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爲什麽要遺忘?”
“爲什麽不能讓我看見?”
“又爲什麽,現在要出現,讓我确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
有太多太多的爲什麽将他包裹,他不明白,爲什麽要不辭而别,大家又爲什麽會忘記她。
“我不可以說哦,阿悔哥哥,你知道嗎,命運的神明,其實也隻是命運的奴隸。”
“我清楚阿悔哥哥你想要做的是什麽,我也想要盡我所能的幫助你實現那個本不可能的夢。”
“那就回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會赢的,不管是崩壞,還是命運,我都會赢的!”
“所以我才說,這樣的你實在是太累了呀。”
“其實你和愛莉希雅一樣,總是想要把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阿悔哥哥,你知道嗎,我前面說的,我一直以來都在欺騙你,是因爲,你和大家的記憶,都被我做了手腳。”
“其實,景落和齊不悔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哦,隻是我想要讓他們活下去,才強行爲他們灌輸了一份記憶,讓他們肯定自己與你的前世是相識的,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活下去,在你的庇佑下。”
“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肩負着什麽樣的使命,你也不明白,真正需要被改變命運拯救的人,是你自己呀。”
悔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一悶,心髒突然開始砰砰直跳,神源開始迸發出神力,那是因果的力量。
嬌嬌正将一隻手指指着悔的心髒,指尖有一股粉紅色的力量在刺激着他的神源。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要聽好咯。”
“如果你真的想要改變愛莉希雅死去的命運,就一定要注重[因果]的修行,這才是制勝的法寶,阿悔哥哥,一直以來,你都有些本末倒置了。”
“悔力的确強大,走完悔河也的确可以讓你獲得足以弑神的力量,可是,這不足以更改[命運]。”
“命運,真的是無法改變的,至少現在都你,絕對不可能。”
“所以,你說這麽多,到底是爲了什麽?”
悔不願傾聽,他不想被否定,他不想聽到命運是不可改變的這句話。
“我說啦,是爲了幫你哦。”
“你剛剛看到了吧?一整個宇宙,都是虛假的,從阿悔哥哥你來到這裏之前,這個世界就是虛假的。”
“在你足夠強大之前,不要試圖窺視世界的本質,不然你就會像剛才那樣,會被世界的本源所抹殺。”
“那爲什麽,我還活着?”
“别多問啦,阿悔哥哥,乖乖聽着就好哦。”
悔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說不了話了,他憤怒的嘶吼,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其實,我也是想要抹除掉你的記憶的,這樣,我就可以謀劃好吼,再用一個新的身份來接近你了,這樣或許,就可以改變你那近乎瘋魔一般的執念了。”
“雖然我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畢竟,她對你真的很重要呀。”
“可我做不到,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你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神明的權柄也無法對你産生任何的作用。”
“夠了!你到底要自說自話到什麽時候?”
悔用盡全力,在極度的憤怒下,他沖破了嘴唇上的封禁,再一次發出了聲音。
“你看,就像這樣,每一次的你,都會給我帶來驚喜。”
“很多東西,不能隻是聽我說,你必須用你的自己的那雙眼睛去看見,所以,原諒我當一回謎語人啦,阿悔哥哥。”
“這樣吧,我問你幾個問題,然後作爲回報,我也會回答你的問題,好嗎?”
悔死死盯着嬌嬌模糊的臉,他在看,他必須要看見,看見她不可見人的原因。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哦,第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愛莉希雅真的死了,你沒有戰勝命運,而現在,你的眼前有一個選擇題,隻要殺了我,你本來走到盡頭的道路就會再度延伸,你将有希望再一次見到活着的她,你會怎麽選?”
“不可以撒謊,也不可以說什麽不選哦。”
悔沉思了好久,他的拳頭握緊又松開了無數次,可最終,果然他的心裏還是隻有一個答案。
“我會殺了你。”
“果然呀……”
悔雖然看不清,可他好像看到了什麽晶瑩的東西滑落,那是得到了答案後流出的淚水。
“好啦,那麽,按照約定,阿悔哥哥也問我一個問題吧,我也會好好回答的哦。”
雖然語氣不變,可悔依舊感受到了她的難過,無論是誰,知道自己會被放棄的那一刻,果然都是會難受流淚的吧。
“我想問的是,人死,真的不能複生嗎?”
悔的眼瞳裏,又漸漸浮現出了金色的齒輪,王瞳在回應王的呼喚,他要看見,他一定要看見!
“不是哦,阿悔哥哥真的很聰明呢,這應該,也是隻有你能夠想到的問題了吧。”
“那就沒有關系了,就算你立下的假設,那個選擇題真的成爲了現實,我也會讓你活過來的。”
嬌嬌大驚失色,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臉。
可已經晚了,她沒有想到,悔的視力恢複的這麽快,他已經看見了,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不過,他也看見了全新的東西。
“是這樣啊,難怪你不讓我看見,難怪你會問那樣的問題。”
在悔的視角中,嬌嬌赫然失去了人身,以一種奇異的樣子出現在悔的面前。
“你是崩壞獸,而且還不是普通道崩壞獸。”
“你是,律者的伴生崩壞獸,對吧?”
嬌嬌粗暴的抹去眼睛裏的淚水,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承認。
“是!所以呢?你要殺了我?”
“我知道你仇視崩壞,所以來吧,殺了我吧!”
她閉着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來。
不過,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沒有疼痛,相反,她感受到了溫暖。
悔将手放在了她的腦袋上,那雙王瞳裏的齒輪轉動着,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想要跪下,爲王跪拜,爲王歡呼。
“現在我都知道了,所以,可以和我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