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百姓和各國探子震撼在謝玉慘死中時,穆霓凰和餘賢帶着大軍在城外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出征儀式便渡江北去。
路過梅嶺時,舉行了一次簡單的祭祀,在半個月後來到位于兩個交界的秋嶺關(也是瞎編的),而這個時候,梁國政局變動的消息也傳到了渝國。
渝國國主赫連雄下旨起兵二十萬,以越王赫連威爲主帥,向秋嶺關進發。
“你說渝國在十多年前折損了二十萬大軍,現在又拉起了二十萬大軍,攻打梁國連個檄文都沒有,這次不打疼他老子把名字倒着寫!”
秋嶺關城牆上,餘賢看着北面的天空咬牙切齒,不知道底細的人都以爲他跟渝國有什麽深仇大恨。
“先生,這次渝國南征的主帥是越王赫連威,也是十二年前被赤焰軍打得全軍覆沒的渝軍主帥,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報仇。”穆霓凰對雙方兵力對比很沒有信心。
八萬對二十萬,這仗怎麽打,還要計劃打到對方的國都去,想想都很絕望。
“郡主是沒有信心啊!”餘賢摸了摸女兒牆上的了望口。
“赤焰軍十多年前的最後一戰,他們雖然拼殺了對方二十萬大軍,可是自己也是死傷慘重,謝玉有機可乘便有了梅嶺慘案。如今我們隻有八萬大軍,能打赢以是不易,不可能越過這秋嶺關深入渝國境内了。”穆霓凰憂心忡忡看向遠方。
“對方是二十萬大軍,這方圓百裏的地形,哪裏像容得下二十萬人的樣子。都不用騎兵,讓步兵上去便可。沙盤準備好了嗎?”餘賢還是決定先給這姑娘打點氣。
“已經準備好了。”
穆霓凰不得不感慨軍情司的強大之處,原本她以爲餘賢改組的軍情司,隻是懸鏡司換個名字而已,誰知道他們先于大軍行動,在渝國大軍集結前,便已經将情報送回梁國了。
“郡主,軍師!”
兩人一進大帳,副将帶着一衆戰将和幕僚齊聲行禮。
“免了,開始議事!”穆霓凰舉手示意。
軍情司的人接到示意,将罩住沙盤的黑布掀開。
“衆位将軍,根據軍情司的消息,渝國二十萬大軍合成一路逼近秋嶺關,這是渝國又一次豪賭。所以隻要在秋嶺關附近殲滅了這二十萬大軍,這渝國便是案闆上的魚肉,咱們便可放心大膽的長驅直入到邺昌城下,哪怕是撒泡……哪怕是吐口口水,我們便是赢了!”餘賢有點尴尬地結束了開篇。
“軍師說得不錯,隻要把這二十萬大軍消滅在秋嶺關,渝國便再無抵抗之力!”穆霓凰也是紅着臉在熱場。
這餘賢看着文鄒鄒的,誰知道在軍營裏這麽粗魯。再看看帳下的将軍和随軍的幕僚,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像是遇到了知己的樣子,真就是一言難盡。
“可是郡主,軍師。咱們目前有兩萬邊軍,三萬慶曆軍以及五萬騎兵,要如何與這二十萬大軍交戰,而且還要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完成殲敵二十萬大軍的任務?”副将馮紀實在是不想打擊穆霓凰和餘賢,無奈現實如此殘酷。
“敵軍人數比我軍多是事實,不過,他們二十萬人想一擁而上是不可能的。因此渝國大軍必須分成數支分進合擊,才能保證行軍的秩序,而他們分兵便是我們的機會。”餘賢拿着一隻細長的竿子指向沙盤上數條峽谷和官道解說。
“這五條路,是最适于大軍行動的路線。而我們已經探聽到這二十萬大軍集結的地方,分别是渝國的許川、穎州和薊陽三縣。根據對渝國官道和水網的測繪,他們大部是集結在颍州,赫連威的帥帳自然也在颍州。因此,我們要在與颍州軍交戰之前,将許川和薊陽兩縣出動的敵軍給殲滅掉,在這之前,安排一部将颍川軍的行軍速度拖延住。”
