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爲何我原先從未見過你?”
“因爲你的層次不夠。”大塊頭俯下身子,盡可能以平等的視角與悔對話。
“層次?”陌生的詞彙出現了,悔等待着他的解釋。
“是的,你的生命層次。”
“現在的你,才勉強觸碰到了“化神之路”的門檻,所以你終于能夠看見我了。”
“化神之路又是?”悔幹脆趁這個機會把心裏的疑問全部一股腦抛出來了,自從他的母親死後就沒有其他人能夠爲他解惑了,現在難得有一個什麽都知道的點讀機,他怎麽可能不用。
“就是指你由人類一點點成爲神明的過程。”
“我現在算得上人類嗎?”
“不,你一直以來都不是人類,隻不過,你與人類一般弱小。”
悔抽了抽嘴角,這大塊頭還真是有啥說啥,是個實在人吼。
“那麽,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麽我的力量在七年前會突然無法動用,爲什麽會無法進入悔河空間嗎?”
“那是因爲,我拒絕了你的進入,即使你的我的主人。”
好家夥,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他。
“我想知道原因。”
“因爲,你是我見過最強大,卻又最弱小的悔。”
“我見過無數時空,無數種性格的你,他們向我索要力量,我滿足了他們,最後他們雖然都沒有完成他們想完成的目标,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向你這般懦弱。”
悔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恨鐵不成鋼,他知道,他指的是他差一點自我放棄被拉入悔河成爲養分的事情。
“那麽,現在的你,又是爲什麽認可了我呢?”
“因爲,你是第一個,不依靠悔河的力量,卻依舊能夠成爲最強的悔。”
“你的劍心,鋒利到令我都感到膽寒,可既然你的心如此堅定,又是爲什麽,會在那時輕易放棄?我感到好奇,所以,我将你放了進來,想要聽聽你的回答。”
“沒什麽好說的,我的脆弱一直都沒有改變,劍心的鋒芒畢露是爲了守護更重要的東西。”
“我的強大,是因爲她。”大塊頭看着悔迷糊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
“果然啊,果然,你們悔,在這一點上永遠沒有任何改變。”
“好啊,我作爲悔河之靈姑且認可你了,那麽,我的主人,你想要重新接受悔河的力量嗎?”
他沉默了,他正在思考,現在的他一點不比曾經的自己弱小,并且沒有了痛苦常年伴随着他,他的腳步更加輕盈,心情也更加的愉悅,他,真的有必要重新踏入深淵嗎?
好像這個問題也不會有第二個答案了吧?
他擡起頭,猙獰的笑着,瘋狂在他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他是瘋子,爲了力量可以付出全部的瘋子,一直都是,從未改變過。
“七年沒有被痛苦洗禮的你,是承受住久違的痛苦,變得更強,還是會被這七年了積攢的疼痛壓垮呢?我真的很好奇啊……”
他站了起來,四米的身高簡直就是一個小巨人,他伸出手,一股無形的能量将悔抓起,悔沒有抵抗,任由身體被帶去那個熟悉的地方。
“浪費的七年,你還能在一切的終焉前走到終點嗎……”
他小聲的說着,悔聽不見他的喃喃自語,隻是一言不發,平淡的看着激動的河水。
浪花一朵拍着一朵,張牙舞爪,歡迎着他這個老朋友。
“開始吧,我還沒有宰了外面那個律者呢。”
他催促到,大塊頭也沒有磨叽,大手一甩,悔就飛在了空中,他已經許久沒有飛翔,這次的體驗都有些新鮮了。
沒過多久,他一頭栽進了川流不息的河水中,熟悉的痛苦又一次爬滿了他的身體,充斥着他的靈魂,他太熟悉了,這股無能爲力的痛苦。
“撐住啊……”他給自己加油打氣,可痛苦綿綿不絕,這場拔河似乎沒有計時器,他很快就被無盡的疼痛吞沒,失去了意識。
“這麽快就撐不住了?真沒意思。”
大塊頭失望的搖了搖頭,轉過身就準備離去,可就在他扭頭的那一刻,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他不可置信的又一次轉身。
原先就狂暴的水面開始暴走,河流以悔爲中心打轉,曾經無法無天的悔河現在就像見到了主人的小貓,乖巧的很。
“原來,你已經找到了問題的答案了嗎……”
“不愧是最後的希望啊……”
………………
“逆命者,死在祂的光芒下,你就感到光榮吧。”
“命運,不可忤逆,祂的意志,不會更改。”
祂已經恢複了休息崩壞能,而悔依舊在昏迷中,表情痛苦。
“如果放任你成長,宇宙好不容易維持下去的平衡就要被你打破,我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死吧。”祂凝聚出了無數加強版劍氣,朝着悔砍來。
“住手!”随着一道成熟男聲的響起,祂竟然鬼使神差的真的停下了攻擊,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姗姗來遲的齊不悔。
“英雄主義的單挑時間結束了,現在,是正義的圍毆時間了。”
無數戰鬥機的熱武器攻擊瞬間降臨,祂慌忙将原先用來攻擊的劍氣變化爲防禦的能量盾,抵擋住了這一波的攻擊。
無數的逐火之蛾戰士從高空跳下,他們目光火熱,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理之律者,他們知道,這一次,他們和祂之間,隻能活下來一個!
而他們不能輸,因爲,他們的背後,是無數的普通人,有年邁的父親,有挺着大肚子的媳婦,有剛剛出生的孩童,他們都在等着自己回家。
祂與他們對視着,不敢輕舉妄動,試圖多争取一些時間恢複崩壞能。
可逐火之蛾裏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謹慎且有腦子的,大家熟知的景落就是其中之一。
“傷我悔哥?給老子死!”炙熱的火焰撲向祂,打了祂一個措手不及,祂沒來得及防禦,身體被炭烤着,祂發出痛苦的吼叫聲。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兩個……爲什麽要背叛?!”
祂指着齊不悔和景落,捂着腦袋撕心裂肺的吼着。
“怎麽可能……終焉之繭怎麽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爲什麽會有兩份[理想]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