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沒好氣地瞪他:“你才做賊!”
“你拿個鏡子看看自己,看看像不像是做賊了一樣?”景雅淡淡說道。
田心嘴角一扯:“你真的非常不會說話。”
景雅風輕雲淡說道:“我需要那麽會說話有什麽用?不過,你如果有什麽心事,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說,說不定我可以讓你更堵。”
田心:“…………”
你還是閉嘴吧!
“昨天你放學的時候我看到了有一對夫婦來找你,那個男人和你長得有點像。”景雅淡淡說道。
田心的神情頓時頓住,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景雅。
景雅淡淡彎了彎唇角說道:“讓我猜一猜,你之前一直都是你師父或者喬教授接你放學,你也從來沒有提過你父母的事情,他們該不會就是你的親生父母吧?”
田心吸了一口氣,下意識想反駁或者是讓景雅不要操心那麽多,可是最後還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有些悶悶地點了點頭:“嗯,你厲害,你猜中了。”
昨天晚上喬思沐查到那些資料的時候,并沒有瞞着她,将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都告訴了她。
這也是爲什麽景雅會覺得她像是做賊了一樣。
揣着這樣的心事,誰能夠睡得着?
景雅問道:“看你的樣子,你不想回到原來的家?”
田心不想和景雅說些什麽,可是她自己心裏亂成了一團亂麻,如果再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她好好梳理梳理,她怕是要被這一團亂麻給糾結死。
田心說道:“我知道我應該要回去的,可是師父和喬姨對我真的很好很好,我舍不得他們。”
是喬思沐在她最黑暗的那段時間裏給了她希望,給了她光亮。
Hell則給了她可以在黑暗裏走下去的勇氣和能力。
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她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景雅說道:“其實這根本不需要選擇,我以爲會是一道一眼就能看到答案的單選題。”
田心微微愣了愣,問道:“你覺得我應該回家?”
景雅挑了挑眉:“不然呢?你之前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也不知道在哪裏自然不得不留在别人家裏,現在既然知道了,肯定得回家。”
“可是…………”
景雅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道:“而且,寄人籬下,他們對你再好,你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尤其現在他們還知道了你有你的親生父母,你爸媽也想将你接回家,這個時候你如果還要賴在喬教授的家裏,時間久了,他們還能一直包容你嗎?”
景雅的這一番話成功說到了田心心裏最擔心的事情。
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萬一哪一天沒有做好,不小心惹得喬思沐厭煩了,她該何去何從?
景雅看到田心臉上的害怕,彎了彎唇角,接着說道:“現在喬教授對你這麽好,一來也許她确實好心,憐憫你這個沒有爸媽/的孩子,二來,也是她現在還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是家裏唯一的孩子。
以喬教授和傅總之間的感情,過不了多久他們肯定會有自己的孩子,那個時候,你以爲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寵着你,悉心照顧着你嗎?
哪怕他們依舊會對你很好,可是等他們的孩子長大了以後,他們的孩子會不會覺得明明他父母的愛可以全都給了他,卻偏偏要分給你一個外來的孩子,他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不滿?”
景雅的話不急不緩,可是每一句落到田心的耳中,都像是一把刀紮在了她的心頭上。
他說的這些全都是她内心深處最擔心的事情。
哪怕她覺得喬思沐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抛棄自己,也不是有了孩子就會不要自己的人。
可她畢竟隻是一個小孩子,還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孩子,這些事情總是忍不住會更加敏/感。
看到臉色開始泛白的田心,景雅嘴角帶着幾分得意,繼續說道:“你在喬教授的身前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應該知道沈清玥吧?”
田心不知道爲什麽景雅突然提起沈清玥的事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景雅說道:“沈清玥不是沈家的大小姐,隻是過去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那會兒她可謂是千嬌萬寵,可是等她被發現了不是沈家的千金,她又是什麽下場?還不是被無情地趕出了沈家,并且對她趕盡殺絕。”
“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爲這個才要将她趕走的,沈爺爺他們也都是很好的人!”田心立馬反駁道。
景雅扯了扯嘴角,譏諷說道:“不要太天真了,如果他們真的會念及當日的情分,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感情,又怎麽會舍得将人趕走,說白了,不就是因爲沈清玥不是他們的親孫女,不是親妹妹,所以哪怕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找到了親生的後,還不是說趕就趕了?”
“不是的,不是的,至少喬姨不會的。”田心連連搖頭地說道,可是她的心裏已經忍不住害怕了起來。
景雅臉上的譏諷更甚,說道:“爲什麽她不會?她身上流着的也是沈家的血,沈家都一樣的冷血,你如果不相信,你盡管繼續留下,隻是,你相信我,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厭棄你,然後想方設法地将你送走。
與其等着被人灰頭土臉地趕出去,還不如自己主動一點離開,這樣還能潇灑一些,不用那麽狼狽。”
聽着景雅的話,田心的小臉已經變得蒼白,沒有什麽血色,雙唇也在微微顫/抖着。
不會的,喬姨肯定不會這麽無情的。
景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再退一步講,哪怕喬教授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好,哪怕你的父母已經找來,她也一樣當作親生女兒照顧着你,可是,你真的好意思繼續留在那兒,享受着原本屬于他們孩子的好嗎?”
“夠了!你不要說了!你閉嘴!!”田心忍不住突然大喊了一聲,而後眼中含淚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