“渝國南征大軍由皇屬軍和衛戍軍組成,其中五萬皇屬軍由皇族直接控制,兵源爲渝國與夜秦交界的數個郡百姓組成,他們耕戰一體,是絕對的作戰精銳;衛戍軍則是在發動大規模戰争時發诏臨時起征的農民和良家子。”
“不要以爲衛戍軍是臨時征召的軍隊就好打,諸位可以想想渝國的可怕之處,他們或許對大梁的局勢有所預判。可等到真正發生了,再從金陵傳到邺昌,他們在短短一個月内,便能在渝國組織起一支由平民百姓組成的十五萬大軍,這種動員能力是極爲恐怖的,所以衛戍軍的戰鬥力也不會低。”
“作戰方向便是,柿子挑軟的捏。諸位可根據我總結的情況,對于我們如何迎戰開始讨論。”
軍帳内自穆霓凰以下衆将和幕僚全都鴉雀無聲,你巴拉巴拉說了大半天,那叫總結敵軍情況?小時候自己哭了,親媽吓唬自己都沒這麽狠的。
還說柿子挑軟的捏,對方哪有軟柿子。
“要不,軍師,你再多說點?”馮紀出了這個頭。
“對,漏了一點,那就是參與此次南征的渝國高級将領,主帥赫連威,你們老熟人就不說了。輔佐他的是越王府的門客司少傑,曾經上過琅琊才子榜,後面因成家退出。前鋒大将玄布,琅琊高手榜第一,作戰能力不好說,但武功肯定很高。”餘賢想起還漏掉了敵方高級将領。
“軍師,現在琅琊高手榜重新公布了,排在第一是接連打敗嶽秀澤和蔺晨的神秘人。”馮紀又出言打斷了餘賢的話。
“那不管,反正玄布武功極高就對了,當前蒙摯統領因傷,武功大不如前,因此還是比較危險的。好在這是大軍作戰不是武學高手的決鬥,個人勇武對于戰場來說,也許能錦上添花,卻不能力挽狂瀾。”餘賢接過馮紀的話。
“此次渝國南征将星雲集,宗室出身的赫連逸、赫連章、赫連烏沙;有外戚出身的賀蘭凱、納蘭勳;将門世家和行伍提拔的陳化成、仲虎、王标等。抛開他們的出身,無一例外都是當前渝國優秀的将領,涵蓋了老中青三代人,從陣容上看,他們是沖着滅國之戰而來。”
“他們成功之處在于,幾乎将所有的優秀且有實權的将領全部塞進這二十萬大軍中,還未開戰便在聲勢上赢了,給了我們很大的震懾和壓力。可物極必反,如此陣容,一個在十多年前被七萬赤焰軍打敗的赫連威壓不住!除非渝國國主赫連雄禦駕親征。”
“可根據軍情司的消息,赫連雄在最近的時間,渝國皇宮的起居注和内起居注上都有他活動的記錄,他還在邺昌主持政務和征調後勤。也就是說,就算要禦駕親征,從邺昌到颍州前線,他騎着最快的馬也需要至少七天的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軍師,對方一下子派出這麽多将軍,怎麽變成了壞事呢?”穆霓凰說出大家心裏的疑惑。
“首先是越王赫連威,此人作戰風格穩紮穩打,加上十二年前那場刻骨銘心的失敗,讓他的威望受到極大的打擊。因此此次南征他的指揮一定是極爲保守的,而帳下諸多實權将領,尤其是青年将領他們一定會對他的部署有意見甚至是陽奉陰違,這便是我們的機會。”餘賢在這裏把話挑明了。
他一直在弱化自己的存在,可是這幫将軍和幕僚真就一點意見都不想說,好說歹說把氣氛烘托到這裏了,就看他們自己會不會想問題。
實際上手裏有五萬騎兵,餘賢是傾向于老奴在薩爾浒中所用的戰術的,但是自己沒有與穆王府的軍隊磨合過,對于他們的作戰能力存疑,還是穩紮穩打試探一下比較好。
“諸位将軍,還有先生們,說說自己的看法。”穆霓凰作爲北征主帥,她不說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