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王豔兵兩個人被叫到連部的時候,看到彭連長一張臭臉,喊他們收拾東西滾蛋去團部報到。
等兩人莫名其妙離開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又有些低落的囑咐他們,别忘了六連的弟兄們!
等他們兩個到團部時,看到一樣背着背包的何晨光和李二牛也同時趕過來了。隻見一輛軍車停在門口,一個中校軍銜的中年人正站在車旁左顧右盼,時不時心虛地看向二樓。
這是餘賢第一次正式見到範天雷,雖然之前在演習裏面沒少陰他。
“晨光,二牛!”
“餘賢,豔兵!”
四人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範天雷卻一把摟過幾人,将他們推進車裏然後關上門一溜煙坐到副駕駛位置上。
“快,快走!”
鐵拳團團部辦公室,康團長站在窗邊看着車子遠去的方向捏着眉頭懊惱不已,果然是喝酒誤事。
“團長,現在我通知崗哨攔下來還來得及。”龔箭看到團長這模樣也有些不忍。
“都答應了,誰後悔誰孫子!”團長捏了捏眉頭說道:“喝酒害人呐!”
而範天雷這邊,等離開鐵拳團之後,他才有心思扭頭看着後座上的四個人,這裏面有三個是他親手送進鐵拳團的兵。
“你就是餘賢?”
“報告首長,我是餘賢!”
“我不管你是走誰的門路拿到名額,可是我告訴你,在我這裏将會一視同仁,别指望我會對你特殊關照!”範天雷冷冷說道。
這話把餘賢整得是莫名其妙的,就車上即将參加紅細胞選拔的四個人,三個都是關系戶,還特麽是你範天雷親自弄進來的,有臉說這種話先自己反省一下才是正經。
算下來走後門這種事怎麽都算不到自己頭上才對,看來自己參加紅細胞選拔考核這件事有内情。
“報告首長,有幸參加考核是我的榮幸,至于特殊關照之類的,我還沒有那個臉。”餘賢也不慣着當場給怼了回去。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你們帶錢了嗎?”幾人相互看看搖搖頭。
餘賢看着三個難兄難弟捏了一下兜裏的一百塊錢,随時帶現金的習慣真好。
“到前面下車先給你們買一身衣服,到時候記得還我啊!”
何晨光三人莫名其妙的,餘賢卻是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隻是就武警和公安想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點?範天雷給自己下馬威,等晚上怎麽也得還回去才是。
于是餘賢在買衣服的時候,偷偷買了一個化妝盒和一頂假發,一百塊錢不夠他還補上了一個彈殼做的工藝品,把銷售小姐姐給迷得不行。
化妝這種事他在南中大學讀書的時候參加話劇表演,專門跟一個學姐學過。除此之外,他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對于改頭換面這種事似乎是輕車熟路的。
出了商場範天雷問提的什麽東西,餘賢解釋說是零食,兵營裏面沒吃的現在解解饞,用一個彈殼制成的工藝品跟店裏面的銷售小姐姐換的。因爲用的是服裝店的手提紙盒,範天雷看不出異狀所以沒有起疑心。
四人換了衣服帶着車票來到客車站門口,伸出拳頭碰了一下後,各自登上客車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餘賢乘車到終點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客車進不了站,所以大家都在進站口的鐵門前下了車,等餘賢下車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提着手提箱蹲在那裏左顧右盼。
看到目标來了,那個人起身走過來,卻不想餘賢扭頭就向廁所跑去,看樣子是挺急的,他也隻得跟着上去追進了廁所。
一進去就找不到人,隻得挨着一個個坑位敲門。
“大哥,裏邊有人,謝謝!”餘賢喊道。
“我是和你接頭的,有東西給你!”接頭人低聲說道。
“是嗎?”餘賢将廁所門打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寸頭小夥。
“不錯!”接頭人面無表情把手提箱遞過來。
