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暫時也隻能先這樣了。”餘賢苦笑道。
說完之後,親自打電話給市公安局長趙東來,讓他想辦法低調一點過來把東西拿走鑒定。
“區長,我在監控裏找到了一個可疑對象,身形上看是個女性,清潔工打扮,可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無法辨認,然後又排查了一遍咱們請的清潔工,都不符合條件。”挂完電話後秘書小王很沮喪的過來彙報情況。
“沒事,你先去忙自己的工作,今天發生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餘賢也沒有怪他。
都2014年了,堂堂國家機關,自己一個副廳級的地方行政主官,居然被人威脅,這種事說出去影響形象,負面影響也不好。
沒想到趙東來親自過來了,他看到放在茶幾上的信件是滿腔怒火,當即讓證物科的人把這東西取走看看有沒有指紋什麽的。餘賢拜托他調查暗中進行不要聲張,同時請他想辦法保護孫連城的前妻和孩子。趙東來分析下來也隻能這樣安排,答應了之後就匆匆返回市局安排人了。
祁同偉這會正在家裏喝咖啡,梁璐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一直換台,上面剛好是李達康在下午召開關于“一·一六”事件新聞發布會的新聞報道。正要說一點什麽話,卻不想祁同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号碼趕緊拿着手機走到陽台上接電話。
“你們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老闆,我們在門口等了一天了,就是沒見到你要找的那個人出來啊!”聽筒裏的聲音有些急促。
“你說什麽?他一直在檢察院裏沒有出門?”祁同偉皺眉問道。
“是啊!早上他開着私車進去的,可是弟兄們在這裏盯了一天也沒有看到人出門。現在大樓裏面,就兩三個辦公室和大廳還亮着而已。”
“那你們還在那裏幹什麽?回家吃飯吧!”祁同偉沒好氣下令。
挂了電話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陳海今天就要去北京彙報工作,他怎麽可能會不出門,想到這裏他馬上撥通了陳海的号碼。
“喂,海子,在忙呢?”電話一接通祁同偉就迫不及待開口。
“啊,是啊!同偉,有什麽事嗎?”
陳海這會正在侯亮平家吃晚飯,卻不想祁同偉的電話打了過來,隻能放下碗筷接通電話。
“是啊!我這今天一直忙,剛剛想起來陳叔叔的身體,這麽晚了不好打擾他老人家休息,所以跟你這邊問問,他還好吧?”祁同偉想到這個理由。
“我爸啊!沒事,我現在……正在和他一起呢!不多說了,你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一坐下就說個沒完,我正在聽他的教誨呢!”陳海正要說出自己的位置卻不想看到侯亮平的眼神示意急忙改了話。
“嘴還能說說明老爺子身體還好,這我就放心了,改天我看看他去啊!”祁同偉也聽出了陳海的話不是真的,隻得匆匆結束了電話。
“猴子,你爲什麽不讓我說現在在北京啊!”陳海對此很疑惑。
下午的時候給秦思遠彙報工作,秦思遠依舊沒有透露丁義珍落網和審訊進度的問題,因此陳海對祁同偉沒有半點防備。
“說來話長,你記得回去之後,不要把這次的彙報内容透露出去。對了,你明天什麽時候走,我送你去機場。”侯亮平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說。
“我明天還要去一趟國資委交個材料。”陳海拿起筷子又吃了起來。
“國資委?要交什麽材料?”侯亮平沒想到陳海還順帶幹私活的。
“光明區區長孫連城拜托的,說是一家國企之前劃撥到他們賬上的錢突然被要回去了,當時是丁義珍一手操辦的,人逃跑之後,他想到這件事不對勁,就找那家國企的總經理對賬,可是那筆錢卻找不到了。爲此,他寫了一個報告,拜托我交給國資委。”陳海也沒有隐瞞的意思。
“有意思,丁義珍跑了他才想到不對勁,早幹嘛去了!”侯亮平聽到這句話是滿臉的嘲諷。
“猴子,你在中央不知道地方的難啊!孫連城是區長,可是丁義珍是副市長兼區委書記,在出逃之前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李達康的得力幹将,在他主抓的工作上獨斷專行,孫連城就是個吉祥物,除了簽字什麽作用的發揮不了。”陳海說起這些年京州的情況是唏噓不已。
“難道他就屈從于丁義珍的權威不敢作爲,那他做這個區長幹什麽?簡直就是屍位素餐嘛!”
侯亮平放下筷子訓斥道,嘴裏嚼了一半的飯菜直接非噴出來,把老婆孩子都吓了一跳。
“好好吃飯你談工作上的事做什麽?”鍾小艾把被侯亮平口水噴到的兩盤菜端走。
“陳海啊!不是我說你,你們對官員的要求也太低了吧!”侯亮平看了一眼在廚房的鍾小艾又看着陳海語重心長地說。
“吃飯吧你!”鍾小艾把兩盤新炒的菜放在桌子上沒好氣說道。
之後的整個晚飯的氣氛都尴尬起來,兩孩子也是心不在焉的吃着,把碗裏的飯扒拉完後就趕緊躲回房間。
“陳海,這家國企叫什麽名字啊?”
飯後鍾小艾拿了一個切開的果盤放在茶幾上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氣氛。
“不知道,他給我的檔案袋可是封得死死的。”陳海搖頭道。
“喲呵,他還挺懂得保密的工作的嘛!”侯亮平拿起牙簽插了小塊蘋果扔嘴裏調侃道。
“猴子,你不能這麽說人家,今天給秦書記的彙報材料裏,關于銀行這邊部分的材料就是臨走的時候,他拿給我的。”陳海不知道侯亮平爲什麽對一個從未謀面的區長有這麽大的意見。
“哦,那他拿幾張紙就能把過去不作爲的事給抹平了啊!”侯亮平看着陳海這不争氣的樣子。
“你行,如果你是區長,是不是要把丁義珍給拉下馬啊!”鍾小艾看了侯亮平那吹胡子瞪眼的樣子訓斥道。
“正因爲有他這樣的人存在,所以才縱容了丁義珍這樣的腐敗分子!助長了這些腐敗分子的氣焰!”侯亮平實在是無法理解孫連城的想法。
“猴子,你……”
陳海正要說話,手機又響了起來。
“接吧!”侯亮平催促道。
陳海皺眉接通了電話。
“喂,孫區長,對,我還在北京,你這麽晚的打電話是有什麽新情況嗎?什麽?你先冷靜,我馬上想辦法。”陳海有些慌亂地挂了電話。
“怎麽,這個孫區長又給你送什麽有用的線索了!”侯亮平靠在沙發上笑道。
“他下午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裏面有一張一百塊錢和一張手槍子彈的照片。現在害怕前妻和孩子遇到危險,打電話給我,讓我想想辦法保護她們。”陳海邊收手機邊說。
“聽到了吧!侯大處長,人家隻是提供了一份工作報告就收到了警告,要是之前他清醒一點,現在墳頭草都不知道長幾米高了!”鍾小艾看着侯亮平說道。
“猴子,情況你也知道了,幫忙想想辦法啊?”陳海沒有計較這些。
“我想什麽辦法?他既然是組織的成員,又是國家幹部,要有犧牲的覺悟。”
侯亮平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遇到點困難就找上級,他自己不能負責嗎?
“侯亮平,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哪天我和孩子被那些個貪官拿在手裏當作人質,你真的就見死不救讓我們犧牲了!”鍾小艾一聽到侯亮平這沒心沒肺的話頓時心裏冒出一股怒火。
“诶,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是說那個區長,他連自己的事都處理不好!”侯亮平覺得挺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