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孫若薇氣鼓鼓坐在對面。
老實說,餘賢看到這張臉,總是想起王佳芝穿旗袍的樣子以及不穿旗袍的樣子。
“自然是我,不然還有誰。”餘賢滿不在乎将酒壺裏面的酒倒在杯子裏一飲而盡。
孫若薇見此眉毛輕微地揚了揚。
餘賢則是很沒形象朝秦淮河“biu”,摻毒的酒被吐進河裏,濺起一朵好看的水花。
“若是我輕易被你們這麽一壺酒給毒死,這些年就白混了!”餘賢喝茶漱口後漫不經心說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孫若薇這會反而放開了。
“我什麽都知道,跟着我去個地方吧!”餘賢很沒風度抽出繡春刀架在孫若薇肩頭。
僞裝成茶客的刺客們見狀紛紛拔刀将兩人團團圍住。餘賢一個反手将孫若薇頭冠削掉,失去頭冠束縛的頭發披散在肩頭。
“一個不留!”餘賢說完提起癱倒在位置上的孫若薇就向外走去。
不信邪的刺客不再管孫若薇安危紛紛舉刀向餘賢砍來,餘賢來者不拒,将擋路的人一個個幹脆利落砍死當場,他和孫若薇身上都被刺客的鮮血給濺到。
“不,你不可以殺他們!你快住手!”孫若薇掙紮着想擺脫餘賢的控制。
餘賢卻是不管不顧依舊一手提着她大殺四方,直到最後一個刺客被砍倒在地。
孫若薇整個人再沒有掙紮的勇氣,被餘賢直接扔到早已準備好的囚車上一路前往诏獄,錦衣衛缇騎們看到一身鮮血的新指揮使大氣不敢喘。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人燒的火也太吓人了點,在秦淮河邊上眼都不眨殺死了幾十人。
到了诏獄大門,餘賢下令将孫若薇從囚車上拖下來,從她身上搜出大門鑰匙打開诏獄門鎖。正要讓錦衣衛把人拖進去,卻發現一隊人馬玩命的圍過來。
“太孫殿下,漢王殿下,趙王殿下,可有事?”餘賢拱手行禮道。
朱瞻基看着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孫若薇,心底極其不舒服:“餘指揮使,你身上的血是哪裏來的?”
“回太孫殿下,這是昨日的亂黨同黨,剛剛在秦淮河畔的聽雨軒下毒欲毒死本指揮使,敗露後他們便拔刀圍攻。可惜本事差了點,被本指揮使盡數反殺,這身上的血,便是他們的。”餘賢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皇爺爺有令,餘指揮使将這個案犯交予本太孫去面聖。”朱瞻基擡頭看天說道。
“既然如此,就請太孫殿下将她帶走吧!”餘賢很幹脆答應了。
三人一下被驚呆了,尤其是朱瞻基,他都已經做好了被餘賢質詢的準備,誰知道這貨眼都不眨就将人扔給自己。
“來人,将人犯給本太孫帶走。二叔三叔,餘指揮使,我就先走了!”朱瞻基見好就收讓自己的人帶着孫若薇就跑。
“漢王爺,趙王爺,可還有事?”餘賢看到正主都走了打算摸魚。
“餘指揮使,今天日子不錯,咱們喝幾杯?”
朱高煦急忙跳下馬湊上來親切開口,要不是餘賢滿身都是血,他肯定跟人勾肩搭背了。
“卑職這剛剛任職還沒有俸祿,囊中羞澀。”餘賢面露難色。
“哪能讓餘指揮掏錢,今天我們兄弟請,喝個夠!”朱高燧也下了馬附和。
“如此多謝兩位王爺,容卑職洗個澡換身衣裳,這一身血去喝酒不合适。”餘賢很是上道。
大家來诏獄都是爲了建文餘孽來的,雖然不知道這貨把人扔給大侄子是爲了啥,不過現在也沒有事了還不如先套個近乎探探底。
漢王府今晚上很熱鬧,漢王趙王餘賢還有一衆幕僚以及将軍是喝得五迷三道的,各種葷段子滿天飛,要是換個地方估計得當場上演聚衆那啥。
“餘兄弟,老……老哥與你相見恨晚,來喝!”朱高煦死死抓着酒杯搖搖晃晃遞到餘賢面前。
“漢王爺,您這話折煞卑職,若被文官們知道,怕不是要上奏彈劾卑職不知禮法尊卑。”餘賢也舉起手裏的酒杯附和着。
“可别這麽說,想當初爹帶着我們幾兄弟來到金陵,那些個文官硬是清高得很,老子不喜歡他們。不像你餘兄弟,一來就讓我爹把錦衣衛交給你,你不會是我們的親兄弟吧?”朱高煦滿嘴都是酒氣。
“二哥說得對,餘賢是不是你的化名,你肯定是老四高爔。”朱高燧這會也是一手抓着杯子一手拍着餘賢肩膀親熱說道。
此言一出,全場酒醒。
大哥,你是皇帝的親兒子他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是拿捏我們這種人輕輕松松啊!
“老三,你瞎說什麽呢!這話傳出去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朱高煦沒想到被自己的弟弟給陰了一把,特麽才開始就被捅了一刀,還怎麽繼續下去,一場大酒就被朱高燧這麽攪和得不歡而散。
朱棣一早就把餘賢喊去,也不幹啥,就是看着餘賢臉端詳大半天。
“老三怎麽說出這種混賬話來的,你和朕還有皇後可是一點都不像啊。”朱棣搖頭道。
“皇上,是趙王爺喝多了酒後之言。”餘賢是受不了朱棣這眼神。
“哼,你不必給朕留面子,朕可太清楚他們的德行了。這殿裏隻有朕和你兩個人,你說句實話,建文餘孽這事要怎麽處理?”朱棣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目光。
“皇上,您若想與侄子和解,這是天家之事,臣無從谏言;可是,建文餘孽這是朝廷大事,臣以爲奉天靖難結束已經過了十年,可是總有人還是不死心,不順應天命,這樣的人該死!”餘賢将自己的意見說出。
“他們是真的不服朕嗎?”朱棣很是疑惑。
“臣以爲,不服皇上的人極少,而且也死得差不多了,剩下對皇上有異心的,他們隻不過是有家人死在十年前而已,他們名義上是擁護建文複辟,實際上是爲了一己私仇。”餘賢耐心解釋道。
“十年前,朕是殺了很多人,可也放更多的人。難道這也錯了?”朱棣歎氣道。
“皇上仁慈,是他們不懂感恩而已。”餘賢這話理直氣壯。
“爲何這麽說?”朱棣很意外。
“洪武三十一年五月,太祖駕崩還入葬皇陵,他們便迫不及待挑撥天家自相殘殺,将周王廢爲庶人并放逐雲南,此後又接連廢掉諸王,逼得湘王自焚自證清白,此等惡迹就該被千刀萬剮!”既然爲朱棣做事就要站在朱棣的立場看待問題。
想起朱元璋去世到自己決定奪取北平起兵那段時間的屈辱,朱棣沉默了片刻,現在餘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些人并不是真心擁護建文,而是爲了報私仇而已。
“朕的意思是赦免流放奴兒幹都司的那些大臣家眷,流竄在應天府的這些人盡數處死。”朱棣交了底線。
“皇上,恐怕得放過一人。”餘賢無可奈何說道。
“就是那個女刺客?”朱棣也知道孫若薇的事。
“太孫,似乎對此女有意。”餘賢把朱瞻基給賣了。
“你說什麽!”朱棣這回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