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眼神平淡,并未制止,也不曾開口譏諷什麽。
甚至,對那些勢力帶來的年輕後輩,和顔悅色,不吝誇贊。
諸方勢力想要以‘年輕後輩’爲引,染指天庭職位,擾亂當前的局面。
但,她又何嘗沒有‘教化’這些後輩人物的想法。
天庭容納三界仙神,統領蒼生萬物;凡爲生靈,皆是子民。
諸方勢力想分食天庭,天庭亦可同化一切。
其中博弈,在劫亂結束之前,不會有真正的勝負之論。
爲了歡迎諸多來客,三元大會的酒宴又延續了一段時間。
也給了那些年輕後輩互相交談、結識的時間。
不少同輩的天庭仙神,也明悟了王母娘娘的隐意,端着酒樽,找諸方勢力帶來的年輕後輩們交談起來。
諸方勢力想動搖天庭仙神,天庭的仙神,自然也想找機會試探一番他們帶來的後輩。
趁着酒宴繼續。
天庭一方的大佬,與諸勢力之人商讨,定下了限制。
晉升大神萬年以上者、三等仙神及以下者,均不得參與三元大會的鬥法。
前者年歲過大,後者實力相差太大,不能稱之爲‘同輩仙神’。
若是差着‘輩分’強行鬥法,那也沒有意義了。
登天而來、年輕模樣的仙神之中,有一人的身影,頗爲獨特。
李源本來在狂吃猛喝,借助靈酒靈果之力積累修爲。到時晉升大神,也能少用些功德香火。
但被某種古老氣息吸引,擡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名身形欣長、氣質桀骜的藍發青年。
衣袍華貴,配金镂玉。
可非凡間金玉,都是了不得的仙物。
本身氣息猶如深淵般,不可探測。
背後,更是背着一把古樸的長劍,劍氣隐隐震破了蒼穹。
雖然并未出鞘,但李源憑借伏殇劍的聯系,也能感應出,是九兇劍其中之一。
藍發青年的登場,以及背後的古劍,都引起了不少仙神的注意。
擁有古兇劍的人物,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
一些其他勢力的年輕後輩,甚至主動接近,與藍發青年攀談起來。
突然,李源感受到一道目光看來。
擡頭望去,發現是端坐在王母娘娘身旁座位的雲霞仙神。
雲霞仙神看了看那藍發青年,又看了一眼李源,眼眸閃動,似是在表達什麽。
萬山之主、五行大神等一些大能的目光,也隐隐看向了他。
好像在暗示什麽。
李源沉默了一瞬,撓了撓頭。
默默從仙軀中掏出了伏殇劍。
系上束帶,背在了身後。
他自是不想主動吸引什麽麻煩,但上頭有意,他也隻好配合。
天庭也有一些英傑之輩,手段厲害,實力強勁。
但與藍發青年一樣擁有古兇劍者,整個天庭中,怕是就隻有他了。
此時諸方雲聚,正準備鬥法大争,
若是那藍發青年以兇劍之威,暗暗震懾天庭同輩仙神,導緻天庭一方氣勢受損,可不是件好事。
天庭衆大佬,也不願在任何一個方面損了顔面。
李源這一舉動,刻意洩露一絲伏殇劍氣,頓時引起了不少注意。
天庭仙神們眼神各異,有贊許者,有疑惑者,亦有皺眉不愉者。
一些其他勢力的年輕後輩,在猶豫片刻後,也舉着酒樽,含笑緩緩靠近李源,客套交談起來。
安山山神李源,近些年來名頭傳遍三界,還是不容小觑的。
這些人也想借此機會,打探一下李源的信息,看看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危險。
隻是,交談片刻後,感受着李源身上三等神職的氣息,他們隐隐松了口氣。
天罡浩然氣,他們有長輩賜下的手段抵消。
比拼神通術法,他們也不怵。
就算伏殇劍厲害得很,但三等神職......還無法威脅到他們。
看來,不久後三元大會的鬥法環節上,真正稱得上勁敵的,就隻有那藍發青年了。
就是不知,那藍發青年背後的兇劍,到底是哪一柄了。
不過,李源身上的氣息雖然隻有三等,但畢竟受限于成神時間,崛起速度已是堪稱恐怖。
這些年輕模樣的仙神,大部分也是與李源繼續交談,把酒言歡,希望結下些善緣。
至少,表面上都是極爲和氣的。
不過,有些人的提問,也比較刁鑽。
“安山山神名揚四方,先前曾聽聞已投靠地府,不知是否爲真?”
有人故意大聲說出,想挑撥李源與天庭仙神之間的關系。
也是當初,李源爲了坑人薅寶、抵擋招攬之意用過的借口。
這句話語,引來了不少天庭仙神的關注。
李源臉色不變,避重就輕,舉杯而笑:
“三界之地,盡歸天屬。”
“地府隸屬天庭管轄,我身爲一個人間山神,因公事與地府冥仙有些往來,也是很正常的。”
“我看呐,稱爲相關事務的合作更恰當。”
那人聞言,臉色也是未曾有過變化,與李源回敬一杯,笑着道:
“哦?原來如此?”
“我怎聽聞......不少隐世勢力都曾派人找安山山神合作,但安山山神收下寶物後,又直言,已決意與地府達成合作了呢?”
“若是沒有合作之意,獨收衆寶,平白而富......怕是有些不好吧?”
此人語氣在合作二字上,頗爲着重地說着。
眼神似乎也帶着調笑與疑問。
看來,是某個送了寶物、又覺被戲耍,忍不下這口氣的隐世勢力之人。
李源的演技經曆過漫天仙神的‘考驗’,此刻豈會露出任何破綻。
當即一臉無辜,兩手一攤:
“合作,什麽合作?我不知道啊!那些人說着拜山啊、結識啊什麽的,就沖上了山來!”
“二話不說,就把那些寶物甩在我的臉上,一個個啊,卯着勁兒比拼呢!”
“你說我一個老實巴交、毫無背景的人間山神,哪見過這場面?”
李源臉上流露‘真情’。
“看着大家那麽熱情、那麽真誠,還對我贊揚不已......我能怎麽辦?那肯定是将拜山禮全都收下啊!”
“我也試過,隻接幾件普通的寶物,收下大家的心意就行。結果,你猜怎麽着?”
“嘿~!那幾位客人一看,當場就急眼呐,抓着東西就往我手裏塞!”
“說不接下他們的拜山禮,就是看不起他們!”
李源語氣中強調着拜山禮,眼睛中閃爍着‘無奈’與‘痛苦’。
“你也知道的,我就一個山神,哪敢得罪人呀......”
他歎息一聲,似是想起了那一日的‘糾結’與‘無力’。
說話的那人神情一滞,有種拳鋒被引向棉花的錯覺。
感覺無論說什麽,這安山李源都能歎息起來,嘴裏巴拉一陣,眼泛淚光,還能把自己說的忒得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