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問到的司機有點發懵，作爲一個在摩根大通銀行幹了十幾年的老員工。
就算是這種特殊的場合，他也經曆了不下二三十遍。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問，一時間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重複剛剛的問題，我相信你也聽清楚了，實話告訴你我沒有上過大學。”
“我的人生經曆恐怕你們比我更清楚，一個德克薩斯鄉下的牛仔，沒有什麽文化說話也比較直接。”
“所以直接告訴我答案。”
丹尼爾·哈維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好的。”看得司機有些緊張起來，其實從接到眼前這個鄉巴佬開始，他其實在内心深處并沒有怎麽看得起對方。
可是一路上的經過，改變了他的想法，證明了對方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特别是那一場臨時發布會，本來完全超出了他們公司的控制。
但硬是憑借眼前這個鄉巴佬，自己的節奏和控場能力，将一場看起來蓄謀已久的記者偷襲。
轉化爲了公司上市之前最好的宣傳廣告，而現在對方幾乎可以算是攤牌。
原來對方從上那輛車開始，就已經知道自己公司調查過他，
“年薪25萬美元，完全是稅後，每個月有美元報銷額度，一輛50萬美元以内的專車搭配司機。”
“全美13個州高爾夫俱樂部的年度會員，聯邦航空公司的高級會員，每年6萬美元的差旅費報銷。”
“80天的帶薪年假，工作内容平日裏完全不用出現，重要時刻出來讀一下報告就可以了。”
司機滿臉誠懇地說道。
“報告需要我自己寫嗎？”
“ 不需要的，我們有絕對專業的團隊，您隻要負責出場就行了，當然還有很多諸如影視宴會。”
“慶功晚宴之類的工作内容，這些太複雜我無法在這裏爲您詳細解釋。”
丹尼爾·哈維聽完對方所說的這些待遇，臉上卻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眼睛緊緊地盯着這張小小的卡片。
心裏充滿着糾結，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他，他不能接受這種東西。
但是心裏的欲望又迫使他，無法放下手上的這張卡片。
就在糾結徘徊的過程中，他不由得閉上雙眼，腦海中突然回想起那張紙條。
在那張紙條的背面，作者可能特意留下了一句話，寫道。
“如果你真的準備進入到這個領域，就必須保證自己不那麽幹淨，身處在糞坑裏的人。”
“一旦太過于幹淨就會顯得很顯眼 ，就自然會成爲其他人讨厭的目标。”
“常常貪财者，自取滅亡。”丹尼爾·哈維輕聲的自言自語道。
“聖經的箴言28-19，您看來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但您完全沒有必要有心理負擔。”
“在這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也是您作爲一個優秀的精英應得的回報。”
在聽到丹尼爾·哈維的自言自語之後，那位司機立刻說出了這句名言的出處。
“我知道。”丹尼爾·哈維将那張卡片收進自己的口袋，微笑着看着對方。
狹小的電梯空間裏，都能清楚地觀察到對方臉上的變化，他發現當自己将那張卡片收進口袋的時候。
對方很明顯松了一口氣，也同樣微笑地看着自己。
“叮！！”
鈴聲響起電梯到站，當電梯大門朝兩邊徐徐打開的瞬間，丹尼爾·哈維剛一踏出電梯。
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口說道。
“上帝保佑美國！！”
一旁的司機聞言感到莫名其妙，根本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但是作爲一個真正的精英。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工作到此已經結束，下面發生的事情，他已經沒辦法插手。
電梯門停靠的是一個通戶的大平層，整個一層的大廈被整合成一個巨大的房間。
說是一個房間，其實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藝術品展覽館。
無數的透明玻璃櫃立在其中，裏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藝術品，就算是他那種德克薩斯鄉下的土包子。
也能認出其中的好幾樣，因爲其中的很多藝術品，他甚至在自己學過的課本上見過。
丹尼爾·哈維走在剛剛抛過蠟的紅木地闆上，随着步伐的前進，他驚訝地發現眼前的這些紅木地闆。
拼接在一起的木紋竟然是連通的，也就是說鋪滿整個地面的所有木闆。
很有可能是從一棵巨大無比的紅木上整體取下的，他難以想象其中的價值，時間也不容他再多做思考。
“很高興見到您，丹尼爾·哈維先生。”
一個中等身材、眼神深邃、面帶微笑有一些輕微秃頂的中年白人男士。
穿着得體的高定西裝，朝自己走了過來，隔着老遠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握手之後親切地自我介紹道。
“我叫傑米·戴蒙，是摩根大通銀行的ceo兼董事會主席，非常歡迎您來到這裏。”
“一路上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但也正好證明了您的能力，我相信現在整個華爾街都在流傳。”
“關于您在大街上開的那場臨時發布會，沒有比那更好的營銷方式，真是讓人感到震驚和佩服。”
剛一見面，對方就如此的恭維自己，而且對方在半個月之前還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摩根大通銀行的CEO，可以算是站在整個美國聯邦頂點的少數幾個人之一。
看着眼前這個，充滿親和力的中年男人，對方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自信和放松。
那種從容不迫的感覺，讓丹尼爾·哈維有些自卑，自己大概與對方年紀相仿。
可是自己和對方有什麽可比性，兩個星期之前自己還在爲未來的養老金發愁。
對方就在這裏帶着自己的客人，一邊輕松地欣賞藝術品，一邊随便談成數百億美元的交易。
兩相對比之下，可能除了自己頭頂的頭發，自己真的一點優勢都沒有。
一想到這他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很高興見到你戴蒙先生，您可是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和您相比我可能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自己頭頂的頭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