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壯着膽子,施展這加強版隐身術,朝着張天生小憩的位置走去。
然後......
天空是蔚藍色,山裏有‘飛仙’景。
李源直接被不耐煩的張天生抽飛了。
從安山某一座山峰,直接倒飛到另一座山峰的那種。
李源很是不服氣,捂着裂開的腰子,又跑了回去。
“老張,你是不是人啊!”
張天生眼睛一橫,有一種被冒犯、但又沒有被真正冒犯到的感覺。
李源捂着腰子,抽着冷氣:
“我沒見過哪個人界修士,能把仙神吊起來打的!”
張天生冷哼一聲:“知不知道......”
“别!别整你那句!”
李源已經猜到張天生要說什麽了,連忙打斷。
張天生心裏微微搖頭:‘沒大沒小的,竟敢打斷吾說話,先扣你個百年俸祿。’
‘雖然......你也沒領過。’
第二重天之上,某玉令使的洞府中。
功德‘錢包’突然扁了一小塊。
“嗯??”
玉令使驚疑不定。
但他現在處境不好,正在想辦法躲百山祭追查金紙玉令一事,根本不敢去追蹤這消失的功德。
尤其是外頭,百山祭察到某些隐情,已經很是不愉了,隻是壓抑着怒火。
想着等山部聚會之後,再嚴加懲戒。
免得自己麾下公然鬧出這般醜聞,在萬山之主和千山君面前落了面子。
而玉令使也在等,等山部聚會開始,找老友想些法子保住自己。
至少,也要有在百山祭面前将功補過的機會。
不談天上某些人的心思。
安山之上,張天生忍了忍,緩緩道:
“不要低估......”
李源‘哀求’:“求你,别整那套......”
張天生臉上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不要低估了......一個高人的含金量啊......”
永遠是這一句解釋,把李源拿捏得死死的。
閑扯幾句,李源請張天生評價一下自己改進的隐身術。
張天生認真想了一瞬:
“一般。”
李源心髒驟停了一瞬:“怎麽個一般?”
張天生呵呵一笑,眼神不屑。
“你這隐身秘術,雖有些想法,但還隻是個雛形,也就騙騙普通的神仙。”
“遇上大能仙神了,分分鍾被逮出來。”
李源想了想:“那夠了。”
張天生微微偏頭:“嗯?”
李源搓了搓手:“嘿嘿嘿......”
看着李源滿臉賤笑地離去,張天生實在忍不住心中好奇,不禁掐指一算。
“原來如此。”
張天生看了看天空某個方向,表情頗爲怪異。
安山山腹。
一片昏暗中。
李源閃身來此,循着某種微弱的七彩光芒,不斷往山腹深處走去。
直到看見一塊七彩氤氲的石胎。
石胎靈氣濃郁,七彩之光玄妙非凡,隐隐間,有道韻流轉、梵音禱唱。
頂上,還有日月精華透過兩重大陣凝聚而來,融入石胎之中,持續不休。
安山地界,有十分之一的靈氣,都被石胎全部吸納。
而石胎也會不斷綻放七彩光華,滋養安山地界,進行反哺。
李源細細感應,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心跳。
隻是,石胎依舊在吸納天地精華靈氣,離孕育出世,可能還有着遙遠的時光。
或者......需要一個合适的契機。
李源輕輕伸出手,摩挲着七彩石胎。
“希望......不會像我想的那樣......”
