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并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無非就是被分配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罷了。有啥好怕的呢?獨自一人又怎樣,他可啥都不怕。盡管清楚自己是由于何種緣由遭人發配至此,但他并未因此産生任何心理壓力。心中暗自思忖道:“橫豎也就待個幾年光陰罷了,沒什麽可怕的!”然而事實卻遠超乎他的預料。僅僅在此處逗留了三個多月,他便已感難以忍受。雖說此地堪稱自由至極——整間店鋪僅有他孤身一人,無人對其加以管束;而上方總部對于他這家店面所賺取的利潤亦是疏于監管。畢竟他們心知肚明,此處壓根兒無法盈利。如此一來,他自然無需承擔上繳利潤這項任務,可以說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然而人類終究屬于群居生物,若長久地獨處于這般廣袤無垠的空間之中,實在難以堅持下去。起初倒是無妨,那位年輕小夥尚覺頗爲自由自在。然時日一久,他終究還是不堪重負。
“唉,可惡啊!”他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煩悶和無奈。在這片荒蕪之地,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枯燥乏味得令人窒息。獨自一人身處此地,連個可以傾訴心聲的夥伴都沒有,這種孤獨感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心靈。
每日重複着同樣的工作流程:清晨将貨物擺放整齊,打開店門,随後搬來一把椅子,泡上一壺濃茶,便開始默默地坐在那裏發呆。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卻鮮有人光顧。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夜幕降臨,方才關門歇業。然而,關門後的生活同樣單調無趣,除了繼續呆坐片刻,便是上床就寝。如此循環往複,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半年有餘。
此刻,他深深領悟到總部所施加的懲罰竟是如此殘酷無情。這不單是對身體的折磨,更是一種深入骨髓、直擊靈魂的煎熬。這種精神創傷帶來的痛楚遠比肉體上的苦痛更爲劇烈,令他苦不堪言,幾近崩潰邊緣。
如今的他,内心深處默默立下誓言:倘若上蒼能再度賜予他重來一次的契機,那麽他必将全心全意聽從領導的指示,絕不敢有絲毫的忤逆之舉。畢竟,相比于現今所處的困境,即使在領導麾下承受些許委屈,也好過得多。這兩者之間猶如天壤之别——一邊宛如置身天堂,另一邊則仿若深陷地獄。
此刻的他,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萦繞不去:祈求上方能夠憶起他的存在,将他調離此地。即便需要爲此付出巨大代價,他亦無怨無悔。畢竟,此地的生活對他而言無異于噩夢一場,這種精神層面的煎熬令其苦不堪言,甚至已至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境地。
終于到了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機械般地打開店門,心中毫無波瀾。店裏的貨物早已被他整齊地擺放好,他并不擔心它們會變質或損壞。畢竟,總部在選擇供貨時已經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提供給他的都是些不易腐爛的商品。别說放置短短幾天,哪怕存放數十年,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可以說,隻要他還待在這個店裏,這些貨物最多也就需要進一次貨而已。然而,截至目前,那次進貨的商品仍未售罄,全都靜靜地躺在庫房裏。
事實上,這家店鋪在此處設立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畢竟,如此偏遠之地,哪會有人前來購物呢?它不過是個專門用來懲罰人的地方罷了,并沒有指望能夠真正賣出多少東西。或許,這便是這家店鋪存在的價值所在吧。
這位年輕的小夥兒,盡管年歲尚輕,卻已顯得有些神情恍惚。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他像個失心瘋一般,莫名其妙地笑出了聲。此刻,他的大腦似乎已完全脫離控制,思維變得混亂不堪。若繼續放任他在此處長時間逗留,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徹底精神崩潰。屆時,人們将會驚異地發現,這家店裏竟藏着一名癫狂之人。而導緻他如此狀态的緣由其實并不複雜——正是這裏無盡的孤寂将他擊垮。沒曾想,寂寞竟是折磨人最爲行之有效的手段。這可是總部近期方才悟出的道理。但凡被貶谪至此的人,無一不是處于發瘋或瀕臨崩潰的邊緣。正因如此,總部精心算計着每一個時間節點。待那人臨近崩潰之際,再将其調離此地。如此一來,當這些人重返原處時,個個都變得乖巧順從、易于管教。畢竟,他們已然深切領教過這個地方的恐怖之處。以至于每次聽聞提及此處,都會臉色煞白如紙,身軀情不自禁地顫栗不止。這裏,成爲了他們心靈深處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而這小夥子的承受能力也顯然是不是很強的。隻是到了這裏不過三個多月。就已經變成了這副凄慘的模樣。要是讓他在這裏再多待幾個月的話,他是可真的會瘋的。所以他滴好後然後找了一把椅子。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那茶就用一個小茶壺盛着。這也是他唯一的一個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