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的眉頭緊鎖,因爲這個孤兒院和他生活了一年的瑟莉娅孤兒院完全不一樣。
瑟莉娅的孤兒院雖然不豪華,但卻是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如沐春風。
而這裏的建築風格……和童話故事中的吸血鬼城堡都差不了多少。
“這麽詭異的地方……還有很多人都聽說被帶進去的小孩沒有一個人成功出來,爲什麽警察不管呢……”種種可能性在悔的腦中閃過,最有可能的無非兩種。
第一,在景民離開後這座城市的政府已經被黑惡勢力滲透,甚至可以達到隻手遮天的程度,所以才能使得一個疑似拐賣兒童據點的地方竟然能夠安然無恙的建立在市中心。
第二……也是最離奇,卻又是最有可能的。
這個組織的力量……已經強大到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要做的事情了……
現在的悔隻有兩個選擇。
第一,現在就此離開,去尋找景民口中的逐火之蛾,從景民說出的那些隻言片語中悔就可以判斷出,逐火之蛾這個組織要對抗的一種名爲崩壞的東西。
雖然并不清楚崩壞是什麽,但既然這個組織叫做崩壞神教,那麽二者之間必然有所聯系。
相信逐火之蛾不會坐視不管。
另一個辦法……則是直接潛入,硬闖是不可能的,以一己之力沖進敵人的老巢和送死就沒有區别。
潛入其中,尋找到景落,之後一邊帶着他逃離一邊搜尋這個組織的目的以及犯罪證據,再前往逐火之蛾。
總之,無論如何都必須前往逐火之蛾,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和愛莉希雅分開旅行,那麽尋找那片幾乎不可能存在樂土自然就不會是悔的目的。
因爲……他早已找到了屬于他自己的樂土。
愛莉希雅的身邊,就是無瑕的樂園,永恒的樂土。
“如果就從發生意外的概率上來看,獨自潛入被發現并抓起成爲那瘋子口中的祭品的概率很高,但去逐火之蛾尋求幫助并得到幫助的概率也不高,畢竟那不靠譜的大叔甚至連逐火之蛾在哪裏都沒有說起過”在一番思索過後,悔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先去逐火之蛾!
在兩者成功的概率差不多的情況下,自身的安全保障就是最重要的對比。
獨自潛入,被抓,就是成爲祭品,即使運氣好沒有成爲祭品,多半也是被拿走器官販賣或被買到哪個沒有孩子的家庭,亦或是永遠被關押在黑暗裏,運氣不好一生都無法見到愛莉希雅。
而前往逐火之蛾,運氣再不好也就是沒有找到,欠景民的恩情報不了罷了。
這不是悔白眼狼,人情……終究是沒有性命重要啊。
既然做出了決定,悔當即打算轉身離開。
但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道閃電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來都來了……不如進去坐坐再走?”眼前之人的穿着和景顧幾乎沒有區别,寬大的黑袍,黑色的口罩,将全身遮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悔能夠透過景顧的眼睛看到瘋狂和痛苦。
但眼前的這個人的眼裏……什麽都沒有!
是的,什麽都沒有,沒有任何的情緒,說出的話也沒有起伏。
就好像,眼前的這個人……
并不是人類!
悔連忙運轉起體内的力量,那種痛苦與絕望感再次席卷了悔的身心。
但幾次的适應下,他已經能夠硬扛着痛苦戰鬥了。
因爲,他已經在絕望的海洋裏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船錨,痛苦的風浪并不能将這艘向着未來前進的船摧毀。
壓縮着力量集中與腿部,悔死盯着眼前之人,若是他做出一點點動作他就會嘗試找出他的破綻,用手中的匕首給予他緻命一擊!
但男人沒有後續動作,隻是靜靜的看着悔。
悔的臉上已經開始留下冷汗,在不清楚敵人實力的情況下,沒有任何的威懾就是最恐怖的威懾!
就在悔即将扛不住壓力準備率先出擊的時候,那男人動了。
他隻是伸出了右手,他的身上就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紫色條紋,一種壓迫感突然而生。
在那男人的身後,出現了無數的黑色碎片,他們在狂風下不斷碰撞,重組着,最後竟然形成了無數的槍!
漆黑的槍口對着悔,悔很清楚,必須立馬閃躲!不然他的生命也就到這裏結束了!
悔立刻将全部的灰色能量凝聚于雙腿,化身灰色的閃電于黑夜中奔騰。
如果此刻景民在這裏,他一定會認出這男人使用的力量。
這不是人類的力量,即使是崩壞神教這種不顧一切後果使用崩壞能的組織也不可能讓如此恐怖的力量彙聚在人類的身上!(隻是在景民的認知中,小說世界沒有什麽不可能)
也就是說……眼前的東西……他的身份這也可能是……
律者!崩壞的使者,毀滅世界的神明!
那密密麻麻的子彈飛梭着,封鎖住了悔的行動空間,他隻能盡可能的閃躲着。
但人怎麽可能百分百躲子彈?他隻是掙紮了幾秒,他的身上就有了密密麻麻的彈孔。
但悔就像沒有感覺到一般,他看向那姿勢不變的男人,破局之法……就在這裏!
他放棄所有防禦,徑直向眼前的男人沖去。
他們的眼睛對視着,悔依舊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從眼前的“人”身上傳出。
但可以從他眼睛裏倒映出的畫面看到,悔的臉上已經全是血窟窿,鮮血化成了血紅的面紗,就算是愛莉希雅在這裏也不一定能認出眼前之人是他的阿悔了。
(不可能!愛莉希雅肯定能認出來!)
兩人皆是不躲不閃,悔的匕首貫穿了他的眉心,他的手掌也穿過了悔的胸膛。
悔的眼前開始模糊,在使用悔河力量的狀态下他感受不到疼痛,因爲已經适應了那極緻的痛苦與絕望,身上的那些傷口比起那個就顯得如此的仁慈。
但他依舊能夠享受到什麽,比如……生命的流逝……
随着生命的流逝,意識的消失,身體裏的某處,一處看不見的門搖晃着,四周用來封鎖裏面東西的鎖鏈咯吱作響。
但這異象隻是一瞬間,很快,一切歸于平靜。
悔的意識下沉着,好像要墜入那看不到盡頭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