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清玥來，古雅然心裏就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昨天晚上多怕沈清玥隻是随口說說糊弄她。
不過，現在人來了就好了。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覺得我一定不會來？”沈清玥瞥了一眼古雅然，說。
古雅然連忙笑着說：“我這不是怕你貴人事忙，将我這小小的實驗室給忘了嗎？”
沈清玥嗤了一聲：“我還沒到老人癡呆的地步，而且，我這個人最講信用，我既然開口說了，我就不會突然反悔，這樣的事情，我還不屑去做。”
“這樣自然最好了。”古雅然笑着說道。
說完，古雅然将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放到沈清玥的面前：“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就先把合同簽了吧，電子版我昨天已經發給你了，你回去應該也看了吧。”
沈清玥淡聲說：“不好意思，我昨天比較忙，你也知道，昨天的拍賣會結束以後，還有一場宴會，這才是重頭戲，這是我們這個圈子社交的必備。
不像某些人，拍賣會結束了以後，就着急忙慌地離開了，我給你個忠告吧，你如果真的那麽想要擠進來這個圈子，以後這樣的宴會，你可得好好參加。”
古雅然僵硬地揚了揚唇：“謝謝沈小姐的提議，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參加。
其實昨天我也想着參加來着，隻是拍賣會結束以後，傅總說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和我好好聊聊，所以我這才錯過了昨晚的宴會，下次，下次一定參加。”
聽着古雅然話語裏有意無意地将傅卓宸拿出來炫耀，沈清玥眸光冷了幾分。
你這麽頻繁地拿傅卓宸炫耀，傅卓宸知道嗎？
“沈小姐，那我們現在可以簽合同了嗎？”古雅然再次問道。
沈清玥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我剛剛不都說了嗎？我昨晚參加完宴會回家以後很累，沒有心思看合同，我現在看。”
“好，那沈小姐慢慢看。”古雅然不停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生氣，哪怕爲了這一筆資金。
“你就讓我在這裏光看啊？你好歹也給我上一杯咖啡，上點點心啊。”沈清玥說。
“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還是你去吧，要是有我不認識的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這合同我看不下去，等看完，不知道得何年何月。”沈清玥皺着眉心說。
古雅然深吸一口氣：“好。”
“我要八分熱，七分奶，五分之二顆糖，記住，不要用那些速溶或者凍幹豆，一定要現磨的咖啡，最好可以拉個花，這樣我的心情能好點。”沈清玥要求道。
古雅然：“？？”
這麽多要求，你當我這裏咖啡屋啊！！
“去啊，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要不要簽合同，還要不要投資了？”沈清玥瞥了她一眼。
“好，沈小姐稍等。”古雅然深深吸了一口氣。
帶着一肚子怨氣，去茶水間給沈清玥準備咖啡去，路上，指了指自己的助理，讓她去幫忙處理。
助理一手拿着方糖，一手拿着小刀，苦着臉問：“古總，她這要求也太刁難人了吧？我們真的要按照她的要求來弄嗎？我們是搞實驗，做藥的，又不是開咖啡屋的。”
助理看了一眼辦公室裏坐着在看合同的沈清玥，撇了撇嘴說：“不就是一點點糖嗎？多一點少一點，也沒關系的吧？其實要我說，最好一點糖都不給她放最好！苦死她！”
這個決定讓古雅然很是心動，隻是一想到實驗室短缺的資金，隻能打消了這個大快人心的做法：“算了，還是好好弄吧，趕緊先把錢拿到。”
“好吧。”
當将咖啡準備好給沈清玥送過去以後，沈清玥卻說：“我現在沒有什麽胃口喝咖啡，你還是給我來一杯果汁吧，我要鮮榨的，一定一定要最新鮮的水果，不然我會拉肚子。
到時候不僅不能和你們簽約投資，我家裏人要是生氣起來，說不定你這個實驗室就再也開不下去了。”
古雅然大口吸了一口氣，從牙縫裏艱難擠出來一個字：“好！”
好不容易趕緊讓人将新鮮水果買回來，榨完汁以後，回道辦公室，卻看到沈清玥已經将那杯咖啡喝完了。
沈清玥還嫌棄道：“你們太慢了，我實在太渴，隻能勉爲其難地喝了這杯咖啡。”
古雅然：“……”
“不知道沈小姐的合同看完了沒有？”古雅然連連做了好幾遍的深呼吸，才成功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對着沈清玥怒噴。
沈清玥将合同合上，淡然看着古雅然：“看完了，合同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不過，這筆錢，也不僅僅是我的，這是沈家的，雖然我有權力可以随意處置這一筆投資，隻不過，我也不能讓家裏虧錢不是？
所以，我需要先參觀參觀你們這裏的實驗室，其他人，我想應該也沒有古小姐專業，那就麻煩古小姐帶着我好好逛一逛你的實驗室吧。”
“應該的。”
這三個字，簡直就是一個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
沈清玥很滿意古雅然的态度：“既然這樣，那就辛苦古小姐了。”
古雅然艱難地揚了揚笑容。
這一路上，沈清玥對實驗室的每個地方，專業性的問題，人事調動問題，日後的營銷問題等等等等，不管她懂還是不懂，反正她就是要問。
簡直像是十萬個爲什麽。
其中，她問得最多的就是專業性的問題，可是當給她介紹了以後，她卻連很多最基本的術語名詞都不知道，古雅然隻能用最通俗的語言給她解釋。
可即便如此，沈清玥依舊有很多問題。
對于古雅然來說，沈清玥詢問期間，讓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當初剛畢業，去醫院實習的時候，被醫院裏的老師随時随地抽問，并且問得她啞口無言，被周圍的同學嫌棄。
那是她最噩夢的時候，這也是爲什麽她在實習完以後，堅定地覺得自己不适合治病救人。
不要說治病救人，那些知識點，還有那一個又一個的大病曆，這讓她怎麽背？怎麽理解？更遑論實際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