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表情輕松的卡爾,以及表情終于出現一絲絲變化的斯特勞斯先生。
這位深沉威嚴的老人,臉上終于出現了,除平靜以外的另一種表情,看起來像是一絲絲憤怒,也像是一絲絲失望。
整個人的身體緊繃着,如同埋伏在草叢當中,随時準備撲向獵物的大貓。
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這隻大貓開始有所行動,隻是這一次,它沒有像以往那樣飛撲向自己的獵物。
隻是默默地走出草叢,輕聲低吼幾句。
斯特勞斯先生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道。
“沒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會輸,當時不管是從掌握的資源。”
“亦或者個人魅力出發,您的祖父格林德沃,和他所創建的這個組織,都具有絕對的優勢。”
“就是再計算一萬遍,我得出的數據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可是我們還是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輸得稀裏糊塗,直到現在,哪怕已經過去了近半個世紀,我也沒有想明白,我們到底輸在了哪裏。”
“或許隻是計算的方式不對。”卡爾緩慢的開口。
“什麽意思?”斯特勞斯先生皺起了眉頭。
卡爾則繼續滿臉無所謂的說道。
“你之前的那套計算公式,應該隻選取了,你們所控制的國家魔法部數量。”
“以及支持你們的純血家族數量,卻沒有計算普通巫師的數量,特别是那些人數衆多的混種巫師。”
聞言,斯特勞斯先生沉默了一小會,随後斷然地搖頭說道。
“他們并不能影響大局,他們所能帶來的局勢改變微乎其微,根本不會影響到最後的計算結果。”
“沒錯!”卡爾聞言點了點頭,可随後又話鋒一轉說道。
“如果将一個傳承悠久的純血巫師家族,手上的資源量化成1000的話,那麽一個普通巫師手上,可能隻有1~10。”
“混種巫師就更少了,如果他們是零零散散地分布,确實無法構成什麽影響,就像被裝在麻袋裏的馬鈴薯一樣。”
“可是一旦有人将他們組織起來,那麽這些極小的數字加上龐大的數量,所産生的量變效應,就不是一個可以忽視的數字。”
“而恰好當時,就有一個足夠媲美我祖父的組織者。”
“阿不思·鄧布利多!!!”斯特勞斯先生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卡爾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對方的答案,并且他發現,在說出這個隻老蜜蜂名字的時候。
這位看起來嚴謹死闆的日耳曼老頭,竟然出現了罕見的情緒波動,一個名字說的是那樣的咬牙切齒。
可想而知内心的憤怒已經到達了什麽程度,而卡爾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必須用巧妙的語言,将衆人的情緒調動出來,隻有将這些精明家夥腦海當中的理智慢慢抹除。
自己才好用情緒去操控他們,至于剛剛自己所說的那套理論,不過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這位斯特勞斯先生,想了半個世紀都無法解開的問題,永遠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因爲就算是現在有人,将真相告訴他們,同時用魔法向他們證明這就是真相。
卡爾也可以保證,90%的人都會選擇甯願去死,也不會去相信那荒誕的真相。
剩餘那10%,可能會先假意口頭相信,然後再想辦法伺機報複,因爲這是對他們主人的侮辱。
讓這些資深聖徒相信奮鬥失敗的原因,是因爲自己的主人和組織死對頭相愛了。
那簡直是對自己過往人生的徹底否定,更偉大的利益也會在瞬間,變成最好笑的笑話。
所以在卡爾用這種簡單的話術,将最終的答案引向,鄧布利多這隻老蜜蜂的時候。
在場這些人精,除了身份是麻瓜的約瑟夫夫人,其他的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相信了這個答案。
人類永遠隻會相信,自己希望看見和希望相信的東西。
能夠欺騙所有人的,從來都不是精心編織的謊言,而是他們内心當中的自己。
這條荒誕的心理學名言,再一次得到了印證。
斯特勞斯先生首先一馬當先,表情憤怒地看向卡爾,嚴肅地開口說道。
“尊敬的女士,我們辜負了您的期望,沒有想到這麽重要的細節,我是那樣的愚蠢。”
“竟然被這種簡單的問題,困擾了近半個世紀,我在這裏鄭重地祈求您的原諒。”
“我和我的祖父,從來沒有責怪過,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責怪何談原諒。”
卡爾同樣嚴肅的開口。
話音剛落,他又刻意裝出一副傷心慚愧的表情,用低沉的語氣說道。
“我的祖父不僅一次跟我說過,之前的失敗責任主要在他,和在座的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是他辜負了你們,而你們并沒有辜負他,所以在我第一次與你們見面的時候。”
“我才會說出,我并不是要求你們的忠誠,而是反過來向你們宣誓忠誠。”
“我将永遠忠誠于這個組織,格林德沃這一次不會辜負你們任何一個人。”
這一次卡爾說出的是事實,可這些事實,依舊起到了之前謊言的作用。
斯特勞斯先生又一次第一個跳了出來,那張之前仿佛是整塊鋼鐵加工出來的臉蛋。
此刻就像是在鍋爐裏煅燒過度一樣,紅的都有一些耀眼,他的身體站得筆直。
像是一個帝國的将軍一樣,一手按胸高聲地說道。
“我将永遠向您效忠女士,您的意志将是我魔杖所指的方向,我将爲您獻出一切。”
“包括自己的生命,請您告訴主人,他沒有辜負我們,他從來沒有辜負我們任何一個人。”
“都是鄧布利多的錯,這一次他絕對無法阻止,無法阻止我們爲了更偉大的利益而作出的努力。”
面對對方的突然效忠,卡爾露出燦爛的微笑,同時他非常清楚,對方雖然嘴上說要效忠自己。
但實際上在場許多人,所效忠的根本不是自己,自己之所以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不過是因爲自己那個該死的野爹,自己更像是對方意志的代理人。
而這種權威的使用,也是有次數限制的,每一次的使用都是巨大的消耗。
自己必須在消耗完所有的底牌之前,盡可能多的真正掌握住,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
自己必須拿出真正的成果出來,但話題的開始,絕不能由自己起頭。
于是卡爾像是無意識地一樣,看着滿臉通紅的斯特勞斯先生,随意地問道。
“尊敬的先生,如果現在計算的話,您之前的那個方案,成功的幾率又變成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