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見狀,連忙将綱手、大蛇丸、自來也都帶去了别的房間,免得他們聽到接下來的讨論。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不适合讓孩子們知道。
空氣擰僵了好一會兒,片刻後,檢查完畢的扉間憂心忡忡地歎息一聲:
“他這是驚吓過度。”
闆間到底在害怕什麽,結合他剛才的慘叫,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看着暈厥抽搐的闆間,斑和泉奈的臉上都露出愧疚的神色。
他的事情,他們其實都知道一些。
畢竟闆間當年也是千手族長之子,就算他還是孩子,殺了他也是值得舉族同慶的大事、好事。
斑默然片刻,一度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複雜情緒。好一會兒,他才滿懷歉意地看向柱間和他懷中的闆間:
“你弟弟的事,抱歉。”
“這跟斑沒關系的!”
柱間的表情沉重而悲傷,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冷下來,剛剛一大家子吃晚飯時的溫馨快樂瞬間去了大半。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将錯怪在斑和泉奈的頭上:
“不是你殺的闆間。”
他嗫嚅着嘴唇,半響後又補充道:
“你的弟弟,也一樣是死在我族人的手裏。”
沉默、沉默,整個世界都好像沉默了。
過往的仇恨,雖然被封存起來,但絕非不存在了。
它一直都在那裏,是橫在衆人胸口永恒的疤。每一次被提及,就是一次血淋淋的刺痛,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去面對的。
“宇智波泉奈,你要做什麽?!”
泉奈忽然向着闆間走近一步,伸出手像是要接住他一樣,扉間直直擋在他面前,目光中隐隐透出戒備。
“讓我把他那些記憶都封印起來吧。”
泉奈卻隻是亮出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臉上的表情誠懇非常,雖然被扉間攔住,但還是堅定的說了下去。
同爲死而複生者,他對闆間應該算是能感同身受。
直面死亡的恐懼痛楚,他這個成年人尚且無法消化,還需要斑哥和神月這個孩子照顧體諒自己。
這樣的痛苦,放在年幼的闆間身上,怕是會成爲糾纏他一生的夢魇。
泉奈的語氣輕柔,帶着幾分懇求:
“我想幫幫那孩子,拜托了。”
扉間的眼神依舊充滿警惕,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泉奈的話确實很有道理。
他轉過身去,目光依次掠過柱間和桃華,無聲地征求他們的意見,最終,他微微點頭,主動讓開了道路。
闆間死時的凄慘景象,扉間真的是曆曆在目,正是兩個弟弟都被宇智波虐殺而死,才讓過去的他對宇智波恨到極點。
那樣慘烈的結局,本就不該是闆間承受的。
無論是柱間、桃華,還是扉間自己,都希望闆間能像現在的孩子一樣,享受着家人和朋友的關愛,在一個安全富足的環境中成長。
他們不願看到他小小年紀就背負上沉重的陰影,更不願讓他過早面對死亡的恐怖。
“開始吧!”
泉奈接過昏迷不醒的闆間,柱間則迅速将他喚醒。
就在闆間剛剛恢複意識的一瞬間,泉奈便立刻施展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幻術,将他拖入夢境之中。
這心大的孩子根本沒什麽防備,泉奈沒費什麽力氣,就順利潛入闆間的精神世界,小心搜尋着他的記憶,将那段慘烈的臨死回憶死死壓制到最深處。
若不是害怕會傷到闆間年幼的精神,他甚至會直接删除這段記憶。
可人的精神是如此脆弱,每一步都需極其謹慎,爲了保護闆間,泉奈的動作極爲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片刻後,當他終于完成這一切時,額頭處已是冷汗涔涔。
“...多謝。”
抱着眉頭徹底舒展開來、整個人睡得十分香甜的弟弟,扉間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甚至還有些别扭的向泉奈道謝。
然而,泉奈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隻是在給族人贖罪罷了。”
雖然是被欺騙被裹挾着陷入厮殺的怪圈之中,但滿手鮮血的他們,确實造下了無數孽債。
現在想想,神月出現以前的忍界,真的如同地獄一般。
“說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麽時候複活他的?”
闆間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後,斑和泉奈這才詢問起他的事。
說是詢問,其實就是,這兩人黑着臉,質問柱間到底是什麽時候複活他的。
“哈、哈哈...”
柱間尴尬的摸着腦袋,背後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極小聲的回到道:
“其實,就在今天下午。”
宇智波兄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幫人下午偷偷翹班,還把神月突然帶走,就是爲了複活弟弟啊!
斑和泉奈的臉明顯黑了一瞬,畢竟,他們也有兩個弟弟等着複活,但扉間沒好氣的嗆聲道:
“哼,你都把弟弟複活了,憑什麽我們的兄弟不能活過來?”
“.....”
這話雖然刺耳,但的确無可反駁。
本來斑的本意是抓柱間回去上班,但看到這兄弟團圓的一幕,斑歎了口,決定今天暫時先放過柱間。
他幹脆拎起神月就走,才剛剛喝過酒的神月一點都不敢反抗,隻能被斑帶着走。
“回家!”
......
斑雖然嘴上說要回家,但他們回的,其實是火影大樓。
火影辦公室早就變成了一片文件的海洋,把人丢進去不是窒息死、就是活活吓死——
這麽多的文件,可不得把悲催的木葉牛馬們吓死嗎?
現在,最關鍵的三位牛馬上線之後,整個木葉的行政中樞終于正常運轉。
自火之國轉型爲木葉忍國以後,全國的文件經過層層處理,最終彙聚于此,并且每一份文件上都打着“十萬火急”的标記,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催促他們迅速做出決策。
光是看着這些堆積如山的文件,就足以讓人無比焦躁。長時間待在這裏,即便是最冷靜的人也會感到焦慮不堪,甚至産生文件恐懼症。
“我就該把柱間那混蛋抓回來的!”
斑咬牙切齒,在文件上寫下狂暴的署名,筆力之重直接把紙張撕裂,仿佛這破文件就是柱間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