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坐在床邊,按揉着自己紅腫的肩膀,滿臉不爽的看着被踢開的客房大門。
塞德裏克的身影早已不見,這家夥在得到回答之後,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
然後像發瘋一樣,狂奔着離開了這間房間。
卡爾望着門外深深的走廊,心中也是充滿了深深的無奈,他緩緩地向後倒去。
将整個身體陷在柔軟的床墊當中,眼睛空洞地望着,頭頂豪華的天花闆。
仔細想來,自己這一路走來,真是一個可靠的手下都沒有,凱文·萊斯特蘭奇雖然能力超強。
可是那傲嬌的性格想想就讓人頭疼。
斯内普教授各方面都好,可是bug實在過于明顯,如果誰哪天控制了哈利。
毫不懷疑是斯内普教授絕對會背叛自己,而且對方與其說是自己的手下,不如說是自己的合作夥伴。
格林德沃就更算了吧,這個野爹就沒有給他留下過什麽美好的回憶。
老蜜蜂雖然一直在全心全意地幫助自己,可是終歸兩人的理念相差十萬八千裏。
老蜜蜂最後的結局,也隻能是背上一口大鍋,從英國魔法世界消失。
和自己的野爹去某個偏僻的地方,過上沒羞沒臊的日子。
至于塞德裏克,一想起這個愚蠢的南瓜頭,卡爾隻感覺自己的肩膀又痛了。
“真是讓人頭疼。”卡爾伸出一隻手在空中虛握一下,眼神中全是疲憊和無奈。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逼迫那愚蠢的南瓜頭,可是和約瑟夫夫人的談話。
讓他終于意識到,或者說回想起來,自己接下來要幹的事情,到底有多麽的危險。
仔細想來,自己之前在英國魔法界,以及美國的一系列操作,也隻能算是叛逆。
自己并沒有去動搖,英國魔法界的統治基礎,隻是在原有的框架之下。
不停做着過分的試探,哪怕看起來确實驚天動地、非常轟動。
實際上用一種自己前世學到的曆史話語來說,并沒有改變社會的性質,隻能算是一種激進的改革。
加上自己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馬甲,鄧布利多養子的身份,确實幫自己避免了很多麻煩。
可是接下來,自己所要做的一切,可就不單單隻是叛逆的改革。
而是一場徹底的革命,這個詞語雖然之前自己經常挂在嘴邊。
可是真的等到時機到來的時候,卡爾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回憶着麻瓜世界的種種曆史,凡是和這兩個詞牽扯在一起,往往都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因爲當你舉起這面大旗的時候,就意味着舊社會和舊階級的所有人。
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你的對立面,他們會集中自己手上的一切力量,拼命地想要将你絞殺。
甚至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就像當年普法戰争結束的時候。
德意志的鐵血宰相俾斯麥,看着帝國議會商量出的那份和談協議,自己都覺得苛刻和難以想象。
卻沒有料到,當時的巴黎政府卻會那樣輕而易舉的簽字。
因爲對于那些生活在巴黎的精英來說,德意志隻是想要阿爾薩斯和洛林。
可是在巴黎出現的那個紅色公社,就會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甯贈友邦不予家奴,古今往來,那些統治者的思想總是驚人地一緻。
“我是打算跌得粉碎的。”卡爾莫名其妙的開口,随後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用魔法給自己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在鏡子面前停留了幾秒,随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間房間。
紅色的高跟鞋踩在石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仿佛在訴說着過去的故事。
面前長長的走廊,像是一條沒有回頭路的隧道。
牆壁上的壁畫,雕刻精美的石柱,以及高高的天花闆,都透露出濃厚的曆史底蘊。
看起來美輪美奂,卡爾卻覺得,那像是無數雙眼睛,正在貪婪地審視自己。
他突然回想起,嗯自己之前和塞德裏克聊過的,關于“犧牲”這個中文詞語的意思。
現在,他就感覺,自己就是正在走向祭壇的犧牲。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卡爾又莫名其妙的開口,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彷徨和疑惑,有的隻是一種純粹的笑容。
他加快步伐,最後甚至小跑起來,很快他就來到了會客廳。
高跟鞋落地的一瞬間,那清脆的響聲,如同一聲儀仗官的高呼。
将會客廳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門口的卡爾身上。
卡爾掃視着眼前的建築,這是一間标準的宮廷會客廳,大廳中央擺放着一張巨大的橡木桌子,周圍是一些雕花椅子。
牆上挂着一幅幅油畫,描繪着萊斯特蘭奇家族過去的輝煌。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灑在地闆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以及那最重要的,正對着大門牆壁上,那一幅巨大的黑底銀線的死亡聖器旗幟。
旗幟之下擺放着一把華麗的椅子,相比于其他的雕花木椅。
那把椅子是純金屬打造的,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
而且相比于它本身的光芒,這把椅子的曆史含義要顯得更加的誘人。
自己的那個野爹,聖徒組織的創始人格林德沃,就是坐在這把椅子上,第一次會見到自己的信徒。
以至于在他自我囚禁于高塔之上之後,這把椅子已經有快半個世紀沒有出現過了。
以至于全場所有人,僅僅隻有一秒鍾,将自己的目光都聚集在卡爾的身上。
在看清楚來人的片刻之後,有些人的目光,還是不自覺的偷偷地瞟向,那把散發着耀眼光芒的椅子。
卡爾不禁一笑,之前他還認爲狗系統給他評定的,不過50%的組織掌握程度。
是不是出現了什麽錯誤,現在看來之前在柏林的那一場會議,自己還是太小看這些巫師了。
這些人比英國魔法界的那群傻白甜,要老練沉穩的多,在沒有看到足夠的誘惑之前,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欲望。
直到這第二場會議,衆人看到那把極具象征意義的椅子,終于出現在自己面前之後。
那被壓制住的欲望,終于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權力真是讓人着迷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