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來到那牌匾前,上面的“庇護所”三個大字是那麽的刺眼,這一次,他們一定要殲滅這座魔窟。
“老齊分發武器吧,辛苦你了。”
齊不悔點了點頭,運用能力爲衆人增添着裝備,逐火之蛾不是沒有給他們分配裝備,隻是那些熱武器的彈藥早就再那麽多的戰役中消耗殆盡了。
沒多久,大家都用齊不悔拟造出的科技劍替換了已經卷刃的冷兵器,又增添了許多的彈藥,大家精神抖擻,望着那已經沒有門的建築。
“準備好了嗎?”悔輕聲問道,他現在雖然無法使用悔力,可消失的痛苦也讓他身輕如燕,這是他最好的鍛煉場所。
“準備好了!”衆人大吼道,氣勢如虹。
悔見狀,帶頭沖鋒,走在了最前面,衆人緊随其後,他們又一次進入了這裏,隻不過,這一次他們來,是爲了殺戮。
悔拿出了那一塊吸引死士的紫色晶石,守株待兔,他們一定會來,被這塊石頭吸引來。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稀疏的腳步聲傳來,這些人都已經徹底死士化,衆人動起手來自然沒有任何的猶豫,無數子彈往他們腦門招呼着,無數死士的屍體就這樣倒在地上,可下一批死士依舊會主動跳進陷阱,就像沒有看見腳下的同類屍體一般。
用這種方式,他們無比輕松的消滅了大批死士,可裏面的死士數量未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殺蟲流程還要持續多久,可無論多久,他們都會一直殺下去,直到任務完成,這座小鎮的崩壞徹底被驅逐。
“悔?”不知過去多久,裏面的死士漸漸不再出來,悔意識到死士的數量恐怕已經所剩無幾,他正準備下令進攻,可這時一道虛弱的女聲響起。
“艾薇麗斯?”悔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扭曲的身影,她正處在徹底死士化的過程中,身體已經開始異變,無數肉瘤從她的體内冒出,她的身體閃着紫色的光,那光越是閃耀,就意味着她人類的身份被剝奪的越快。
“快……殺了我,快!”她就像見到了救星,掙紮着一點一點用她已經變成利爪的手抓着地闆,向他爬來。
身後的隊員正準備開槍,悔卻制止了他們,他大步上前,準備将艾薇麗斯扶起,可她卻制止了他。
“快……我馬上……要變成怪物了……”她的半邊臉已經變得無比慘白,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空洞的死士眼,可她的另一隻眼睛,真正屬于她的眼睛,卻在流淚。
“我不想……以這副鬼樣子死去……”
“求求你,幫幫我……求你……”
她真的很愛哭,會和她認識這麽短的時間,幾乎一直都在看她哭。
她祈求着世人所恐懼的死亡,因爲比起死亡,她更害怕,她造成更多人的死亡。
悔猶豫着,他的本質還是那個人性慘淡的悔,猶豫并不是因爲不舍,隻是因爲瑟莉娅說,想要他們一起活下去。
“你再猶豫什麽?你想讓我以怪物的樣子死去嗎?快動手啊!别讓我看不起你!”
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異,悔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好,我答應你。”悔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猶豫,隻剩果決。
“褲衩!”(高級音效)悔将自己的手捅進了她的身體,捏住了她的心髒,現在隻需要他微微用力,一條生命就會這樣消逝,死在他的手中。
“呃……”艾薇麗斯似乎已經預見了死亡,安詳的閉上了眼睛,靜候着那一刻的到來。
感受着手中心髒的跳動,他又一次閉上了眼,手快速握緊,将她的心髒捏碎。
“太……好了。”随着心髒的破碎,她身上那死士化的特征全部消失,她又變回了那個人類,那個愛哭的艾薇麗斯。
“悔……我先去找……瑟莉娅媽媽了……”
她的聲音很小,悔幾乎是通過口型來判斷她說了什麽。
“太好了……我……沒有以怪物的身份死去……”
“我……沒有給你丢臉哦……瑟莉娅……”
“媽……媽。”
最後一個字眼被擠出時,她的生命也就此結束,悔的手中,又沾染了一份罪惡,看着手上的鮮血,他有些走神,他在想,這一次他殺人,是爲了什麽?
曾經他殺人,殺崩壞獸,殺死士,是爲了救人,爲了不讓身後的人被傷害。
這一次,他親手殺死了瑟莉娅托付給他的人,因爲她主動求死,可他殺死她,是爲了什麽呢?
“是驕傲。”齊不悔走了上來,勾住悔的肩膀,他也看着悔手上的血,和心髒上的碎肉。
“你殺死了她,可是,卻守住了她最後的尊嚴,身爲人類的驕傲。”
“身爲人類的驕傲……”人類,一種高級動物,這種生物每一個個體都是獨特的,所以他們的多樣性太過豐富。
悔曾經評價,人性就像糖葫蘆,在低溫儲存下,他們會用外表的糖衣和鮮豔的外表奪人眼球,來掩飾内部山楂的酸澀。
而一旦來到高溫環境中,外表的糖衣就會消融,屆時,這顆發黃酸澀的山楂醜陋的外表和酸澀的内在就會徹底暴露在視野中。
可人類的多樣性,讓悔有些分不清了,因爲人類并不全是糖葫蘆,也有裹着糖衣的草莓,他們從外到内全部都是甜的。
作爲一個人類,值得驕傲嗎?
悔不太能理解,如果他是艾薇麗斯,應該會想盡辦法,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才對,哪怕是以怪物的身份。
“别多想了,去裏面探查一下有沒有漏網之魚吧。”
齊不悔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起身,向着裏面走去。
後面的衆人也緊跟了上去,悔依舊沒有動作,愣愣的看着手上已經有些凝固的血液,思考着。
失去身爲人類的驕傲……真的比死亡更加可怕嗎?
爲什麽,一定要在兩者中做出選擇呢?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果然還是因爲崩壞啊……
握緊了拳頭,他不再多想,他不能停留過久,還有人在等着他。
仇恨,就這樣深深的紮在他的心裏。
殺戮的意義究竟是什麽?這個問題也将困擾他很久很久。
被封印的力量,解開它的鑰匙又是什麽?
這些都不得而知,可他依舊要向前走。
至于原因?
那刻意放緩等待的腳步,和終點那個他期盼的人影,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