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也對,你現在還在紅袖招,就說明你的圖謀隻能在金陵實現。”梅長蘇并不相信秦般若。
秦般若連自己的底細都一清二楚,可自己現在根本看不清她背後到底是什麽人。
“蘇先生,你們是真的不想做這個交易嗎?”秦般若此刻有些咄咄逼人了。
“們?除了江左盟,你還想要什麽?”梅長蘇總算反應過來。
“我要琅琊榜!”秦般若也沒有遮掩。
“恕蘇某無法做主。”梅長蘇拒絕了。
琅琊榜作爲一個自诩絕對客觀中立的榜單,獨立于各國的存在,是不可能選擇交給哪個國家來運作的。
“我今日也隻是告知蘇先生,回去和蔺少閣主好好商量。總之,凡事多想想不會是壞事。”秦般若說完開始趕人了:“宮羽,還不趕緊把你家公子帶出去。”
宮羽乖乖扶着梅長蘇就走,把梅長蘇弄得挺下不來台的,但是他選擇就半條命,還抵抗不了,再加上宴大夫那邊需要人分擔怒火,他隻得半推半就的讓人帶出了紅袖招。
梅長蘇又一次吃了閉門羹,不僅如此,還給已經離開金陵四處遊曆的蔺晨帶來一個壞消息,秦般若背後的人盯上了琅琊榜。
“先生,梅長蘇沒有答應交出琅琊榜,般若覺得,後面交出琅琊榜的幾率也不大。”
梅長蘇離開後,秦般若來到餘賢的房間将試探結果告知。
“無妨,他們不交我們自己辦一個即可。不過作爲朝廷,我們隻辦才子榜、高手榜和異人榜,若是連裏面什麽美人榜都辦那像什麽話。”餘賢也不執着去要琅琊榜。
“般若不明白,爲何朝廷要辦自己的琅琊榜。”秦般若很疑惑在當前的局勢中,餘賢居然有心思去折騰琅琊榜。
“我問你,在靖王主審侵地案和蘭園藏屍案中,兩個主要辦案官員沈追和蔡荃,他們的遭遇有何不同?”餘賢總是喜歡問她問題。
“沈追雖然在辦案的時候被刑部官吏爲難,可是誰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連一句不體面的話都不敢提,事後升任戶部侍郎,主管戶部;蔡荃處境艱難,不僅辦案過程中被同僚刁難,家門口被潑污穢扔死老鼠,事後被貶爲牢頭,連官身都丢了,若不是像靖王舉報刑部尚書和吏部尚書殺囚,恐怕到死都是一個獄卒。”這兩人的遭遇秦般若是了如指掌。
“他們兩人遭遇不同的原因是什麽?”餘賢繼續追問。
“出身,沈追是清河郡主的兒子,有皇族背景,同時沈家作爲世家,本身門第也不低;蔡荃出身寒門,大家便無所顧忌打壓。”秦般若脫口而出。
“若是在朝廷舉辦的榜單裏,将這些人的出身都抹去呢?”餘賢将目的說出。
“可是先生,世家不會答應的。”秦般若擔憂這個榜單會遭受多少人的抵制。
“這我也想到了,反對的人會有,可不會太多。因爲在這個時候,世家在這個榜單上占據着絕對優勢,而我們要錄進榜單的人,會被授予一個官職,至于後面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自己的能力。”餘賢要在這個時候,将門閥世族撕開一個口子。
“那還能叫 琅琊榜嗎?”秦般若像是自言自語。
“自然不能叫琅琊榜了,這叫開科舉士。般若,當今群雄割據的時代,每個國家内部都是門閥當道,對應的便是蔡荃這種出身寒門的官員在苦苦掙紮,還有更多的有識之士因爲出身連施展抱負的機會都沒有。”
餘賢早已讓秦般若的紅袖招将各割據政權内部的大緻情況整理出來。
“而開科舉士的目的,便是将這部分人拉攏過來,爲我們所用,我們多錄一個,其他國家便少一個,此消彼長,他們便漸漸失去了統治根基。有朝一日,我們說要将這片天下統一,他們會是最爲積極的那一幫馬前卒。”
“可錄用的人裏面會不會有人偷偷将機密送給母國。”秦般若将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出兵滅掉那個國家,便師出有名了。”餘賢的腦回路總是超出秦般若的想象。
秦般若:……
所以,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心爲穆青的新政權效力,隻要他通過開科舉士進入官場,穆青都是嬴家,死心塌地效力便收獲了一個寒門人才;爲自己的母國而出賣自己的效力的國家,這是最好的開戰理由。
前提是有一支強大的軍隊。
金陵城裏是歲月靜好,西山獵場裏面,除了知情人以外大家都不好過,這個知情人裏不包括蕭選,可他作爲皇帝,不能跟其他人一樣掉價,每天還要裝着若無其事去池塘旁邊甩兩杆給人提神打氣。
譽王雖然發動兵變,在面子上卻做得很足,對于西山的用度都是及時提供的,甚至在萬壽節那天,還派人專門送上了壽禮。他也懶得提半個月的時限,這是最後的體面了。
總之就是,在這半個月裏面,你是爹;半個月過去後,折騰得你喊爹。
“高湛,你說這些大臣在想什麽呢?”蕭選一開口就想要了高湛的老命。
再怎麽樣,蕭選和蕭景桓都是父子關系,他們自己可以說這樣那樣,大臣不可以。
“陛下,大臣們應該是在想,陛下和譽王的誤會何時能解開,父子冰釋前嫌。”高湛感覺内衫都被汗水濕透了。
“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朕就想找個人聊聊天,你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哪裏像高公公的樣子。”蕭選看着站在一邊微微發抖的高湛有點嫌棄。
“陛下說得是,奴婢失态了。”高湛趕緊順竿下。
“嗯,行了行了,你把這些魚給禦廚送過去,就說晚上吃魚,另外讓靖王和蒙摯過來。”蕭選也沒有爲難他。
“奴婢遵旨。”
高湛說完趕緊招呼七八個小太監過來,把蕭選掉的幾盆魚都擡走。
蕭景琰和蒙摯很快過來了,行禮後便被蕭選直接問如今在西山獵場的軍隊能夠抵擋慶曆軍幾天。
“父皇,此次護衛西山行宮的禁軍三千人,以兒臣和蒙大統領的才能,若是在半個月内交戰,能守三天。”蕭景琰是不會說話的一開口差點把蕭選給吓死。
“若是半個月後呢?”蕭選問道。
“半天,或者慶曆軍有進攻的迹象,他們直接投降都有可能。”蕭景琰還覺得蕭選的臉色不夠難看。
“蒙摯,你看呢?”蕭選看了這個不懂事的兒子便看看能不能在蒙摯這邊找個安慰。
“陛下,靖王比臣更清楚兩軍對壘,臣以爲靖王說得對。”
這話挺多餘的,蕭選不顧皇帝形象翻了個白眼,好好釣魚不行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穆王府的勤王軍隊到金陵要多久?”蕭選隻能從其他地方找補。
“回父皇,兒臣推演過,從南境到金陵,若是一人兩馬的需要十五天到十八天左右,懸鏡司的信鴿很快,在父皇發出勤王诏令的第二天,夏冬一定會收到并轉交給穆王爺。此刻他們已經在路上,至少走了一半的路程。”蕭景琰終于說了點蕭選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