他眼神有些複雜,似是猜測到了今後的某種局勢。
若無必要,他不想将這石胎拖入局中。
掩去心中波動,李源走到石胎一旁,拿起了一塊巨大的‘武器’。
棱角方正,扁平闊面。
正是當年用來敲天雲山神那塊七彩大闆磚。
當年打完山之戰後,李源就把這七彩大闆磚留在了山中,與石胎爲伴,吸納大地靈氣。
‘充能’十多年,七彩大闆磚顯然已經‘準備’好了。
李源将闆磚收進仙軀之中,而後引動天地絲絲道韻,在這山腹中,爲石胎講起了道。
并未講些什麽修行法、紅塵念。
李源隻是講些天地大道,盡自己的能力,給石胎增添底蘊。
道音茫茫。
山腹之中,氤氲氣息濃郁,十分驚人。
半月之後。
李源重新出現在安山山頭。
山部聚會的日子将近,請柬已經開始散發微光。
這是提醒各山神要做好準備,莫要誤了山中之事,也莫要耽誤了赴會。
李源閑來無事,便盤坐老樹之下,等待着請柬的異動。
他靜心明性,細細推算着某些事情。
而僅僅三天之後,請柬便開始綻放濃郁神光。
李源将山部聚會的請柬拿出,擡手一引。
金燦燦的請柬便飛上了天空,化作了一道閃耀的金光天梯。
天梯虛幻,光芒閃閃;有白鶴環飛、仙子撒花的祥瑞異象出現。
這一刻,人間大地上,似有無數道‘天梯’浮現。
不過凡人無法窺探,隻有仙神可以望見。
李源深吸一口氣,将伏殇劍背負身後,緩緩踏步,走上了這道金光天梯。
踏及天梯的一瞬間,李源就有一股玄妙的感悟從心中浮起。
他微微偏頭,看見無數道神光通往天際,似是‘親眼’看見了人間大地的每一位山神。
有的光芒萬丈,璀璨耀眼。
有的身軀孱弱,幾近透明。
大多數山神,都是不喜歡其他山神窺探自己的。
李源好奇的眸光,很快引起了許多老牌山神的注意。
他們明明隔着人間大地遙望,但踏及天梯之上,就感覺對方近在眼前,十分神異。
諸多淡漠冰冷的眸光,隔着虛空投射而來。
李源身上隐隐冒出一股壓力。
但他挺直着背脊,收回目光,沿着天梯往上而去。
“小子,别窺探他人,會被以爲是挑釁的。”
一道蒼老而熟悉的聲音跨越遙遙虛空,傳到李源的耳中。
李源稍稍偏移目光,看着天梯,迅速參悟着傳音的方法。
他發現,隻需将心念附在天梯之上,念上山神的名頭,就能溝通對方。
“梁山老登?”李源摸清之後,緩緩回應。
遙遠。
梁山之上。
梁山山神亦是踏足金光天梯之上,目視前方,不苟言笑。
但他暗暗傳音:
“山部聚會,數百到數千年中,總會舉辦那麽一兩次。”
“這種時候,人間所有山神都會現身。”
“有些名山大川的上古山神,實力強大,脾氣又古怪的很。”
“所以,悠着點兒。”
李源點了點頭。
但這一切對他來說,着實有些令人好奇。
這可是數百、甚至數千年才有一次的儀式。
“桓山山神?”
李源心癢癢,念着桓山山神的名頭,嘗試呼喚。
很快,李源的心中,好似浮現出了桓山山神的一張老臉。
但桓山山神很是守規矩,不敢在這種嚴肅的時候偏頭移目,聽得李源傳音呼喚,不由得額頭微微冒汗。
李源覺得頗有意思,但想了想,自己認識的山神好像也不多。
于是把那些敵對過的山神,也全喊了一遍。
那些山神聽得心念呼喚,緩緩踏步天梯之上,神态莊嚴。
心中咬牙,但又不敢真的偏頭移目。
連回應,都怕被些厲害的山神聽見。
李源不斷撩撥着那些家夥,見無人回應,倒也失了興緻。
他突然想起某位遇見過的、名山大川中的上古山神,心念下意識的呼喚了一聲。
“鱗川山神?”
極遙遠之地。
金光閃耀的天梯之上。
一頭銀發的墨衫修長人影微微偏頭,驚得周圍正在走天梯的山神都咽了口唾沫。
鱗川山神目光淡漠。
“閉嘴。”
李源悻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