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泉奈完全被神月帶着走,臉上再也無一絲反感之情。
他甚至相當樂在其中,被神月拉着走着,在木葉到處玩。
在神月看來,木葉是真沒什麽好玩的地方,畢竟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但對泉奈來說,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裏的一切都是這樣新鮮有趣。
這樣想想,一味沉迷于政務的自己,這些天來到底失去了多少樂趣啊?!
在被帶去書店後,他随手翻起了各種八卦雜志和小人書,結果看得是津津有味;接着又連續和神月打了好幾局牌,無論勝負如何,他都感到十分快樂。
他現在,甚至連蕩秋千都蕩得非常快樂!
于是,在小屁孩紮堆的公園裏,出現了這樣極爲有趣的一幕。
“再推高一點、哈哈哈哈!”
一個宇智波的大人,正坐在秋千上,身體随着秋千的起落不斷搖動,雖然他身形并不強壯,但也把小孩用的秋千擠得滿滿當當。
而作爲小孩的神月則在他背後用力推着他,好讓秋千越蕩越高。
雖說木葉沒有哪條法律來規定小孩不能推着大人玩秋千,但此情此景,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無論是看孩子的家長,還是流着鼻涕泡的傻孩子,都被這一幕吸引住了注意力,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愣愣地看着泉奈與神月。
感受到這樣直勾勾的視線,神月目不斜視,隻當自己是塊石頭,隻管專心推着秋千,對外界的一切視若無睹。
見狀,衆人隻好将視線轉向泉奈,眼中滿是疑惑與惋惜——
這麽帥的宇智波帥哥,該不會是個智障吧?
被周圍人用針紮一樣的異樣眼光看着,泉奈卻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這種級别的眼刀,放在過去,忍者們根本不會當作一回事。
此刻,他全然沉浸在這童真的快樂之中,清澈的笑聲響徹整個公園,仿佛所有的煩惱都随着秋千的晃動盡數消散。
高高蕩起的泉奈,笑容是這樣燦爛,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享受着這份簡單的快樂。
在一旁悄悄跟随他們一路的斑目睹完這一切,心如刀絞般痛,難過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不,并不是幾乎,他是真的落淚了。
和斑一起蹲在草叢裏偷看的柱間頓時一驚,吓得手足無措,趕忙小聲問道:
“斑、斑,你怎麽哭了啊?泉奈這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可是令斑落淚的正是這份純粹的、孩子般的開心,完全回想起往事的斑,就連聲音都也有些顫抖:
“泉奈他,從來沒機會真正的好好玩耍過一次...”
内疚和懊悔不斷敲擊着斑的内心,在接連失去除泉奈外的所有手足之後,斑實在太害怕泉奈也會離他而去。因此,他選擇對泉奈嚴加看管、和從未斷絕的訓練。
神月一天十二小時的訓練時間,已經很變态了,但泉奈的訓練時間隻會更加漫長嚴苛。因爲身體,神月是從四歲時才開始正式訓練,而泉奈,在他剛學會走路的第一天起,就投入到沒有盡頭的訓練之中。
遠遠看着正在蕩秋千的泉奈,斑眼中映照出的卻是弟弟童年時的身形——
年幼的泉奈,可愛得像雪團子一樣,随着秋千不斷搖晃,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更是熠熠生輝。
斑的眼淚再次無聲滑落,此時此刻,他心中充滿自責:
我應該帶着泉奈去玩一次的,哪怕隻是打一次水漂也好啊...
看着斑自責愧疚的樣子,柱間心中也五味雜陳,他想要開口安慰,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斑心痛于泉奈被壓抑的一生,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他們這種忍族出身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有童年?
戰争,在他們身上實在剝奪了太多東西。
......
神月推秋千一直推到手酸,泉奈這才意猶未盡地從秋千上下來,把位置讓給正排隊的小朋友們。
好好放縱一回過後,泉奈的心情果然舒坦了不少。沉甸甸壓在心中的負面情緒也被沖淡了許多。他想起剛才的種種趣事,和現在這份難得的舒坦心情,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微笑——
神月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孩子,隻要待在她身邊,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
“我們下次再一起出來玩吧!”
神月笑着,遞過來一隻大大的冰淇淩,提議道。
“下次?”
泉奈愣住了,一絲罪惡感在他心中蔓延,幾乎是本能的,他想說一次就已經過了。
冷靜下來後,泉奈意識到自己很少有這樣的無憂無慮的時光,這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慰藉。
“泉奈叔叔,開心和玩耍什麽的,才不是什麽罪惡的事情。”
神月啃着自己手中的冰淇淩,目光卻始終落在泉奈的身上,把他一切細微的情感變化都看得仔細。
“現在這個時代,大人要是不讓小孩玩的話,可是會被告虐待的。”
“神月,我可不是孩子啊。”
泉奈輕聲說道,舉起冰淇淩啃了一口,眼裏多多少少有些無奈。
“我知道的啊。”
“可是你們做孩子的時候,也沒人拿你們當孩子啊。”
泉奈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輕點了點頭。
戰場上,會對孩子心慈手軟的家夥,早就被孩子親手送進地獄裏。
看着泉奈的眼睛,神月決定鼓足馬力,她歪了歪頭,可愛指數瞬間翻倍,繼續說道:
“就當是給童年的自己一點補償?”
這句話成功觸動了泉奈的心弦,在此之前,可從沒有人會跟他說這些。他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空缺的一角似乎得到了某種彌補。
于是,決心要玩到底的兩人折返回了宇智波一真的玩具店。
泉奈像是要彌補自己的童年,把所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都一一挑選出來,然後毫不留情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看着原本擺滿玩具的貨架逐漸變得空蕩蕩的,宇智波一真幾乎要崩潰了。他内心在咆哮:
“這簡直就是強盜啊!”
然而面對這兩個無良的家夥,一真卻隻能敢怒不敢言,畢竟兩個他都得罪不起,隻能像個小兔子一樣哭紅了眼睛,顯得十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