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正具有挑戰性的地方,恐怕就是那橫跨圖們江公路橋北岸的橋頭堡了!
在那裏,左右兩邊各矗立着一座堅固的碉堡,四周還環繞着鐵絲網和深深的壕溝。
除此之外,無論是城中的守備隊還是警察局,在尹新軍眼中,其實都不過是小菜一碟,可以輕松應對!
偵察完畢之後,他也是長籲了一口氣,随後來到了城南5公裏外的一個林子裏,
尹新軍掏出了電台,開始給唐燕天發報!讓隊伍務必在傍晚六點前趕到城南的三池山下集結隐蔽!
今天還是計劃夜襲,因爲大橋必須得先拿下,要不然,重裝備過不去,而且坦克這麽重,是難以從冰面過去的!
傍晚五點四十分,
山間的一條小路上,
車隊終于開了過來!
到了三池山下之後
隐蔽在了一處樹林邊上!
過了片刻,在電台溝通之後,
尹新軍趕了過來!
他将各負責人集合在了一輛卡車車廂裏,打開了電筒,把偵察到的縣城守備情況做了說明,
“今晚上,我們必須要先奪橋,确保撤離的路線安全,所以要進行夜襲,目前看,最難打的就是江北的兩個橋頭堡,坦克又不能上橋支援,隻有用步兵炮轟了!”
尹新軍擔心的是,萬一坦克上了橋,敵人用炸藥把橋炸了咋辦,雖然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以他一貫的謹慎,還是不願意太冒險!
即便是敵人把橋炸了,他也能扔掉裝備,全身而退,那總比白白付出坦克兵的性命要好!
況且,對付碉堡的話,一門步兵炮是足夠了!
袁參海眯着眼,不停抽着煙卷,他說話的時候,嘴裏就噴出一道道煙霧出來,
“橋頭堡歸我了,我帶人從冰面繞過去!麻煩李副營長借一副馬拉爬犁給我!”
雖然江面結冰不能跑重車,但是馬車帶着步兵炮絕對沒問題,即使現在溫度回暖,冰層變薄,江面仍然還有很多馬拉爬犁在跑!
尹新軍頗爲欣賞的望了他一眼,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是越來越喜歡袁參海這個殺神了!
不論有什麽硬骨頭,都是搶着上,
頗有一股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的氣勢!
唐燕天補充道,
“姐夫,其實冰面現在還是很厚,完全化凍還要一個月呢,卡車跑肯定沒問題,我在鏡泊湖幹過好多次,輪胎綁着鏈子...”
尹新軍怒道,
“你他麽就是喜歡胡鬧,萬一掉下去咋辦?車門能打開嗎?我可告訴你,車子落水了,九死一生,隻能打碎玻璃,車門根本開不了!”
唐燕天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李相具,你們要把縣城給圍好了,各個要道都要安排人把守,這次,會甯郡,我們不會放走一個敵人!”
經過三十分鍾的讨論,
尹新軍做了如下部署,
江北側橋頭堡,是今晚攻擊的重點,
由袁參海帶着一門山炮,加上20個弟兄負責!
城裏的守備隊和警局,則交給了唐燕天,劉愛武,李相具他們,那些地方都沒有什麽防禦工事!
尹新軍還特意強調了兩點,
一個是四輛戰車統一集中使用,不再分散,由唐燕天負責,同時要求劉愛武率步兵要及時掩護坦克,确保安全!
第二個是先打橋頭堡,以控制大橋爲目的,袁參海抵達攻擊地點之後,先發炮炸了碉堡,炸完了碉堡,就發射信号彈,各部隊開始總攻擊!
夜幕深沉,寒冷的空氣彌漫在圖們江上。江面覆蓋着厚厚的冰層,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反射出微弱的月光。
在這寂靜而神秘的夜晚,一溜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滑行在冰面上。他們身姿矯健,行動敏捷,仿佛與黑暗融爲一體。
這支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們穿着黃色的軍大衣,胳膊上系着紅布條,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
在隊伍中,有兩名士兵格外引人注目。他們手中緊緊牽着兩匹雄壯的白馬,馬的嘴巴都被牢牢地捆上了一個厚實的布袋子,以防它發出聲響。不僅如此,馬蹄也被精心地用布條包裹起來,以避免在冰面上發出清脆的蹄聲。
在這兩匹馬的身後,幾根繩索緊緊地拴着一個爬犁和一門75山炮。
淩晨,11點06分,
這是個尹新軍喜歡的數字,
攻擊碉堡的時間到了!
随着炮手拉動炮栓,九四式75毫米山炮一陣顫動,伴随着一股硝煙,炮管噴射出一顆碩大的彈丸,直接砸在了碉堡上,
轟的一聲巨響,濃煙騰起,碉堡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
袁參海哈哈大笑,
“爽,過瘾!”
轟,轟,轟,75毫米山炮向着兩個橋頭堡不斷炮擊,很快就把碉堡打成了兩座廢墟!
袁參海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沖鋒哨。
他的眼神堅定而果敢,仿佛燃燒着一團火焰。他毫不猶豫地邁出腳步,像往常一樣,身先士卒地沖向敵人。
“咔砰“一聲清脆的槍響打破了寂靜,一顆子彈從碉堡處的廢墟中飛來,以驚人的速度徑直擊中了袁參海的前胸。
袁參海的身體猛地晃動了一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他仍然努力保持站立。然而,最終他還是緩緩地倒了下去,仿佛一座被摧毀的高塔。
幾個沖鋒的戰士迅速反應過來,他們不顧一切地撲向袁參海,眼中滿是驚恐和悲傷。
戰士們緊緊地抱住了他,一個個泣不成聲,淚水湧出眼眶,
他們根本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朝夕相處的袁隊倒下了,總是沖殺在前,最讓自己敬佩的殺神倒下了!
袁參海的胸口處,一片猩紅的血迹逐漸擴散開來,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一個槍眼仍在汩汩不斷冒出血液,
一個戰士手忙腳亂地趕緊掏出了繃帶,慌裏慌張的趕緊爲袁參海包紮起來!
“别管我了,快打...信...号...槍!”袁參海艱難的說着這幾句話,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嘴裏帶着一抹微笑,仿佛很累很累,終于可以休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