,于心不忍。
男子突然冷靜下來,猛擦一把眼淚,左手撐地站起身,眼神仿佛要殺人,“誰允許你拿出來的!給本王放回去!弄髒了,本王就把你腦袋砍了!”
那下人趕緊把畫拿回去,又把那冷掉的藥端上來。
男子看着那兩碗藥,這兩日,這藥又多了一碗。男子左手端起一碗一飲而盡,又端起另一碗,同樣一飲而盡,把碗放回去,厲聲道:“滾出去!”
下人趕緊端着空藥碗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