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館。
張法堯打着哈欠,一臉不爽的看着面前這個老女人,冷聲說道,
“趕緊給我拿錢,我還要去翻本呢!”
婁麗琴皺着眉頭,看着面前這個“兒子”,心中則是一陣的煩躁!
作爲張嘯林的正牌夫人,婁麗琴絕對是張嘯林的賢内助。
張嘯林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婁麗琴最起碼有一半的功勞!
但是,一生無子,是婁麗琴心中永遠都解不開的疙瘩!
面前這個張法堯是張作霖唯一的親兒子,是三姨太生的,算在了她的名下。
但是,張法堯不學無術,仗着張嘯林的名聲,在外面遊手好閑,吃喝嫖賭,妥妥的一個纨绔二代。
這貨之前非要去高盧雞留學,張嘯林不願意,這貨就直接登上了去往高盧雞的輪船!
沒辦法,張嘯林隻能給他寄去了一張數值可觀的支票,希望他能夠學有所成。
結果,這貨到了那邊,花天酒地,很快,錢就給造完了。
張嘯林知道了之後,就不給他寄錢,想要逼迫他趕緊回國!
然而這貨直接找上了杜月笙。
杜月笙可是他的幹爹。
杜月笙也不含糊,直接表示,願意承擔他在國外學習的一切費用!
即使是如此,一年不到,張法堯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爲了哄張嘯林開心,這貨說自己已經拿到了法學博士的學位,這可是把張嘯林高興壞了!
于是張嘯林找到了杜月笙,希望杜月笙能夠把兒子引薦給光頭大佬。
杜月笙自然是滿口答應,很快,就帶着張法堯見到了光頭大佬。
然後,見過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光頭大佬雖然打仗不行,但是識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了張法堯的底細,三兩句話之後,光頭大佬就不想搭理他了!
杜月笙也是無奈,隻能花錢給張法堯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可是,張法堯天天隻知道打牌跳舞,根本沒心情上班,後來又開始抽煙,這個律師事務所,很快就關門大吉了!
如今的張法堯,每天就是混迹在娛樂場所,不是打牌跳舞,就是抽煙賭博,三天兩頭回來要錢!
雖然張嘯林家大業大,但是,婁麗琴可是舍不得這些錢的!
“你要的也太多,我可做不了主,等你爹回來,你找他要吧!”
婁麗琴扭頭就上樓去了!
張法堯臉色陰沉的看着婁麗琴的背影,心中暗道,
“老不死的,等到我爹死了,看我不把你趕出去。”
張法堯感覺到一陣困意上頭,渾身有些刺撓,骨頭縫裏仿佛有螞蟻在咬自己。
他知道,這是瘾頭上來了,趕緊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煙槍,從一旁的罐子裏挑出來一塊黑色的煙膏,放到了煙槍裏,湊到了蠟燭旁邊,深深的吸了一口。
舒坦!
張法堯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如同飛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好像神仙一樣快活!
然而,在别人的視角中,張法堯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床上,雙眼翻白,口歪眼斜,嘴角還有一縷黃色的液體流了出來,跟個傻子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法堯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才讓他緩緩的坐了起來!
張法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了幾分狠色。
哪個混蛋在外面喧嘩,自己都已經上了王母娘娘的床榻了,就差一點就得手了,卻被這聲音給打斷了!
該死!
張法堯帶着怒氣沖出了自己的房間,站在走廊處往下看去,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正站在大廳之中。
嗯?
爹的保镖?
爹回來了!
張法堯心中一喜,張嘯林回來了,那自己就能要錢了,有了錢,自己就能去翻本了,有了錢,就讓小桃紅穿上王母娘娘的衣服伺候我!
“林隊長,你們怎麽回來了,老爺呢?”
婁麗琴聽到動靜,還以爲是張嘯林回來了呢,趕緊迎了出來,結果隻看到了林懷蔔一衆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林懷蔔裝作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大聲說道,
“太太,不好了,老闆遇刺,胸口中了一槍,現在正在協和醫院搶救,危在旦夕,我回來是來拿錢的,請太太趕緊準備好錢,救人要緊啊!”
聽到張嘯林遇刺,而且胸口中了一槍,頓時婁麗琴腳下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婁麗琴一臉的慌亂,林懷蔔心中大喜,趕緊趁熱打鐵,急聲說道,
“太太,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趕緊救人要緊啊!”
聽到這話,婁麗琴心頭一震,人不是還沒死嗎,對,救人要緊!
婁麗琴點了點頭,起身正準備到後面去拿錢,卻無意間看到那群黑衣人的表情變化!
不對勁!
婁麗琴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從二十多歲就跟着張嘯林闖蕩天下,什麽事沒有見過!
剛才隻不過是關心則亂,現在平靜下來,就發現了很多不對的地方。
林懷蔔作爲張嘯林的貼身保镖,非但沒有一點傷,而且還擅自離開了張嘯林。
而面前這群黑衣人,正是張嘯林出門的标配!
也就是說,現在張嘯林的身邊,根本沒有人保護了!
想到這裏,婁麗琴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發涼。
現在這種情況,要麽是張嘯林已然遭遇了不測,要麽就是這群人造反了!
“不愧是張嘯林的老婆啊!”
已經跟随着這群人來到張公館的林牧,在門外探查到了婁麗琴的心聲,不由得心中暗贊。
“林隊長,你們稍等,我現在就去取錢!”
婁麗琴知道不管是哪種情形,自己這個老弱女子可擋不住這些人的貪婪,先離開這裏再說!
林懷蔔上前一步,大聲說道,
“太太,事不宜遲,我陪您去,拿到錢,好趕緊去救老闆啊!”
婁麗琴深深的看了林懷蔔一眼,發現林懷蔔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濃濃的煞氣,不由得心中一陣悲哀!
看來,張嘯林是已經死了,要不然林懷蔔就算是造反,也不敢這麽嚣張。
婁麗琴歎了口氣,現在隻能是破财消災了。
然而,一個嚣張的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
“林隊長,你特麽的是幹什麽吃的,你是貼身保镖,你一點屁事沒有,我爹卻差點被人打死,你怎麽不去死呢!”
張法堯剛抽了煙,腦袋還暈乎乎的,聽到自己爹正危在旦夕,頓時一股無名怒火沖上了心頭,破口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