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蘇靜琴的樣子,明顯并不想告訴她。
“師父,您是覺得告訴我沒有意義,還是……隻是單純的不想告訴我?”喬思沐向她問道。
蘇靜琴抿了抿唇,沉默着不說話。
她的這個意思,喬思沐也明白了,隻是心中總是覺得多少有些可笑和諷刺。
這一場談話,最後無疾而終。
至于沈明月,很久以前就注定了沒有活下去的希望,花了那麽大的功夫,費了那麽多的藥和錢,能夠維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迹。
這一次,再沒有任何救活的希望。
檢測器上的心跳,到底還是變成了一條直線。
看着檢測器上的那一條直線,汪雪蘭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暈眩。
“不可能,不可能!明月不可能死的!不可能!不可能!!”汪雪蘭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整個人的狀态幾近崩潰。
喬思沐從裏面走出來,汪雪蘭立馬就拉住了她:“你告訴我,明月不可能死的,絕對不可能死的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汪雪蘭這個樣子,喬思沐心裏也不太好受。
她對汪雪蘭和沈明月沒有一點好感,但是她很能理解汪雪蘭作爲一個母親,在面對自己唯一一個女兒死去時候的心情。
抿了抿唇,對她說道:“她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一件奇迹的事情,很了不起了,你……節哀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汪雪蘭整個人已經快要處于崩潰的狀态。
看着她這個樣子,喬思沐隻輕輕歎了口氣,将汪雪蘭抓住她胳膊的手拿下,然後邁步離開。
如果想要申請将沈明月的屍體送去生羲實驗室進行研究,這中間還有不少的手續需要辦理。
當然,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步就是需要汪雪蘭的同意。
可是以汪雪蘭現在的情況,如果她向她提出這個要求,汪雪蘭估計會徹底發瘋。
還是先走完其他程序,等汪雪蘭的情緒稍微平複下來一些再考慮這一件事吧。
喬思沐離開後不久,蘇靜琴也從裏面走了出來,汪雪蘭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蘇靜琴的手:“你告訴我,明月還活着是不是?清玥說你很厲害,你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明月活下來的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汪雪蘭這個狀态,蘇靜琴一顆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擰在了一起,她很清楚這樣的感覺。
當年,她爲了沈清玥可以有一個更好的環境而決定将她和喬思沐掉包的時候,她的心也仿佛在滴血。
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她又怎麽舍得将她送到别人家裏去。
隻可惜當時的情況,她隻能自私地這麽選擇。
“她已經……走了。”蘇靜琴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你這麽厲害,怎麽可能救不回我的女兒?!!”汪雪蘭聲音尖刺,在醫院裏不由的瘋狂尖叫着。
蘇靜琴對她說道:“或許你可以換一個角度來想,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雖然用藥,用各種儀器勉強維持了她的心跳和呼吸,可是她體内的藥,會導緻她的身體非常辛苦非常難受。現在她走了,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屁!!”汪雪蘭怒罵了一聲。
汪雪蘭指着蘇靜琴怒聲說道:“我女兒好好地活着才是最好的事情,什麽狗屁死了就是解脫!既然死了就解脫,那怎麽不見你們去解脫一下?!”
看着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所有理智,蘇靜琴原本就不多的耐心,這會兒更是徹底煙消雲散。
她對沈清玥幾乎是任取任索,那是因爲沈清玥是她虧欠多年的親女兒。
她對喬思沐也頗有耐心,因爲這是她最得意的徒弟,也是她最對不起的人。
但在面對着其他的時候,蘇靜琴可從來沒有什麽耐心。
能安慰汪雪蘭兩句,還是看到沈清玥的面子上。
這會兒,蘇靜琴的耐心已經徹底耗幹,聲音冷漠地說道:“她的情況,能夠堅持到今天已經非常勉強,沒有辦法,也沒有必要繼續再維持着她那一點心跳和呼吸,節哀吧。”
最後帶着幾分冷意扔下最後三個字,蘇靜琴便冷着臉離開了。
沈清玥不滿蘇靜琴這個态度,但是眼前的汪雪蘭已經處于崩潰的狀态,她隻能留在這裏安慰着她。
汪雪蘭走進了裏面的病房,看着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氣的沈明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沈清玥看着心裏也非常不好受。
過了良久,汪雪蘭哭完,情緒才稍微勉強的好了一點,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她的女兒,現在明明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可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就隻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呢?這讓她以後可怎麽辦才好?
沈清玥也很是傷心難過地說道:“明月如果還能活着,那該多好啊。”
原本情緒已經稍微平複了一點的汪雪蘭,在聽到沈清玥的這一句話後,又一次地崩潰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和上一次比起,汪雪蘭的理智恢複了一點,握着沈明月那已經冰冷沒有任何溫度的手,眼眶通紅,“你怎麽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再多堅持多一會兒呢?你走了,你讓媽媽怎麽辦啊?”
“唉,如果幾個月前,明月第一次出現病情惡化的時候,喬思沐願意給她好好治一治,說不定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沈清玥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說什麽?”汪雪蘭第一時間就轉頭看向沈清玥,雙手用力抓住了她的雙臂,雙眼瞪得極大,情緒非常繼續地向沈清玥問道。
這樣的汪雪蘭看着多少有些瘆人。
沈清玥硬着頭皮說道:“當初我聽師父說過,其實那會兒是有辦法的,隻是這個辦法需要喬思沐的配合,但是她拒絕了配合,所以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