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風面上滿是坦蕩之色,深深看了一眼身邊這位存活了不知多久的魔族強者。
“哈哈哈,有意思,你這理論還真是太有意思了。”
“照你的意思來看,這一切倒真是如此。”
“而且你跟那家夥不是做了交易嗎,既然你已經替他清理了門戶,拿取這些倒是正常。”
“不過我比較好奇,按照小子你這思路來看,你收了那些仙族的贈禮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畢竟你這一路來的艱辛可不是作假。”
石縫中的魔族強者思考了半晌後,突然大笑起來,似是對張逸風的觀點十分喜歡。
但随之而來他抛出的問題,讓張逸風愣了愣神。
思索半晌後,張逸風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也是發自本心的答案。
“歸根究底,我覺得這一切的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而已。”
“想要有所回報,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若是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取得對自己有益之物,那不叫互助互惠,而是強盜。”
張逸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聲回道。
“聰明,你這小子真是太聰明了。”
“我看出來了,你小子身上一定是魔族血脈占據的更多,不然恐怕早就被人騙的毛都不剩了。”
那魔族強者收回緊緊抓着張逸風手腕的手掌,随後石縫中便傳出了鼓掌聲。
“行了,小子你可以走了,接下來該去哪就去哪,反正别來煩老夫就行。”
收回手掌的那魔族強者的聲音從石縫中傳出,落入張逸風耳中時顯得有些遙遠。
“等等,前輩您不是說,不希望我進入這萬魔窟内去找那魔頭嗎?”
張逸風神色一頓,有些搞不清楚這位魔族的強者攔住自己,究竟要做些什麽?
難不成真的就是跟他說兩句話,讓自己陪他解解悶嗎?
再者對方先前分明警告過他,讓自己不要深入萬魔窟,免得落入那魔頭之手,釀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現在卻讓他該做什麽做什麽去,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幕,着實是讓張逸風有些摸不清頭腦。
“老夫跟你說的都是真的,但看你的樣子,對這些比我了解的還透徹,我還攔着你做什麽。”
“若是非要問老夫些什麽的話,那便隻能告訴你,解決這場災難的方法,就在我與你方才所說的話中。”
“現在,趕緊過去幫幫那兩個臭小子吧,他們怕是快要被打死咯。”
那魔族強者最後的聲音落入張逸風耳中,旋即張逸風就見身邊的石縫竟緩緩閉合,絲毫看不出曾經有打開過的痕迹。
“罷了,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見那魔族強者徹底與自己斷開交流,張逸風索性收斂了心思。
同時也将對方臨走前,囑咐自己的那番話記在了心中。
現在他還看不出這句話究竟有何意,但或許接下來的某一時刻,他便能突然頓悟了。
另外對方臨走前所所言,唯一能夠明确的便是,人皇和帝孫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想到這兒張逸風心神一凜,周身魔氣轟然爆發之下,一路向着萬魔窟的深處而去。
在張逸風離開後不久,原先那合攏的石縫再度打開。
隻是這一次相較于先前,裂縫張開的更大,而後一道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其一身純黑戰甲,看面相是個桀骜青年,雙目呈血紅之色。
“真是個有趣的小子,難怪能成爲命定之人。”
“隻是想不到,這命定之人竟然是個仙魔同體的小子。”
血紅雙目的桀骜青年饒有興緻的望着張逸風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赤,你跟他聊的也太過火了一些吧。”
“差一點你就要把怎麽解決掉古那小子的方法,都告訴他了。”
同一時間,另一道身影也是憑空從被稱爲赤的桀骜青年身邊顯現。
來人一身黑袍人,面罩下是一紅一黑的雙目,正是自骨蕭被毀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虛無。
“這有什麽,也就是你早就知道這一切,才會聽的那般清楚。”
“那小子若是腦袋不靈光,隻怕是死在古的手下,都不知道如何破解這場死局。”
赤摳了摳耳朵,滿臉不屑的看着身邊的虛無。
“倒是你,先前還以爲你這一趟出去怕是要九死無生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活着回來。”
“狗命還真是夠大的。”
赤輕笑一聲,拍了拍身邊虛無的肩膀。
“哼!”
虛無聞聲眸光一閃,撇過頭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思慮了半晌卻沒有掙脫。
“接下來這仙墓未來的走向,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不過這小子該說不說還真是聰明,知道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禮物。”
“要不然啊,那小子可就慘了,受了那些仙族的仙氣以後,怕是要一輩子在這仙墓中當個守墓人咯。”
赤啧啧一聲,終于是道出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此事也就隻有仙魔兩方的人知曉,一旦接受了那些仙族的殘餘仙氣,張逸風确實會一路突破成爲仙帝。
但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一輩子都要待在這暗無天日的仙墓之中,代替仙族們成爲鎮守魔族的守墓人。
而那些仙族則是可以借此機會,将殘魂投入轉世輪回之中迎來新生。
但好在張逸風足夠聰明,知道不能輕易相信别人,方才避免了這場無形中的危機。
“隻是現在想一想,要是有這麽一個有趣的小子留在這仙墓之中,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糟糕,我現在竟然有一些後悔了。”
赤倒吸一口涼氣,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神色懊悔的錘了錘自己的胸膛。
“行了,别演了,我的魔族之王。”
“我們也該回歸沉睡了吧。”
虛無看着他這幅模樣,面罩下的嘴唇終于是輕輕勾起了一個弧度。
“唉,好不容易清醒一回,又要睡覺了。”
赤擺了擺手,旋即伸手一會,便打開了身旁的石縫,邁步走入了其中。
虛無見狀也是跟了上去,兩人躺在狹小的石洞内,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