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旁邊的樂隊,也在同一時間奏響一陣激揚的入場音樂。
一位相貌英俊打扮利落的中年男子,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克林頓。
在一衆黑衣保镖的陪同之下,來到舞池前的演講台上。
他親切的與在場嘉賓揮手緻意,随後并不像一個傳統的政客那般,一上來就講一些晦澀難懂的政黨宣言。
隻是笑容滿面的和大家開玩笑道。
“感謝各位來參加這場宴會,一般來說在宴會正式開始之前,我需要講兩句。”
“但我認爲沒有必要,就像我們的競選口号一樣,我們沒有必要做一個聰明的人。”
“隻需要去選擇做正确的事,而我現在認爲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讓在座的各位飽餐一頓。”
“吃飽之後,大家才有力氣爲我簽支票。”
玩笑開完之後,他親切的和在場諸位點頭,便直接下台來到一旁早就空好位置的餐桌上。
在主角落座之後,樂隊所演奏的曲目,也從之前的激昂變得柔和悠長。
卡爾眼中整場宴會最重要的環節,吃飯也就算是正式開始。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端着菜肴陸續入場。
片刻之後整張餐桌上,擺放着主廚們精心準備的各色美食,從新鮮的波士頓龍蝦刺身。
到用黃油加上迷疊香煎烤的菲力牛排,以及法餐的靈魂,各種風味各異的濃湯。
塞德裏克吃得滿嘴流油,他這張餐桌上隻有他和卡爾兩個人,但是菜肴訂量卻是按照每桌八人份準備。
于是這家夥便一隻手拿着牛排刀,叉起整塊菲力牛排,用極其粗野的方式撕扯着那塊牛肉。
另外一隻手則熟練的使用筷子,将一片片三文魚和波士頓龍蝦刺身,輕巧的疊在一起。
最後用切好的蒜片,蘸上調制好的辣醬油,在刺身上輕撫兩下,等到調味的汁水,沁入到那晶瑩剔透的肉片深處。
再用筷子将其一起夾起,一口吞下感受着極緻新鮮對味覺的挑逗。
看着眼前的這隻“饕餮”,卡爾隻能尴尬的拿着水晶酒杯,放在眼前輕輕晃動。
即便他所坐的位置,基本上是背對所有人,但他依舊能感受到無數的視線正在向他背部聚集。
這使得他也隻能尴尬的轉頭,望着看過來的人群尴尬一笑。
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回報以和藹的微笑,其中不乏有些人眼神是真的高興。
他甚至發現,有幾位因爲年紀偏大食欲不佳的老人,此刻也似乎對眼前的食物變得更有興趣。
這大概就是在鄉下的一些老人,喜歡圍觀自己養的豬吃飯的原因吧,确實看着很香。
還有少部分人眼神中透露着一種責怪,仿佛在質問卡爾,爲什麽對自己的同伴如此苛刻。
你看他那樣子,像是800天沒吃飯一樣。
對于這種眼神指責,卡爾隻能選擇默默接受,畢竟他不可能向在場的諸位解釋。
自己的學長并不是因爲,長時間被自己虐待沒得飯吃,隻是單純的能吃而已。
同時卡爾也認爲這種尴尬的局面不會持續太久,畢竟對于塞德裏克的吃飯速度,他還是深有體會的。
果然不過是兩杯紅酒的時間,當塞德裏克将最後一片刺身吃進肚子之後。
整場宴會的吃飯階段,也算是正式宣告結束。
塞德裏克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群獨特的眼神。
但随着克林頓先生的上台,衆人的目光便随之轉移方向。
克林頓站在裝飾華麗的講台上,他的身影在白色聚光燈上顯得格外高大。
不同于冷戰時期,那些臉上常挂着嚴肅表情的政客,這位從出道開始,就一直以年輕、微笑、貼近普通人爲标簽的明星政客。
從上台的那一刻開始,臉上的笑容就從未消散,他接下來的演講,也完全符合他的外貌表現。
不同于其他政客,開場白如同雷霆般的震撼感,克林頓的開場,更像是一場脫口秀的表演。
幾個帶着美式幽默的包袱,逗得全場衆人哈哈大笑,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演講稿也明顯經過精心打磨,每一個單詞都充滿着考究。
“你覺得這次演講怎麽樣。”
演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卡爾突然問道。
塞德裏克明顯沒有準備,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卡爾一定沒有認真聽這次演講。
因爲沒有人會在聽演講的時候,将自己的腦袋靠在同伴的肩膀上。
塞德裏克于是輕咳一聲,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道。
“很不錯,演講的主題明确,節奏把握的也很好,你看在場的衆人都笑得很開心。”
“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都能算是一篇很好的勵志作文,讓聽衆不由自主的會産生一種追求更高目标的動力。”
“不過。”可說到最後,塞德裏克又突然話鋒一轉,疑惑的說道。
“但我總覺得在他的言語當中,充斥着一種表演的情緒,這更像是一種提前排練好的演戲。”
“而并非真正是他想說的話,我個人的直覺告訴我,這更像是謊言。”
“你還有這種直覺。”靠在塞德裏克肩膀上休息的卡爾,擡頭望着對方的眼睛笑道。
“那你不是一個天生的人肉測謊儀,你可不可以探測一下,我有沒有對你撒謊。”
聞言,塞德裏克明顯愣了一下,他低着頭沉默了許久,最後擡頭摸着臉尴尬的說道。
“這種直覺我一直都有,而且非常有效,在學院裏面經常可以通過同學說話的語氣。”
“判斷出他們有沒有偷我的零食,甚至有沒有撒謊,可這種直覺對你不生效。”
“或者說,我腦海裏的直覺一直在騙我自己,它企圖說服我,你不會對我撒謊。”
這次輪到卡爾發愣了,他将腦袋微微擡起,微微離開塞德裏克的肩膀。
盯着對方的眼睛看了很久,又默默的将腦袋靠了回去,然後沉默不語繼續聽着演講。
直到演講進入到末尾時,他又突然開口問道。
“你現在感覺一下,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到底會不會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