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參與赤焰軍謀逆案的兩人,夏江慘死,現在謝玉被吓得精神失常,這給查清案情真相帶來更大的困難。
“是太醫診治的,假不了,給他把脈的時候剛好犯病,說是看到了鬼魂。”蕭景琰說到謝玉的狀況也是搖了搖頭。
“這麽看來,支持太子的軍方力量便折損了。”梅長蘇将話題扯回奪嫡上。
“那又如何,他還是太子,譽王這邊除了折損慶國公,其他方面毫發無損。”蕭景琰對于當前的奪嫡進度有些不滿。
“王爺可知道,爲何陛下将巡防營交給您執掌,畢竟您在去年有過發動兵變的記錄。”梅長蘇盯着蕭景琰的眼睛問道。
燭光浮動,将梅長蘇因爲解除火寒之毒而變得陰摯的變得忽明忽暗,蕭景琰覺得有些瘆人。
“不知道。”蕭景琰搖搖頭。
“因爲太子與譽王之前的力量相當,而今太子一方落入下風,所以陛下陛下扶持起一個皇子來分散譽王的注意,才能讓奪嫡繼續下去。而靖王,便成爲了唯一的選擇。”梅長蘇的話總是很紮蕭景琰的心。
“呵,你們這些人,想得可真多。”蕭景琰感覺到無比心寒。
“這是危險,也是機會!”梅長蘇指出當前的危機和機遇。
提前暴露在太子和譽王的視野裏固然危險,可現在太子已經半殘,也正因爲譽王的強勢讓皇帝不可能會放棄太子和靖王,隻要操作得當,便能扭轉當前局勢,讓靖王更進一步。
梅長蘇和蕭景琰商議了很久,直到快要上朝時蕭景琰才離去。
江左盟的人忙了起來,他們滿金陵尋找蕭景睿口中的“老頭子”,總之就是看着有武功的,行爲和身份有差距的那種。
他們不是官府,爲了避免暴露,整個行事小心謹慎,多日卻是一無所獲。
而此時的十裏長亭,穆霓凰看着眼前的弟弟有些不舍。
“姐,放心吧!弟弟在南境會好好學習的,更何況還有景睿和豫津。”穆青看了一下跟随自己返回南境的人安慰穆霓凰。
“臭小子,還有我呢!”夏冬不滿出言提醒。
“夏冬姐姐,你是監軍,我們可惹不起。”言豫津開起玩笑似要将這離别的憂傷沖淡一些。
“你們三個,等到了南境我再收拾。霓凰放心吧!我會盯着他們的,你在金陵好好等着,到時候還給你一個頂天立地的弟弟。”夏冬揚了揚手裏的馬鞭。
“如此勞煩夏冬大人了。”穆霓凰也不客氣。
“姐,我是你親弟弟啊!”穆青的臉頓時苦了起來。
……
送走了弟弟,穆霓凰帶着幾名士兵慢慢回城,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梅長蘇,馬車停在路邊,而飛流扶着他站在官道中間,看來是專門等穆霓凰的。
“見過霓凰郡主。”
“是蘇先生啊!今日出城是要離開金陵了嗎?”穆霓凰開口就想把天聊死。
“郡主誤會了,蘇某早想拜訪穆王府,可一想到身份不合适,所以隻能出此下策,請郡主不要怪罪才好。”梅長蘇口氣謙卑但是這話很不禮貌。
自從上一次梅長蘇上門打探夏冬的行蹤不歡而散後,兩人再沒有見面說過一句話,當然這和穆氏姐弟深居簡出有關,除非是皇家有什麽集會要求參與才會出門。
“蘇先生連朝臣的行蹤都能打探,不愧是江左盟的盟主。”穆霓凰笑道。
“萬般無奈,隻能出此下策。”梅長蘇沒想到穆霓凰會如此在意。
“本郡主可以不怪罪,不過,下不爲例。說說你想見本郡主,是爲了什麽?”穆霓凰從始至終沒有想下馬的意思。
“郡主,這人多眼雜……”梅長蘇看着穆霓凰身後的騎兵暗示。
“蘇先生盡管開口便是,若他們都信不過,那這世上,便沒有本郡主可以相信的人了。”穆霓凰沒有替他遮掩的意思。
“那楚國興兵犯境,是真的嗎?”梅長蘇也不管什麽了,盯着穆霓凰的眼睛問道。
“楚國是否攻打大梁,江左盟神通廣大,可以自己打探,實在不行,便上那琅琊閣。再說,以蘇先生的身份,詢問軍國大事不合适吧!”穆霓凰說完打馬繞過梅長蘇和飛流便離開了。
梅長蘇看着穆霓凰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咳了一陣。
“飛流,人是不是最後都會變得陌生。”
“不懂,回去!”飛流搖搖頭。
“不懂真好。”梅長蘇終于認清了穆霓凰已經變得陌生的現實。
可這種改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若是自己向她表明身份,這會不會好一點?梅長蘇想得很多,也很煎熬,這讓他覺得從城外返回蘇宅的路無比漫長。
這段挑戰神秘人的高手們終于來到了金陵,給蕭景琰和夏春帶來極大的壓力,
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他們未必有膽量去挑戰那個神秘的高手,卻有本事在一國之都裏招搖過市耀武揚威,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場江湖俠客的狂歡,那個神秘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這繁華的國都裏存在過。
而現在的局勢,苦主卓鼎風已經廢掉,卓青遙帶着父母和妻子離開了金陵返回天泉山莊并宣布退出江湖,也放棄了琅琊榜上的排名争奪,不再挑戰高手,也不接受高手的挑戰。
高手榜上的人就蒙摯和穆霓凰在金陵,但這些牛鬼蛇神并不是沖着他們來的,皇帝也不可能讓他們兩個去跟這些人決鬥,因爲朝廷要臉。梅長蘇不得已隻得讓甄平進入金陵趕人。
梅長蘇和蔺晨都很痛苦,他們親自推波助瀾造的勢,沒有把那個神秘人逼出來,反而給自己惹了一身騷,費盡心思才将這些人安撫下來。這讓他們懷疑這個神秘人到底存不存在。
蕭景琰也是發了狠,将在金陵鬧事的高手盡數抓捕,殺了幾個當街行兇并抵抗的敗類,才将風波平息下來。
這也讓蕭選對他印象好了一些,卻引起了太子的不滿,因爲巡防營本來是謝玉執掌的,若沒有交出去,那平息金陵的功勞不會被靖王拿到。
所以當前的朝局是這樣子的。
太子黨(磨牙聲):什麽檔次也摻和朝廷大事?
靖王:一群蟲豸怎麽能治理好國家,還得靠我這種人才有希望。
譽王黨:穩住不浪,優勢在我!
秦般若在不想見譽王的時候,都是躲在紅袖招裏,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總是心不在焉的想起那個下午,譽王府裏百轉千回的回廊中,那道孤傲的身影。
她多問了一句話,便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從那天下午開始,她的眼睛便離開了譽王,離開金陵甚至梁國,看到了這片天下本來的面目。