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那深邃且充滿死氣的黑暗,這重犯區内竟然充斥着異常強烈的光線,将周圍一切死角全都照亮。
與普通區相同,這裏也有營帳所組成的營地。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營帳似乎并不是爲了囚犯所準備的。
張逸風肉眼看去,就能看見不少守衛從營帳内進進出出。
顯然這些營帳都是給守衛們準備的。
與普通區的守衛不同,張逸風注意到這裏的守衛,面上全然沒有半點生氣。
倒不是說他們都是傀儡,而是他們的生氣已經被枯燥乏味的生活所磨滅。
整個人宛如機器一般,隻是不斷重複着每日所需的工作而已。
“走吧。”
身後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原先爲張逸風帶路的守衛推着他的肩膀,促使着張逸風繼續走下去。
眸光微微閃爍兩下,張逸風乖乖照做,向着下方的營地走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營地的中心。
距離近了之後,張逸風對這營地的觀察更爲仔細。
他注意到在這營地之中,似乎有許多工藝簡陋的科技物品,包括爲整個營地提供照明的燈具。
同樣有着十分明顯的安全區工藝。
顯然,張逸風并沒有來錯地方,重犯區就是關押那些被邪盟擄來的安全區衆人的地方。
隻是在張逸風的肉眼掃去,營地之中卻根本看不見半個囚犯的身影。
在張逸風四下打量之際,他面前的帳篷簾布被掀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帳篷後走出。
“困死了,什麽事非要來打擾老子的清夢,難不成那幫家夥又有人想要逃跑了?”
張逸風定睛看去,就見來人是個身高至少有兩米多高的小巨人,看上去魁梧異常。
裝扮也是與這些守衛十分相近,應當是這重犯區内的守衛隊長。
“回禀隊長,是獄長送來了一個囚犯。”
張逸風身後的那名守衛話語間,用力推了一把張逸風的肩膀,将他推到了這守衛隊長的面前。
“嗯?就這麽個小老頭,能犯什麽事啊。”
守衛隊長撓了撓頭,一臉不耐的看了一眼那守衛。
“聽說今天是少主前來罪獄視察的日子,這家夥當衆往少主臉上吐了一口痰。”
守衛這邊先前便接到了普通區那邊的傳音,自然清楚張逸風犯了什麽事。
“哦?”
守衛隊長聞言瞳孔一縮,低頭深深的看了張逸風一眼。
“有意思,你這老頭身上一點修爲都沒有,十有八九是讓人給廢了吧。”
“就算這樣,少主都沒有直接把你弄死,看來你也沒那麽簡單啊。”
守衛隊長揉了揉下巴,饒有興緻的看着張逸風。
“這樣的話,就把他送去關禁閉吧,這樣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半點損失。”
“反正要麽過兩天少主過來把他弄死,要麽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守衛隊長擺了擺手,随意的下達了命令後,便轉身回到了帳篷内繼續休息。
張逸風聞聲卻是面色一變。
“等等,關禁閉是什麽意思?”
眉頭一皺,張逸風轉頭沖身後的守衛問道。
“自然是将你一個人關起來。”
“呵呵,淪落到重犯區,這樣的懲罰結果對你來說還算好的。”
身後的守衛冷笑一聲,當即抓住張逸風的肩膀,領着他便往營地内的一處角落走去。
來到角落後,張逸風才瞧見在這營地的牆壁上,赫然挖開了一個漆黑的大洞。
洞口則是由陣法封印,應該就是重犯區特别開鑿的禁閉室。
“進去吧。”
守衛不由分說的一聲,打開洞口的陣法後,一把将張逸風扔了進去。
在張逸風凝視的目光下,守衛重新将陣法封上,轉身直接離開了此地。
“該死!”
張逸風見狀忍不住低聲咒罵,用力的錘打了一下身邊的牆壁。
他惹怒邪盟少主的本意是進入重犯區,尋找安全區衆人的蹤迹。
結果來到這裏後,竟然被送到了禁閉室内。
而且看樣子要麽等到那邪盟少主來找自己報仇。
亦或者他将一直待在禁閉室内,直到邪盟少主離開後,這些守衛就又要将他送回到普通區。
如此一來,張逸風費心費力的來到重犯區,可謂是一點成果都沒有做出來。
這麽發展下去,張逸風隻能是等到許萬金那枚丹藥失去效力後,硬生生殺入重犯區了。
但這麽一來,張逸風在罪獄内所做的種種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
最關鍵的是,在當今這種情形下,張逸風沒有自信能夠安然帶走所有安全區之人。
畢竟他現在連重犯區内囚犯們的面都沒有見到,談何帶人離開。
坐在那陣法封印的光門之後,張逸風望着面前僅有的一點光芒,心中不禁升起陣陣惆怅。
正在他思考如何破解當前局勢之際,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黑暗中正有一道身影向他摸來。
不多時身後的那團黑影便來到了張逸風的身後。
黑影抓住時機直接一把按在了張逸風的嘴巴上,強行将人拉進了黑暗之中。
被捂住嘴巴的第一時間,張逸風便猛然反應過來。
身後之人的力量不算大,甚至對張逸風來說,有些太過微弱了。
要知道張逸風現在可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凡人,一身法力都在許萬金給的那枚丹藥的影響下隐匿了。
在這種情況下,身後之人的力量還如此微弱,可見對方并非這重犯區的守衛。
“看樣子,似乎也是被關在禁閉室内的囚犯?”
張逸風眸光一閃,心中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當即他并未反抗身後之人的動作。
最關鍵的是,張逸風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對他并沒有動什麽殺心。
終于,在将張逸風拉到黑暗之中的一個角落。
确定外面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後,身後之人緩緩放開了按在張逸風嘴上的手掌。
“你是什麽人?我從未在重犯區内見過你。”
身後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沖張逸風問道。
“你是重犯區的囚犯?”
縱然心中有所猜測,張逸風還是直白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