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些憂郁的想着,雖然陸離那個食物很不讨它喜歡,媽媽還不讓自己咬他,但是,那個讨厭的家夥好歹可以提供别的食物。
現在陸離突然不見了,食物也沒了。
關一一餓着肚子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堅強地忍住了。
畢竟,媽媽雖然兩天沒有喂它了。
但是,媽媽也連續兩天都忘記抓着它去認字了……
文盲小怪物關一一想起自己之前被關譯心按在陽台的玻璃茶幾上學習幼兒園雙語教材的事情,毅然覺得,餓兩天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它還可以再餓三天都不叫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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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從好學生突然降級成爲學渣的關譯心頭暈腦脹地沖出了教室。
對于這種令人三觀炸裂的災難性事件,她得找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劉青安則是在周圍幾個同學怪異地注視下,亦步亦趨地跟了出去。
心煩意亂之下,他甚至直接無視了有人滿心納悶地想要和他說話的事情。
——在被關譯心開口詢問之前,他前兩天做了什麽事情之前,劉青安其實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竟然出現了明顯的斷層。
等到關譯心和劉青安兩人匆匆忙忙的身影都從教室裏消失之後,有幾個動作慢的學生才收回了詫異的視線,不禁開口道:“劉青安怎麽回事?”
“這誰知道,他怎麽突然就跟着那個貧民區出身的人走到一起了。”
“诶?我突然想起來,上周五的時候,班長就把那個貧民區的家夥拉到了班級群裏吧……”
幾個人面面相觑,誰也不說話了。
對出身貧民區的關譯心的排斥和漠視,完全就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行爲。
在這個班級、或者說,直接在整個學校,甚至是這個階級分明的賽博朋克世界,所有人對于貧民區出身的人的歧視和漠然,甚至根本找不到一個明确的發起者。
反正,所有人都是這麽做的。
每個人都隻是按照一直以來的習慣,繼續這種理所當然的歧視而已。
他們甚至可以理直氣壯地安慰自己說,他們其實什麽也沒做呀!
單純的不想和人交朋友而已,自然也就不想和對方說話喽。
如果哪個貧困區出身的人,真的天縱奇才,成功的脫離了他原本的社會階級之後,自然會有人想要接近他,和他做朋友了。
而在那之前,貧民區出身這個自帶被排擠效果的歧視标簽,就是會清清楚楚地貼在他們的身上,并且,所有人都不覺得,這種排擠存在任何問題。
反而是關譯心他們這種人的主動加入,會被視爲一種非常沒有自知之明的荒謬行爲……
至于關譯心自己,她一個正常地球世界長大的“外星人”哪裏知道這個賽博朋克世界本地土著的思維有多麽的階級歧視。
真要讓關譯心來評價,怕是也隻能得出一個堪稱粗俗的總結。
——當婊子還非得要立牌坊。
承認自己就是看不起貧民區出身的人就完事了。
還非得先找理由反複論證貧民區的大部分人犯罪率有多高、學曆有多低,因爲沒錢住在環境最拉胯的地下宿舍會顯得有多麽的不合群。
不過關譯心這會兒沒心思探究同班同學那根深蒂固的階級歧視思路,她一邊努力讓自己接受自己現在的學渣身份,一邊忍不住的琢磨着,應該去哪裏給自己補課。
大學的圖書館館藏應該十分豐富,能找到相關專業課程的基數書籍吧?
想到這裏,關譯心的思路又是一頓。
不,不對。
她的腦海中猛然間閃過了一個清晰的意識——這個世界裏可沒有她記憶裏那種堆滿了書架的圖書館。
中央大學的“圖書館”也不叫“圖書館”,而是換了個名字,叫做“電子閱覽館”。
關譯心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都不能腦後插管記憶傳輸這個賽博朋克世界好像也不是很賽博的樣子。
話雖如此,她還是堅定不移地朝着“電子閱覽管”的方向摸了過去。
她得給自己補課!
後面的劉青安剛一出來,就看見關譯心頭也不回地朝着另一個方向去了,一時間還有些納悶。
不過他也顧不上這些,想到關譯心前兩天和自己在行迹上重疊、并且兩個人都去了醫院并且失憶的事情,立刻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等、等等我!”
上完一節課之後,深刻意識到自己現在人緣堪憂的關譯心,壓根就沒想到劉青安是在喊自己。
畢竟别的同學對自己隻是排斥,這哥們對自己那可是心存恐懼。
雖然關譯心并不理解他這畏懼心從何而來。
但是都逼問了人家兩節課了,再多的事情明顯也不可能問出來了,關譯心自然也就丢下劉青安不管了。
反而是劉青安自己,在克服了近乎本能的恐懼之後,主動跑着沖上來,站到了關譯心的面前,還有些氣喘籲籲地找上關譯心道:“我們得談談。”
關譯心停下腳步,挑眉道:“你先把氣喘勻了,然後再說,我們還能談什麽?”
劉青安:“你、你要去哪裏?”
關譯心也不藏着掖着:“圖——不是,電子閱覽館。”
劉青安當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關譯心對這個倒是無所謂:“随便你。”
劉青安眼看着關譯心進了電子閱覽館,然後開始對着他們班上的課程表檢索相關信息。
劉青安:“……”
本來還以爲她來這邊是要找什麽線索呢!
等了一會兒之後,劉青安終于忍不住道:“你爲什麽要找這些教材?”
關譯心懶洋洋地回答道:“家裏窮,沒錢,買不起教輔,隻能翻學校免費提供的學習資料了。”
對方态度過于坦然,劉青安被她噎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一會兒,眼看着關譯心在電子閱覽管麗不停地借閱各種“學習資料”,劉青安再一次忍不住開口道:“我們一起失憶那件事,你有什麽線索嗎?”
關譯心:“一起失憶這件事隻是猜測哦!目前沒有明确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
劉青安:“我剛剛翻了我光腦裏所有的聊天記錄和通訊信息。”
關譯心終于暫時轉過頭來:“有發現?”
劉青安咬了咬牙,“可能和學生會有關,但是我也不确定。”
說着,他小心翼翼地給關譯心看了眼,自己被祁雁喬、馮慎思兩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不對等溝通記錄,還特意給對方的名字都打了馬賽克的那種、
關譯心:“……”
雖然看不懂他們班長這是在搞什麽行爲藝術,但是,關譯心的腦海中也瞬間閃過一道靈光。
自己和吳學長約的那頓飯,好像也在這個時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