“這樣,接頭的事稍後再說,我餓一天了,想來你也是差不多的。這樣咱們找一個飯館先吃個飯如何?”餘賢人畜無害地說道。
“不行,你要先執行任務!”接頭人冷冷說道。
“班長,沒必要這樣,大家都是人,這麽冷的天,吃個飯怎麽了?任務的事邊吃邊談!”餘賢熟絡地伸出手。
接頭人有些反感這種自來熟,卻也沒有什麽防備,正在不耐煩時,隻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是在一家賓館裏,都快到中午了。
“現在的年輕人警惕性真高,下手也黑!”接頭人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子說道。
他看到手提箱還在趕緊打開檢查,裏面的現金和假護照都已經被取走,槍和子彈卻是留了下來。
他收拾下樓找酒店前台打聽情況,才知道自己昨晚上是被同伴帶過來的,那個自己滿身都是酒氣不省人事,是他開了房安置好自己,天亮的時候才走。
想想自己當年的狼狽,再看看現在年輕人的野路子,接頭人感覺自己老了,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得盡快聯系五号把情況彙報過去才行。
“報告五号,我是黃鼠狼!”接頭人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後硬着頭皮聯系了範天雷。
“你這邊的什麽情況?怎麽一直沒有消息?”範天雷冷冷問道。
“五号,這個人警惕性太強了,我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他陰了一把,現在人已經不知所蹤了。”接頭人有些心虛說道。
“你說什麽!他對你出手了?你報警了沒有?”範天雷大怒。
“報告五号,他隻拿走了箱子裏的現金和護照,其他東西都沒有動,我沒有理由報警。”接頭人有些無奈。
關于報警這個事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就丢了财物而已,還隻是幾百塊錢。現在整個軍區轄區的警察都在抓恐怖分子,誰有心情去理會一個小偷或者搶劫犯……
“你完不成任務,自己回來接受處理!”
範天雷直接挂斷了電話,然後臭着一張臉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何志軍打電話,說是狼牙的選拔考核被人洩露給了那個關系戶餘賢,他在得知考核内容後,對布置任務的人出手,現在不知所蹤。
何志軍覺得範天雷有些不可理喻了,人家孩子孤兒院長大,從小經曆人情冷暖,對人的情緒變化極其敏感,加上智商又高,就那些個長期眼朝天看的狼牙老兵在他面前分分鍾露出馬腳。
但是這種事他也不能違反保密條例告訴範天雷,隻是訓斥他不要沒事找事,好好負責紅細胞的事,餘賢的事情軍區比他範天雷更清楚。
這麽一鬧下來,範天雷對于餘賢這個關系戶的觀感更差了,感覺狼牙都能明目張膽的走後門,已經不幹淨了。同時也是堅定了把餘賢淘汰的決心,總之就是不能讓他進來。
而這個時候的餘賢,已經坐在前往目的地的大巴車上了。他用昨天買的化妝盒和假發給自己換一個模樣,從寸頭小夥變成了一個有些腼腆的社會青年,這樣的人設最好,沒有人搭讪也不像是跟别人聊得來的樣子。所以這會他穩穩靠在大巴車椅背看着飛速倒退的風景感慨人生。
想到這會還苦哈哈在逃命的戰友們,自己靠着上帝視角開挂這麽惬意是不是無恥了點?主角團三兄弟這一天一夜的經曆,還真不是一般的慘,尤其是王豔兵,化妝成乞丐滿大街爬,現在鑽進運送活雞的卡車裏,那個味,yue~。想着想着大巴車到了目的地的城市。
“師傅,煩請您在前面适合的地方停車,我親戚家就在附近,不進站了。”餘賢喊了一聲。
司機開出兩百米的地方在一個公交站停下,餘賢兩手揣兜跳到站台上。
“這人真奇怪,走親戚隻背一個小書包!”司機看着餘賢的背影搖搖頭然後踩油門挂擋走了。
餘賢看了一下,這裏離那個秘密基地還有兩三公裏的距離,反正這會大家都還在逃命,不急着過去。以範天雷對自己的态度,最好是一個不上不下的成績最好,要不然他下不來台給自己穿小鞋是肯定的。于是餘賢一路邊走邊玩,就當是休假逛街了,時不時還能看到武警和警察的巡邏車或者巡邏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