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洛彬做出決定、再到之後和中央大學校方的接洽,以及随後SAD-4号在進一步取得了EDU-7号在學校内部的權限後的進一步具體行動,總共就過去了半天的時間。
到了當天晚上EDU-7号便已經開始逐步分批的通知自己清單上的所有中央大學在校人員,不管是學生、還是教授,或者是其它的後勤、行政等校工,所有人都必須等待抽血檢查。
至于關譯心這邊,則是從吳學長那裏得到消息的。
晚上的時候,從來都準時準點的第三食堂送餐機器人,卻并沒有出現在關譯心所在的404宿舍前面。
已經示意小怪物關一一藏起來的關譯心,看着時間,都做好了吃飯的準備,結果,光腦上的信息卻是一片空白。
關譯心:“?”
如果是有工作人員負責送飯,那麽,早一會兒或者晚一會兒都很正常。
但是,這類工作之前都已經交給了人工智能和機器人來完成,這種之前都已經定好了的事情,突然出現了時間上的變故,并且沒有任何通知信息,那感覺就不太正常了。
關一一其實對時間十分敏感,但是前提是,它在餓肚子的時候。
在吃飽了的情況下,關一一顯然并不怎麽在意這些細節。
它隻是按照關譯心的叮囑,老老實實地藏進了自己所在那個詭異空間之後,又見到關譯心站在了宿舍裏,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宿舍門的方向,便忍不住開口,“吱吱唧唧”的詢問了起來:“Muamua?”怎麽了?
關譯心微微蹙了下眉,“我在想,學校裏會因爲什麽事情,導緻食堂的送餐時間延後。”
學校食堂這種地方,是最典型不過的一年到頭、雷打不動的固定時間開門關門的場所了。
要是換成哪個普通餐廳,可能還會因爲老闆或者大廚的原因,開業時間出現小小的波動。
可是學校食堂不一樣啊。
工作人員數量相對較多,就算臨時出問題少幾個人,也不會影響食堂的正常運行。
更何況這還是在賽博朋克的世界裏。
關譯心并不清楚,中央大學的食堂後廚,是低成本雇傭了一堆廉價勞動力的人員密集形式,還是因爲人工智能和機械都高度發達的情況下,直接就是少量員工和大量自動化流水線後廚運行的方式。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感覺都不是很容易耽誤時間。
除非,這個“意外”的範圍在短時間内就可以波及的足夠廣。
比如說,被污染後具有明顯畸變特征的怪物老鼠突然出現從第三食堂的下水道裏冒出來,還被人給抓個現形,并且,直接導緻以馮洛彬爲首的調查部,直接強行将第三食堂全部封鎖了……
“不會吧不會吧,怪物老鼠也要去食堂找吃的嗎?”關譯心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别說第三食堂停止正常供應飲食了,明天再餓她一天,關譯心都不奇怪。
想到了的确可以存在這種離譜的可能之後,關譯心當即打開了光腦,開始給EDU-7号發消息。
關譯心彬彬有禮地詢問道:“請問,食堂送餐突然晚點了,這種情況下應該向誰咨詢?有第三食堂的聯系方式嘛?”
雖然她本人其實很想投訴,直接無差别的創死中央大學的所有人啦……
但是和食堂工作人員過不去沒意義。
關譯心再怎麽心煩意亂,也不至于沒事找事。
和似乎永遠在網上沖浪、可以做到24小時内随叫随到、随時秒回的SAD-4号不一樣,EDU-7号依舊沒有立刻做出回應。
就很有那種,排隊等候處理問題時的單線程感覺。
關譯心漫不經心地胡思亂想着。
而吳學長的消息,就是在這個時候發過來的。
吳學長:“我被抽血了。”
吳學長:“EDU-7号沒有提前通知,是調查部的工作人員,直接敲宿舍門的。”
關譯心看到這條消息,眼神裏瞬間閃過了一絲了悟,心裏緊随其後的一個念頭就是,哦,原來不是那隻怪物老鼠又一次詐屍了啊!
至于抽血這件事,是直接針對的目前被控制在宿舍内部、禁止出入的那些曾經出現在那個餐廳裏的這批學生,還是專門針對的受過傷的吳學長?
不過轉念一想,不管是那種,她估計都被列在了名單上,關譯心反而瞬間又淡定下來了。
反正上次在醫院裏的時候,自己應給沒少被抽血。
那位娃娃臉的陳醫生,甚至熱情邀請她賣血給那些有錢人呢。
關譯心當時住院的時候,關一一可是明明白白的已經出現在她身上了,既然給那些有錢人當中介的陳醫生都不擔心她的血液安全問題,那關譯心自然也就不會擔心調查部現在突然抽血想要化驗什麽的情況了。
這個念頭隻是在關譯心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頓了頓之後,關譯心開始平心靜氣的給吳學長發消息問道:“他們又在做什麽?調查部的人手夠嗎?”
關譯心順便把自己這邊沒人送飯的情況都随口念叨了一下,“總不能連學校食堂裏那邊的工作人員都被叫過去排隊抽血了吧?”
吳學長:“學校食堂的工作人員也受到影響了!?”
吳學長那邊的語氣裏不掩詫異:“我目前聽說到的口徑是,所有的在校學生都被波及到了,但是令人搞不清楚抽血的目的,以及人員篩選的前後順序。”
看到這個掃啥範圍,關譯心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那句“調查部的人手夠嗎”還說早了啊!
按照這個規模的話,那人手應該還必然不夠用的。
吳學長這邊也在繼續道:“如果連學校食堂也包括的話,那麽,這次抽血範圍,甚至還包括了所有的校工?這麽大規模的嗎!?”
吳學長雖然大概知道調查部的工作内容十分特殊,并且作風也十分強硬,但是,大部分普通人,顯然是并不了解“污染”和“畸變”的具體概念的。
——或者說,就算有人曾經知道過,大概也已經被後續的記憶剝離手術給一波帶走了。
關譯心自己是因爲短時間内被卷進去的次數多了,并且,因爲關一一的緣故重新找回了記憶,所以,才對調查部有着更加清晰和明确的認知。
幾乎是在看到吳學長那邊的感慨的一瞬間,關譯心便已經聯想到了調查部這幅做派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