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霸氣不自覺的散發,梅的瞳中異彩連連,她的視線不斷的在繪光與悔之間切換。
繪光的劍身上那些奇異的紋路,如果有人像梅這樣仔細看的話,一定會發現。
那些扭曲的線條其實可以聚成一串字母。
Elysia(愛莉希雅)
當初的斷劍重鑄,是将他内心最深處的渴望倒映爲現實,而那時的他,不,應該是,一直以來的他。
内心最想要的,就是那個叫做愛莉希雅,會爲他呈現最溫柔笑容的女孩。
用手中的劍,描繪出獨屬于他們的未來,那個她能夠站在陽光下,笑着對她說說笑笑的未來,這就是繪光存在的意義。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神之鍵?”
梅這才從震撼中緩過神來,那把劍的鬼斧神工,讓她情不自禁看的入神。
“我不需要,哪怕沒有武器,我依舊可以殲滅敵軍。”
“律者,我會全部殺光,崩壞,由我終結……”
他的手指捏的發出聲響,之前一直和愛莉希雅在一起,内心的情緒一直處于歡快,這一分開,他頓時被身體裏的那股力量影響到,殺意不自覺的釋放,将梅震飛。
當梅被氣浪吹的靠在牆上,好不容易再次睜開眼睛時,悔的灰色瞳孔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上了一抹金黃,如同律者一般無二的圓環紋路出現在他的眼中。
“悔!你在幹什麽?!”
梅從未陷入過這般無助的境地,沒有可以呼救的人,即使有,也打不過悔。
她隻能通過言語試圖喚醒他的理智,并祈禱現在的異常并不是最壞的那種可能。
“嗯?”
好在,僅僅隻是一瞬間,他眼中的金色就如潮水般褪去,他看着四周,有些茫然。
“這……是我做的?”
梅掙紮着站起身來,嚴肅的看着他。
“你剛剛的狀态,和律者一般無二。”
“律者?”
一聽到這個詞,那股恐怖的殺意又一次湧出,把梅給整不會了。
“你先停一下!你很不對勁!”
聽見了梅的呼喊,悔閉上了雙眼,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先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力量失控的情況,可那都是因爲情緒的劇烈波動,并且還有那把斷劍的殘存意識在作怪,可現在的他很清醒,也能夠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就好像,他就是想要将看見的一切,通通毀滅。
“抱歉,我出了些問題。”
“這不是小問題,悔,我需要你的坦誠,請告訴我,爲什麽你擁有這種隻有律者才能擁有的力量,你……”
“真的是人類嗎?”
悔睜開一隻眼睛,瞳孔的色彩正在灰色與金色間不斷切換,他在猶豫,猶豫……
應不應該殺了她滅口。
“如果我說,我不是呢?”
梅沉默了,她死死盯着悔,看了許久。
“那,你是侓者嗎?”
“律者?那是我必須殺盡的東西,還有崩壞,必須毀滅……”
眼看他又要失控,她總算意識到不能夠在他的面前提起“律者”這兩個字。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一條戰線的盟友!”
“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爛在肚子裏,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
她的承諾打消了悔的顧慮,睜開的眼睛又一次閉合,他在壓抑身體裏暴動的暗金色風暴。
“可以。”
随着他的兩字念出,梅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她很明顯感知到,剛剛的殺意中,有一些說沖着她釋放的。
“你可以把我當做終極武器來使用,我會服從,我隻有一個要求。”
“這也是我來見你的目的。”
“你說。”
梅明白,既然是盟友,那一定需要給予一下利益與特權。
“我知道你有在對我和我的朋友們進行調查,我想問問你,調查進行到哪一步了?”
“才剛剛開始,畢竟你們都才剛剛回來,我也才上任沒多久。”
“好,那麽,對于我們的調查,到此爲止,可以嗎?”
梅不動聲色,做思考狀。
其實悔的這句話就已經暴露了很多東西,既然不讓人查,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
所以……逐火之蛾裏,不止悔一個人,不是人。
“好,我答應了。”
“如此便好。”
悔點了點頭,随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又轉頭看了梅一眼。
“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要提醒你。”
“什麽?”
梅還沒松口氣,見悔又回頭與她對話,又一次挺直了腰杆。
“你最好,不要長時間和律者核心待在一起。”
“這算是我的忠告吧,畢竟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甚至連崩壞能抗性都差的可憐。”
說完後,他就離開了這裏,隻剩下梅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
“難道……身體的異樣,不是錯覺?”
“可是……不行!神之鍵才剛剛開始研究,我還不能停下。”
“可是……終究還是需要幫手啊……”
“梅比烏斯博士固然權威,可是她隻是生物界的,機械方面,還是需要人手。”
“等等!機械學方面!”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不那麽安全的人。
她的腳步有些飄忽,坐回椅子上後,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個本子,上面記錄了許許多多的人,她向後不斷翻閱,最終在一個穿着皮衣的少女照片上停下了手指的動作。
“多重人格在逃危險人員……”
“維爾薇。”
如果能夠讓她加入逐火之蛾的話,或許是一大助力。
她又取出了另一個本子,這個本子比另一本要薄上許多,她翻了翻,視線在某處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翻閱。
讓她停頓一瞬的人,則是凱文,凱文.卡斯蘭娜。
“即使武力抓回,她也總是能夠逃脫。”
“凱文并不适合擔任這次任務的人選。”
“而且,凱文,你還不夠強……”
繼續翻着,一直到最後一面,她終于看見了那個人名。
“就是你了,第四小隊,愛莉希雅。”
布置好一切,并下發任務後,她用雙手捂住了臉。
她真的,好讨厭這種将所有人視爲工具的感覺。
可是她職位的特殊性,讓她必須摒棄自身的情感,她必須做出最理性,最正确的決定。
“凱文,可以過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