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我不想變成怪物,我不想啊!求求你,救救我!”
悔冷眼看着面前跪坐在地,已經害怕到失禁的男人,他正抱着悔的大腿,絕望的懇求,他抱住的不止是悔的大腿,更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隻不過,他把希望,押錯了人。
悔一聲不吭,隻是手指微微一動,一道血色噴泉就于他的脖頸處噴湧而出,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悔,那眼神,帶着怨恨,帶着不甘,但更多的,是對于世界的留戀與不舍。
“你平時,就幹這些嗎?”
祈跟在悔的身邊,這個世界的人看不見她,她倒也不在意,隻要能跟在悔的身邊就行了。
“不止,這次是碰巧遇到,我一般殺的都是等級高些的崩壞獸和律者。”
悔用手撫摸着繪光的劍身,這把劍散發的氣息,已經變得越來越扭曲,可劍刃卻依舊鋒利,就像它主人的内心一樣,即使變得扭曲,依舊堅守着最後的底線,依舊追求着漆黑中的奇迹。
“我的意思是,你來到這個世界,就隻是爲了殺這些怪物?”
這一月,她對于悔的理解更深,可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忍不住想要繼續跟在他的身邊。
無論如何都不會逃避的内心,和不知名女子隻是網絡閑聊中無意流露出的溫柔,這些,都是她沒有的,無論是對某件事,某個人的決心,還是那她隻聽其名的愛,都是她一直缺乏,卻一直向往的東西。
悔……你真的,很吸引人。
緩過神後,她也對自己的行爲唏噓不已,幸好,那座教堂毀滅後她并沒有因此死亡。
“當然不是,我是爲了……改變她的命運。”
“爲此,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心甘情願。”
悔平靜的回答,收起了繪光,插着兜繼續向着朝陽落下的地方走去。
“真是大情種呢~我可做不到你和……他那樣,可以爲了愛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去付出一切,甚至想要逆轉生死。”
悔陰恻恻的看了她一眼,王瞳開啓,觀察着她的身體狀态。
“情況越來越糟了,祈,你做好準備吧。”
“你……活不了多久。”
祈聽着悔嚴肅的說着自己的死亡通知,非但不生氣,反倒嘴角微微勾起。
“我知道呀,你一開始就警告過我了嘛。”
她挽起袖子,看着小臂内側那漆黑詭異的刻印,它正在散發扭曲的氣息,似乎在舔舐着嘴唇,想要将她,吞噬殆盡。
“呐,與其在那個連個人影都沒有的鬼地方活到瘋癫,倒不如跟着你,出來看看這異世風光。”
她笑的很甜,屬于是能夠輕松吸引異性的絕美白蓮,可悔看她的眼中卻總是不包含任何感情,這讓她很是不爽。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愛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竟然能讓你這種扭曲的家夥愛的死心塌地,真是不可思議。”
悔沒有回應,隻是,祈似乎看見他的嘴角輕微上揚的一瞬,并且,還有一聲似有似無的不屑輕哼。
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扭曲……好吧,可能确實有一點點吧,但應該還是在正常人範疇内的。
可愛莉希雅,就是那種,無論怎樣的人看到她,都會不可自拔的想要靠近,想要保護的那種女孩呀,他會愛上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愛門!
腦海中又不自覺的開始拼湊出愛莉希雅的笑顔,他的臉上變得柔和,隻要想到她,心情就不受控制的變得很好,心,很甯靜,那些聲音,通通都會消失不見。
“好好好,那我可得期待一下,如果你們真的很般配……那你們這對cp我就磕了!”
祈的臉上不再有初見時的疏離與沉重,反倒是像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兩眼放光的看着悔。
“祈,假裝的樂觀,可不是樂觀。”
悔沒有繼續陪她聊愛莉的話題,而是停下腳步,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那純白,卻像是地獄爬出的怪物一般的絲線,正從他的手心連接着祈,這是他操控着祈命運的象征。
她的臉上僵了僵,再也無法維持方才的笑臉,她的眼中有些迷茫,這遼渺的世界,卻沒有一處能夠接納她。
“悔,你的那雙眼睛,到底能夠看見什麽,又看見了什麽,告訴我,好嗎?”
她近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着這句話,她不害怕死去,這結果早就想好了,隻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愛到底是什麽,又爲什麽能夠驅使人去挑戰神明,去做逆天而行之事。
可是,時間,真的太少了,這才一個月,悔就說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至少,也要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時間吧……
“這是王瞳,帝王的眼瞳,不受規則蒙束,不受命運愚弄,不受世界欺詐。”
“在這雙眼睛眼裏,你的靈魂,已經有一半,被你手上那黑色的刻印同化了,我猜測,等你的靈魂徹底變成那種顔色時,與你簽下契約的惡魔,也就該來收取報酬了。”
祈又看了看手臂内側,那似乎永遠都是視奸她的刻印,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刻印,越來越像一張臉,一張……獰笑癫狂的臉。
“一半……也就是說,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
她眼眸低低,惋惜,不甘的情緒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她壓下。
“呐,算啦,永遠無法理解愛是什麽,應該就是命運,對我這個親手殺死母親,送走父親的罪人,降下的天罰吧。”
她一直都相信命運,此時,當疲憊爬滿全身時,命運,反倒成了一塊很好的擋箭牌,她可以用“命運使然,忤逆不得”的借口,來讓自己心安理得的……休息一小會。
“命運……你相信祂,倒不如相信我。”
“等你死後,幫我個忙如何?”
悔看着她,王瞳中對她的冰冷從未改變。
“什麽?”
祈有些不解,她死後……還能幫上忙嗎?
悔嘴角緩緩咧開,這是他又被那聲音影響的表現。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神志不會受到影響,他繼續說着未說完的話。
“我會用你教我的,儲蓄靈魂的辦法,複活你。”
“你,當我的試驗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